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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七章 螭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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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屍的眼睛已經完全乾縮,只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嘴巴不可思議的張大着,露出殘缺的牙齒,整個臉部因爲脫水變形,呈現出相當的猙獰的表情,讓人不敢正視。而從他的牙齒可以看出來,這具乾屍並不是猴子的,而是如假包換的人。

    老癢呆了一下,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情,老吳,你剛纔不是說這是猴子嗎?這……這……擺明是了人啊。”

    我結巴道:“我……我也不知道,剛纔我打裂那面具,我看到那的確是只猴子,還是隻黃毛的大猴子,這……這……真是把我搞糊塗了。”我說着就想探頭過去,看看是不是因爲光線的關係,看走眼了。

    涼師爺忽然擺了擺手,讓我別碰屍體,自已小心的站直身子,將他手裏的面具翻轉過來,我看到面具的後面,嘴巴的位置,竟然有一個拳頭大小猶如蝸牛殼一樣的螺旋突起,上面有一個小洞。涼師爺那面具對着自已的臉比劃了一下,轉頭對我們道:“這面具好象得張着嘴巴才能帶。”

    老癢奇道:“張着嘴巴,那是嘴裏像塞了個呼吸器一樣,多難受啊。”

    我看到乾屍樣子,嘴巴張的很大,對涼師爺說:“難不成這塊蝸牛殼裏有什麼蹊蹺,你砸碎了看看,這些面具都是長進這些猴子子肉時的,嘴巴眼睛都遮住了,它們肯定有其他方式來進食和看東西。”

    涼師爺用自已的鋼筆插入那個洞裏,用力一撬,“蝸牛殼”就碎裂開來,露出了裏面一段似於螃蟹腳的東西。涼師爺將這東西扯出來,發現是一條從來沒見過的蟲子,已經變成化石狀,如果稍微一用力,就會斷成幾段。

    “看來這面具不會是自願帶上去的。”涼師爺皺着眉頭說道:“不過這東西的確是人造的,你們看面具裏面的紋路,和樹上的雲雷紋大致相同,肯定和鑄造這棵銅樹的人有關係。”

    老癢將面具接進來,饒有興趣的看了半天,說道:“這條應該就是西周時候的老蟲子,說不定現在已經絕跡了,難怪我們不認識。哎?你們看,這蟲子好象只有半截。”

    說完他看了看我們。問道:“另半截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隻蟲子蜷縮在面具嘴巴部分的突起空腔裏,按照這麼說。這條蟲子的另一半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個,我想這一點,下意識的往乾屍的嘴巴里看去,果然看見,在黑洞洞的大嘴裏,另有半條蟲子附在舌頭的位置上,乾枯的蟲體一直插進屍體的喉管裏,不知道進入了什麼器官。因爲乾屍體萎縮的肌肉和化石化蟲體很像,所以不仔細看會以爲這條蟲子是乾枯的舌頭。

    涼師爺看到這付情形。臉sè一變,叫道“快扔掉,快扔掉!我的老天,快扔掉!這面具可能是活的!”說完他就一掌拍了過去,將老癢手裏的面具打落,面具飛速墜入黑暗之中。撞在枝椏上面,啪的一聲,摔的粉碎。

    老癢給他嚇了一跳,差點抓不穩摔下去,忙問他發什麼神經,什麼叫面具是活的?

    涼師爺咳了一聲,似乎很懊悔的樣子,又是撓頭又是捏眉頭,說道:“在下真是慚愧,怎麼就這麼笨呢,早先怎麼就沒想到,這……銅樹,這祭祀的方法,擺明了就不是咱們漢人的東西,哎,我真是蠢貨,蠢到家了!”

    “你他媽的在掰些什麼啊?”老癢火了,“什麼蠢貨,和麪具有什麼關係?有什麼話直說好不好?”

    涼師爺擺了擺手,說道:“不是,你耐心點聽在下說,這事情我還得從頭說起,不過,怎麼說好呢?那還得從剛纔咱們說的血祭的事情開始……”

    原來,血祭這種祭祀方式,在西周時候,主要是用在少數民族的祭祀活動中,當然那個時候的少數民族和我們現在完全不同,這些民族大部分已經消失或者溶入到漢族中來了,大規模的血祭,在漢族正史中並沒有記載,但是在一些少數民族遺址中有零星的發現,可惜由於語言文字的失傳,沒有更爲詳細的資料。

    涼師爺認爲,這一棵巨大的神樹,可能不是出自當時西周統治者之手,而是出自少數民族首領。那個時候,西周王朝四周,有着肅慎,山戎,鬼方,羌,濮越等大量少數民族,大部分還處在奴隸社會,這些少數民族接受了西周先進冶金技術,學習了西周的文化,其青銅器有着十分明顯的西周特徵,所以一開始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回頭再想,奴隸社會對於勞動力的高效能支配,對於建設這種超常規的東西,倒是便利很多。

    而少數民族的祭祀聖地,都是非常神聖的,不僅有人把守,並且還會由祭祀施下某種異術,以保護自已的神不受搔擾。在少數民族傳說中,施法的過程非常的神祕,這種異術流傳到現在,給神化成小說裏無所不能的蠱術。

    涼師爺又說,蠱術自魏晉南北朝那時候起分了一分,到宋代又是一分,秦之前的蠱術非常厲害,簡直和現在的超能力差不多,但是所有的蠱都是由蟲而起,蠱術在那個時候就叫做皿蟲術。這些帶着面具的猴子和乾屍,詭祕莫名,可能就是這種遠古蠱術的產物。

    他曾今聽說一種蠱術,叫做螭蠱,可以將人變得非常的有攻擊xing,而現在藏在面具背後的嘴巴位置空腔裏的,那種深入人喉嚨的蟲子,可能就是古老的螭蠱原形,這種蟲子也許可以影響動物或者人的神經系統,攻擊外來的陌生人。所以當我將他們的面具擊碎後,那隻猴子就恢復了本xing,開始本能的遠離我們。

    螭蠱能夠在宿主體內繁殖,等到宿主死亡之後,他們會依附在某個地方,比如說這種面具的空腔時,等待下一個宿主的*近,然後通過某種方式寄生過去。

    這具乾屍,說不定就是當時在這裏挖礦的工人,不走運碰到了休眠狀態的螭蠱,結果中了招,給這種古老邪術給害了。

    當然,這種東西完全沒有記錄可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面具之中藏有蟲子,且深入人喉,是不爭的事實,這絕對不是一件平常的事情,要小心防備。

    聽到涼師爺這麼說,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說這不是和美國電影的橋段一樣嘛,想不到老美的科幻片還得借鑑我們老祖宗的技術,真不知道該說光榮好還是慚愧好,轉頭看去,詭異的乾屍仍舊一動不動掛在那裏,慘白的面具似笑非笑,似乎正在等待我們*近。

    老癢臉sè有點難看,犯了嘀咕,問涼師爺道:“你說的也太恐怖了,那如果給這螭蠱附上了,馬上扯下來總沒事情吧,不會有啥隱患吧?”

    涼師爺說:“我也沒中過,螭蠱很難解,我想要是給附上了,絕沒辦法簡單的扯下來了事。這種事情,咱們還是預防爲主,這些乾屍,我們儘量別*近了。泰叔也是從這時掉下去的,他這樣的老江湖,估計總不會是失足,要小心一點。”

    老癢皺了皺眉頭,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我就問他,現在這樣子的,還要爬多少時間,如果上面全是這樣密集的枝椏,估計累死也到不頂,老癢對我說,上面還會稀疏起,當時他爬的時候,只有一隻小手電,照明很差,沒有注意到這些乾屍,不過反正自古華山一根柱,你往上爬總不會爬到其他地方去。

    我感覺此地不宜久留,就招呼他們先過了這一段再說,和涼師爺一起的還有一個胖老闆,此人不在,大有可能還在我們上面,要是給他先到了頂上,就麻煩了,要是埋伏起來,我們三個說不定就死的不明不白。

    老癢說:“說的有道理,你等一下,我打一發照明彈,看看上面有什麼埋伏沒。”說着拿出信號槍,對着上方,筆直的開了一槍。

    信號彈飛到頂端,並沒有撞到頭,我心裏噔一聲,這種子彈最起碼能打到200多米的高度,難不成還有200多米要爬,呵呵,那真是要命了。

    信號彈燒了起來,向上看去,果然再往上不遠的地方,枝椏又稀鬆了起來,想不通爲什麼要這麼設計,而且從下面看上去,200米的範圍也不是無法目極,我還是可以看到一些東西的,雖然無法說那是什麼。

    信號彈落下來,老癢注視了一段,說道:“看樣子那胖廣東老闆沒埋伏在上面,說不定就泰叔一個人活着進到這裏來了,畢竟外面那棺材陣不是那麼好……哎,那些是啥東西?”

    信號彈落到離我們還有六十幾米的時候,我們看到那一段的表銅樹杆上,有不少突起的東西,仔細一看,我後腦就一麻,冷汗直冒到腳底--整個足有十米的一段距離,青銅樹杆上,附滿了一張又一張的臉,應該說是那種詭異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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