夏天的出場,讓衆人轉移了部分注意力。
可對於周千落而言,這些已經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之前發生的既定事實。
自己在這樣的場合,邊彈邊唱……哪怕他再蠢也知道,這件事必然會成爲圈子裏的笑談。
而他周千落……很快會論爲一個人們口中的小丑。
他兇狠的眼睛中,充斥着血絲,仿似毒蛇一般陰冷,惡狠狠盯着舞臺。
死!
這個帶給自己恥辱的雜種一定要死!
先是在太平山頂坑了自己五十萬,之後又當衆毆打,現在更是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自己當衆出醜。
他若不死,自己以後也不用做人了。
舞臺上,夏天坐在鋼琴前,雙手伸出,撫過一排錚亮琴鍵。
他沒有故弄玄虛,雙手重重按下。
“叮叮咚咚……”
沒有樂調。
雜『亂』無章。
“這傢伙不會是……真的不會彈鋼琴吧。”
“哈哈哈,裝『逼』啊,原來是『亂』彈琴,差着周少遠呢,至少周少彈的很歡樂。”
“不會彈上去搞『毛』呢。”
何勇等小團體立刻嘲諷,極力貶低,立刻引來一陣陣附和。
畢竟,有夏天這個不懂鋼琴卻『亂』彈琴的sb存在,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衝淡周千落之前的逗『逼』行爲。
顧萌萌撅了撅嘴,將開啓的手機視頻放下,“大姐,原來大叔不會彈鋼琴啊,那他讓我視頻幹嘛?”
第二夜亦是有些哭笑不得,搖搖頭,“我怎麼知道,他這人有時候神經不正常。”
“哦,也是……咦?”
未說完,顧萌萌一愣,而後猛地張大了眼睛。
“噹噹噹當……”
原本雜『亂』的音符,不知在什麼時候變了。
仿似刀劍在錚錚響動,猶如重錘在猛擊鐵鼓。
速度逐漸加快。
越來越快。
已經無法用肉眼去捕捉雙手,只有跳動的鏗鏘之音在激『蕩』……引領着衆人的心跳聲。
議論聲不知不覺停止了。
大廳中不知不覺安靜下來。
有人疑『惑』,有人訝然,有震驚,有人充斥着強烈的不可置信。
“這是……”
“戰神鳴奏曲。”
“原始版本?”
戰神鳴奏曲風靡全世界,絕大多數人都聽過,甚至有人將其設置成了手機鈴聲。
但在場每一個人發誓,眼前的琴音與他們聽到的絕對不一樣,絕對!
“噹噹噹當……”
唰!
顧萌萌猛地站了起來,而後似想到了什麼,快速舉起手機視頻。
整個大廳落針可聞。
這一刻,只剩下鏗鏘猶如刀劍的琴音和所有人劇烈的心跳聲。
這聲音,猶如世界末日的暴雨,仿似永不停息,速度越來越快,匯聚成滔天巨浪,洶涌的吞噬着一切。
彷彿此時此地,不是美酒佳餚的酒會,而是充斥着鮮血和焦土的戰場。
那猶如連珠霹靂般的金鐵交戈之音震耳發聵,似有無數喊殺聲在衝鋒,人們的血『液』開始沸騰,心跳越來越快。
一些人甚至已經感覺到心慌氣短,面『色』惶恐。
戰!
戰!
戰!
進攻!
進攻!
絕不後退!
衝鋒!
有我無敵!
一時間,所有人都生出了一種錯覺。
他們化身爲了衝鋒的戰士,正在一個硝煙瀰漫鮮血浸染大地的戰場,與敵人展開不死不休的慘烈搏殺。
那沖天的殺氣,那激昂的喊殺之音,那有我無敵的決然,猶如刀子一般刻在他們的靈魂中。
不論是那些嘲笑的人,還是那些冷眼旁觀的人,不論是那些懂鋼琴的人,還是不懂之人。
此時此刻,全都陷入了莫名的震撼之中。
第二夜漂亮的臉蛋上,神『色』之間不斷變化。
先是疑『惑』,繼而震驚,然後……是無法形容的複雜。
聽着這錚錚音符,她想到了自己。
父親去世,她接手日月門,每一天何嘗不是在煎熬,每一次改革何嘗不是戰鬥,其中艱險,根本不足爲外人道也。
她畏懼過,痛哭過,也曾想過要放棄,但一個信念堅持到了現在。
不知不覺,她已淚流滿面。
演奏在繼續。
夏天的十根手指已經化作一團殘像般的水霧,神『色』專注而鄭重,刀削般的臉頰剛毅到了極點。
“大叔一定是個戰士吧……”
顧萌萌的心靈被深深觸動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俏臉上充斥着滿滿的崇拜。
她想起一件事。
當初和科瓦塞奇學鋼琴的時候,曾因爲好奇,時常纏着對方講述《戰神鳴奏曲》的起源和經歷。
某一次,科瓦塞奇似乎說過一句話,“整個世界上,只有夏先生能彈奏出真正的戰神鳴奏曲,因爲這首樂曲是他創造,是刻在他靈魂中的故事。”
夏先生……
顧萌萌有些激動。
“叮!”
就在思緒之時,最後一個音符戛然而止。
但整個大廳依舊安靜無比。
人們依然深陷在心靈的震撼之中。
“謝謝。”
夏天站起身,微微躬身,緩步走下舞臺。
前方,人羣自己散開通道,都以一種複雜到極點的眼神望來。
下一刻。
掌聲雷動。
“啪啪啪……”
“太棒了。”
“現在我才明白,爲什麼那些世界級大師都說音樂有靈魂。”
“震撼,真的很震撼。”
“……”
哪怕是之前對夏天再有偏見的人,此刻也挑不出刺,只能在心裏酸上幾句。
“大叔,你好棒,我愛上你了。”
顧萌萌大叫一聲,小臉上寫滿了興奮與崇拜,撲過來把夏天抱住了。
這倒黴孩子。
夏天趕緊將她推開,斥道,“一邊玩去。我有潔癖。”
……
人羣最後方,周千落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一雙陰騭的眼眸中涌動着寒芒。
他猛地轉過頭,凝視何勇和江飛鴻,眼冒兇光,“你們倆之前說會弄死他,我已經等不及了,現在就要他死!”
聞言。
兩人盡皆一怔,左右看了看,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還是江飛鴻壓低了聲音道,“周少,今天白天我和何勇合作過一次,但那小子命好,逃過一次,不過請放心,他很快就會下地獄……”
“我不要聽這些!”
周千落當即打斷,陰冷道,“你們應該有後續計劃吧,提前執行吧。”
“這……”
兩人相互對視,都有些爲難。
“怎麼?不願意?”
“不是。”何勇苦笑一聲,“周少,我們的確有後續計劃,其實不是我們兩個,而是涉及到了三水會和日月門,但現在缺少一個契機。”
“什麼契機?”
“一舉兩得的契機,能讓第二夜心甘情願放棄日月門的契機,可現在她身邊有那小子保護,我們不好下手啊。不過……”
周千落臉『色』一沉,“不過什麼?”
“不過現在倒是有個機會。”何勇的眼神極其隱晦的從顧萌萌身上瞟過,再次壓低聲音。
“周少,我覺得顧家不會輕易放棄針對周家,現在他最寵溺的孫女在這裏,無毒不丈夫,我們何不……”
話音剛落,周千落臉『色』驟變,眸子中的瞳孔瞬間收縮成了鍼芒狀,危險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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