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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故佈疑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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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精神病院依舊敞開的大門前,望着倚在牆上,眼睛一睜一閉,眼皮子低垂下來難以睜開的,那個醉醺醺的安保隊員,姬霄心裏突然有了一個有意思的想法。

    與其選擇繼續在院子外邊晃悠,等到兩三個小時之後,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個大房間裏看電影電視的時候,才和孫大樹裏應外合,萬無一失地回到精神病院裏面;他選擇了正面突破——仗着門口的安保人員神志不清,直接使用易容術,大搖大擺地走進裏面去。

    這是一個完全沒有必要的舉動,一個完全沒有必要的選擇……然而,他就是這麼做了。

    我想,每個人時不時都會遵循自己心意,做出這種近似於“發瘋”一般的事吧——不這麼做的話,心底的壓力,實在是難以宣泄。

    無論是爲了什麼原因,姬霄甚至沒有猶豫過一次,就下了這個決定,走到門口之前,微微低下頭來,雙手就像在洗臉一樣,在臉上飛快抹了一把。等到再次鬆開雙手的時候,他雙手掌掩蓋下的面容,已經變了。

    那張臉不是別人,正是從不遠處碎步慢跑追來,緊隨其後的莊風的臉!

    除了膚色上的細微差距,即便莊風現在追上來了,兩張面孔都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明明正主就在身後不遠處,非要扮成他的樣子搶先一步進去……這不是瘋子是什麼?

    要是那安保隊員酒醒了呢?要是莊風追上來看到了這份易容呢?要是值班室裏面的人注意到了監控錄像裏的異樣呢?要是孫大樹沒來得及處理掉這段監控錄像呢?

    正如先前所說,上面的這些問題,他一個都沒解決,一個解決的方法都沒想——做出這麼一道舉動也不是出於深思熟慮,爲了出其不意而用了這麼一道險招,而是單純想到了——於是就動手了。

    有的時候,人的興致真的很難被科學分析之後解釋出來:就像姬霄現在的所作所爲,既不是什麼破天荒的大事,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意義……正是因爲付出的太多,回報的太少——這臨時起意才顯得那麼荒唐。

    走到門口這裏,他沒有像剛纔那樣,再借助餘光去確認莊風的位置:剛纔那麼做,是爲了確認站在一個對方能夠看到的特定角度,然後露出那個精心練習過的,“意味深長”的笑容……現在回頭,只會單純令人生疑。

    看到了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沒有人會不生疑。

    剛纔對着莊風冷笑的時候,他似乎在向着門口這邊跑過來……看來……動作要快點了,想到這裏,姬霄一邊呼出手環的菜單,飛速地輸入着文字,一邊加快腳下步伐,快步向着敞開的大門走去。

    他輸入的文字很是簡單:

    “我這邊要從大門進來了,你準備一套病服,挪開正門到我牢房這條路線的攝像頭,引開路徑上的其他人!”收件者,自然是那在精神病院裏等着接應的孫大樹。

    “嗯……嗯?”那安保隊員已經醉得快要不省人事了,頭不斷一下一下點着。

    從他自己的視角來看,恐怕是自己總不受控制地昏睡過去一瞬間,然後想起這是在值班站崗,於是強行打起精神來,擡起頭看向前方——從外人的視角來看,就像是上課打瞌睡的學生一般,在一下一下地點頭。按照這個道理說來,可能直接昏頭睡過去,還沒那麼明顯。

    朦朧之間,那個安保隊員看到了前方走來的人影。

    黑衣?那是什麼人?他自顧自地想道,擡起手來,囈語了一聲,本來想要叫住來者讓他止步的話也沒說出來,嘟囔了一陣,反而像是個醉漢走在街上向周圍所有不認識的人自顧自地打着招呼一般。

    就快要經過了……沒問題的姬霄,你的易容術是沒有問題的……即將經過那安保隊員身邊的時候,姬霄的喉頭聳動了一下,似乎是緊張地嚥了一下。

    擦身而過的時候,會不會露出破綻;進去之後,孫大樹會不會接應……這兩件事情,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嗯?”那安保隊員突然搖了搖頭,似乎想把身上的酒氣甩開,忽地瞪大雙眼,朝着姬霄看去,嚇得後者的步伐都停在了半空。

    “怎麼……了?”姬霄模仿着莊風的聲線問道。

    “原來是醫生……?沒事了……我再吹會兒冷風就關門,醒醒酒……”那安保隊員確認來人之後,癱倒在了牆邊,靠着牆幾乎就要站着睡着了,而姬霄,也是默默鬆了一口氣。

    好險好險,還以爲露出什麼破綻了,想到這裏,姬霄擡起了一隻手擋在面前,正在猶豫着要不要變換下一副面孔。

    要是遇上了工作人員,無論變不變,都很難圓過去。

    姬霄就這麼懷揣着緊張情緒,小心翼翼地走進了精神病院內部。

    幸運的是,孫大樹雖然先前陷入了莫名的沉默,可辦事還是頗爲可信——他快步走回牢房的這一路上,果然沒有看見任何人,回到比起病房更像是監獄牢房的單間病房時,牀上果然放着衣物籃,籃子裏面是一份嶄新的病服。

    這次坐下來,坐在鐵牀的邊上,姬霄只覺得自己渾身都鬆軟下來:不只是因爲先前處於一個緊張的境地之中,硬要說的話,可以算是藉着這個契機,一股腦地把骨子裏的所有緊張和疲倦,都有些撒潑地發泄出去了。

    撒潑的不是行爲,而是剛纔處事的態度——也正是因爲從心態上就開始放鬆了,他才能得到真正的放鬆。

    “好快的速度。”他對着衣物籃讚歎一聲之後,拿起了那件衣服揚了揚,準備立刻換下自己身上這套顯眼的黑色禮服。

    結果,剛拎起那件病服,一道紙條慢悠悠地飄了出來,落到了地面上,上面似乎還寫着些什麼字。

    什麼東西,是孫大樹的來信?想到這裏,姬霄往背後瞥過一眼,見莊風似乎還沒進來,飛快撿起那張字條之後,拆開讀了起來:

    莊風知道你外出。

    抱歉。

    小心。

    上面就只有這三行小字。讀完之後,姬霄滿不在意地將紙團揉成一個球,趁四下無人,丟進馬桶裏面沖走了。

    莊風這個神經質的傢伙,生性多疑,能夠想辦法打探出此事也算在姬霄的預料當中;更不如說,他心底其實暗暗希望對方能夠儘早發現——這麼一來,就可以在最悠閒的時候優先處理這件麻煩事。

    先前故佈疑陣,先是用身體和言語乃至表情的各種微小細節,演了一齣戲,讓莊風相信自己與他所經歷的事情完全無關的局外人;又在臨走時留下了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裝出一副自己知道內幕的樣子……就光是這裏面的道道,就足夠那莊風琢磨好一陣的了。

    不過這也就是個開始,想要擺脫這個麻煩,肯定還要想辦法和他達成共識,或者……徹底做個了斷……

    或許,能夠藉助穿梭時空這件事,想個辦法逼瘋他?姬霄在心底暗暗想道。

    換上病服之後,他將黑色禮服扔進衣物籃,藏到了牀底下;再次看向樓上的時候,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抹土黃色中有着零星白色的衣襬。

    那是莊風——如此滑稽可笑的裝扮,除了剛纔被自己摔倒在泥地裏面的莊風,再沒有其他人了,姬霄在心底有些好笑地想道。

    這麼說起來,莊風路過大門那安保隊員身旁的時候,後者的酒有一瞬間都快被嚇醒了:

    剛剛纔看到一個穿着一襲黑衣的“醫生”從自己身旁走進病院裏面去;這纔沒過幾分鐘,怎麼又來一個白衣……不對,怎麼又來了一個髒兮兮的?

    雖然心底疑惑的很,可那安保定眼瞧去,確實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張臉……這麼想想……硬要說起來的話——剛纔那張臉的臉色,是不是比這張紅潤?

    肯定是這精神病院造孽太多,進不乾淨的東西了……見到不乾淨的東西本來就晦氣,要是叫住它,那是要倒黴的!想到這裏,那安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嘴裏喃喃唸叨着“黑衣,白衣”,假裝沒看見經過自己身旁的醫生,又藉着酒力,立在牆邊睡了過去。

    也許,今天對於姬霄來說,最幸運的事不是自己心血來潮想要胡亂行事的時候,順利度過了所有難關,而是面前這個保安在喃喃自語的時候,沒有念出“醫生”這個關鍵字。

    倘若他剛纔嘴裏呢喃的是“黑衣醫生,白衣醫生”的字眼的話,很快就會引起莊風的注意力……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暫且按下不表。

    耐心等候莊風進入自己辦公室坐定以後,姬霄這纔不緊不慢地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裝模做樣地讀了一會兒之後,確定沒有他人窺視,這纔將手裏的書換下,換成了那本筆記。

    按照計劃,現在他要開始整理情報,爲不久之後的地下車賽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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