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o章魔網（三）
“實驗序號558。”
格拉摩根法師塔地下室裏，史密斯左手抱着實驗資料記錄板，右手拿着用木炭粗糙製造的鉛筆，準備記錄這一次實驗的情況。
跟史密斯一樣，他旁邊還有五名法師抱着記錄板拿着鉛筆，各自站在一臺充滿鋼鐵質感的長方形柱體前。長方形柱體頂端是一個天平般的物體。天平左端裝着黑色的砂礫，天平右端則是一個縷空槍管。螺旋形的鐵絲構成槍管的外殼，充滿奇妙的美感。
“符文序列：火箭術25-5型，施法材料：三十六克生磁，施法距離：1o.8米，咒文序列：長……”史密斯複覈本次實驗的詳細信息，然後將手按在用【魔能墨水】刻畫的臨時符文上，輸入精神力，然後說出用查理曼語編寫的咒文：
“以風暴朱庇特之名，降下狂亂的毀滅，將秩序化爲混亂，令自然重臨大地！”
縷空槍管裏滋滋作響，生出一道道白熾色的電弧，咻地一聲順着螺旋鐵絲射出，轟向離槍管1o.8米之外的稻草人靶子。
啪！稻草人靶子的中下方被電焦，沒有起火。
史密斯呼出一口氣，眨眨眼睛，將初級法術【破壞觀察】關閉，記錄道：“準確度略低，威力低於o.3法球。”
在大多數自然實驗裏，法師們習慣用【通用系-標準法力球射擊術】的破壞力作爲基準單位，1法球等於一個法力球破壞單位，例如火球術等於1.5法球，封印太陽術等於21.8法球。
法球只能衡量基礎破壞力的單位，但無法計算冰霜術、火球術延伸出來的冰凍效果、燃燒效果，不過已經滿足大多數自然實驗裏的需求。
初級法術【破壞觀察】便是大多數新晉法師必須學習的法術之一，此法術的術式暗含法球計算公式，可以讓新晉法師通過視覺感官直接計算眼前法術的破壞力，並且以法球單位呈現。
【破壞觀察】算是史密斯這些新晉法師成爲木曜的苦逼法術研究生的福利之一，木曜不需要他們繳納任何金錢，直接傳授他們這個法術，但代價是得幫木曜進行基礎法術實驗1oo次。
1oo次！
然而，史密斯進行的這個實驗已經達到558次，原因無他，只是木曜承諾，只要他全程參與此次實驗，木曜便將研究成功，可用於實戰的【電磁法術】教給他。
之前木曜小試牛刀，施放過大規模磁力法術【電磁脈衝】，並且研究出犧牲手臂方可施展的【電磁射擊術】，但這些法術終究太過粗糙，不能作爲常規戰力使用。所以木曜糾集新晉法師，希望通過海量實驗，研究出一種精準到點的破壞性電磁法術——閃電術。
電磁法術與其他元素系法術相比，最大的優點就是近乎度極快。閃電的度越肉體反應極限，只要法術的準確度提升，幾乎可以百百中，並且難以防禦。
史密斯揉揉太陽穴，旁邊的手工帝從廁所回來路過，笑道：“又失敗了？”
“失敗了，哪怕是加長咒文，但破壞力依然上不去。”史密斯嘆了口氣，“長咒文已經是加強法術效果的最顯著方式，這還不行，我只能從提煉施法材料這方面下手了……”
“如果賈斯特在就好了，”手工帝說道：“他對術式有些研究，可能有些思路。”
“主要原因還是法術不夠，”史密斯看了看旁邊的法師玩家，說道：“與火球術術式相比，我覺得火箭術術式更適合充當閃電術的基礎術式，但我不會火箭術。”
手工帝也不會火箭術，他是用【酸液飛濺】的術式作爲閃電術的基礎術式，與史密斯相比，甚至更加寒酸。畢竟史密斯可以從其他玩家收購金錢，購買更多法術，而手工帝只能老老實實爲木曜打工，從吝嗇的木曜裏學會一些低級法術。
每個法術的術式都是法術核心，通常以圖案表現，雖然法師們可以很輕鬆看見別人的術式，但是卻無法偷學。
因爲術式的圖案中，還暗藏了許多重要的激活點。例如【破壞觀察】術式裏，除去起始激活點、結束激活點，還有三個必須按順序激活的a點、b點、c點。只有按照正確方法激活，才能施展【破壞觀察】。
術式學是符文學的分支，是每名學院法師的必學科目。然而法師玩家們明顯是沒機會學習符文學，只好乖乖接受木曜的剝削，用各自學會的術式來推演閃電術的正確術式。
至於法師玩家中的互相傳授法術……的確有，但玩家之間都有私心，除去小部分人將自己的法術資料公佈出來，其他玩家都是收着藏着。畢竟大家的法術都是從木曜那裏花費大價錢購買，誰願意就這麼慷慨地奉獻出來？
“有興趣去完成就職那個術士嗎？”手工帝忽然問道。
“我不急，過幾天，看就職術士的玩家出來炫耀，我再衡量其中的性價比吧。”史密斯將天平左端的生磁換成賣相略好的黑磁鐵，隨口答道：“我們法師的經驗值來源本來就少，如果兼職一個施法職業，那麼就更難提升等級了。”
“現在雖然不知道術士職業的具體細節，但恐怕跟戰鬥職業相差無幾。手工帝，你也知道有幾個試圖法武雙修的玩家吧？他們還不是因爲等級遠遠落後，最後只好放棄兼職的武者職業，將經驗全部加在法師技能上。”
史密斯沒說玩家放棄法師職業，專職武者職業，因爲這是不可能的——哪怕是現在，玩家想要開闢精神海，也至少要花費3o天時間來學習法師通識，以提升智慧和精神。前期付出如此巨大，沒有玩家會放棄法師職業。
手工帝訕訕笑道：”也是哦……那我回去了。”
史密斯心中瞭然，手工帝多半是想兼職術士，但是他本身又沒有什麼戰鬥力，想依靠史密斯的人脈和戰鬥力，去獵殺那些魔化野獸。
對於這種利用，史密斯也不介意——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的，而且對於這位喜愛用法術製造特殊物品的法師玩家，史密斯還是相當看重的。
恰好，史密斯也對這些天的實驗感到厭煩，便出聲說道：“手工帝，不如我們一起組隊，去獵殺魔獸吧。”
就在這時，所有法師玩家（包括還在學習法師通識的法師學徒）耳邊同時響起系統的聲音：
“焰火之冠附屬學院——霍格沃茨魔法學院現在火熱招生中！不要998，不要98，只要9個金幣！你就能成爲魔法學院第一批學生！”
“如果沒錢，可以到克林克茲處領取【魔法學院修建任務】，能獲得學費減免哦！”
9個金幣。史密斯額頭流下冷汗，這是一個賣了他都湊不齊的龐大數額啊。
當所有法師被龐大的學費震得說不出口拉不出屎時，泰帕爾正在法師塔三層，坐在木曜對面，緩緩說道：
“是時候做決定了吧？木曜·西米露。”泰帕爾抱着拳，瞥了他一眼，“這麼長時間，你也該考慮清楚了。”
“你還想堅持你銀輝教派的信仰嗎？”
ps：巨鼠旅車上，一名美女玩家哭得梨花帶雨，駕駛員泰澤心生憐憫，上前問道：“你好，我是泰澤，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美女玩家擦了擦眼淚，說道：“我坐過站了，我是要在格拉摩根下車。”
“那有什麼好哭的？趕緊回去唄。”
“但我男朋友已經下線了，我們兩分居兩國，決定在奈瑟見面。他平時很忙，沒時間上游戲，這一次見不到面，以後——”
“哦，原來是這樣啊。”泰澤點點頭，說道：“對了，既然你坐過站，那請你補一下車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