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郎側頭,看着李天賜的側臉。
他想大逆不道一次,在這張笑得像菊花一樣燦爛的面孔上揮上一拳。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幽幽的道:
“老李,你不厚道啊!”
“有你這麼坑人的麼?”
李天賜微微一笑,笑道:
“不就是一頓打嘛!”
“你小子皮糙肉厚,挺抗揍的。”
“而且,你長得這麼帥,天家主應該不忍心下狠手吧!”
“是吧!天家主?”
說最後一句話時,李天賜看向天涯,笑容十分真誠。
似乎他真的願意大義滅親,希望天涯把秦郎揍一頓,以此化解雙方的矛盾。
然而...
天涯當了這麼多年家主,哪裏不知道李天賜這是反話。
他心中清楚得很,自己要是流露出一絲心動的表情,眼前這個強大的中年男子必定會悍然出手。
天涯連連搖頭,鄭重道:
“兩個小孩子之間的事情,小孩子自己處理就行了。”
“咱們大人哪能摻和這種事情。”
說罷,他側頭看向一位天家武者,沉聲道:
“去把劍兒叫過來,今晚就把兩個小孩子之間的恩怨化解了。”
聽到這話,那位天家武者抿抿嘴,猶猶豫豫的道:
“家...家主,少爺說他身體虛弱,這幾天不要打擾他。”
這話一出,天家其他人的臉色全都變得古怪起來。
天劍昨天放出那個屁之後,感覺身體十分虛弱。
他竟懷疑他需要進行產後恢復,近期不要打擾他。
聽到這位武者的話,天涯的牙關咬得咯咯直響。
“去把那丟人現眼的東西弄過來。”
“快點!”
他的這兩句話,是從齒縫裏鑽出來的。
那武者見天涯有發怒的徵兆,不敢怠慢,連忙轉身離去。
隨後,天涯看向李天賜,牽強笑道:
“那混賬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失心瘋,有些魔怔。”
“等會兒他來了,言語上可能會有些過激,還請前輩見諒。”
李天賜笑眯眯地點點頭,笑道:
“理解、理解。”
“一個大男人都能懷孕,說明你這個兒子不簡單。”
“我也很想看看你這個兒子有什麼超越常人的地方。”
聽到這話,天涯面色一僵。
完了!
這事傳得人盡皆知,天家的名聲算是徹底被敗壞了!
這件事,是天家聲譽上永遠的污點。
而秦郎聽到這些話,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
身體虛弱?
需要產後護理?
那他孃的不就是坐月子嗎?
這個懷孕技能也太全面了。
牛逼!
...
過了幾分鐘,大堂外傳來一陣大喊大叫。
“放肆!”
“我要回去,這大晚上的冷得刺骨。”
“老子現在身子骨虛弱,你特麼能不能別用這麼大的力道?”
“放我下來!”
“媽的,老子記住你了,你等着。”
“等老子這段時間的虛弱期過了,你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別扯我的絨帽子,老子現在怕冷。”
“你敢說老子丟人現眼?”
“......”
聽到這些話,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秦郎嘴角一勾。
史上第一位坐月子的男人來了!
很快,幾位武者擡着一個身穿加絨睡衣,頭戴絨帽的男人來了。
這個被擡着的男人,正是天劍。
來到大堂門口,一位武者朝天涯微微躬身,無奈的道:
“家主,少爺不配合,我就只好出此下策了。”
天涯冷哼一聲,還未說話,天劍便大聲道:
“爸,你幹什麼呀?”
“這大晚上的不睡覺,你把我弄起來幹什麼?”
“我......”
話說到一半,天劍突然怔住了。
因爲他的眼角餘光,瞥到了笑吟吟的秦郎。
一瞬間,秦郎那“安心養胎”的口型浮現在天劍的腦海裏。
轟!
滔天的怒火在天劍胸腔裏升騰而起。
一想到自己經歷的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傢伙害的,天劍暴走了。
“啊!”
“老子要弄死你!”
虛弱的天劍,身體裏突然涌現出無比磅礴的力道。
他奮力推開身邊的幾位天家武者,怒吼着衝向秦郎。
此時,他的眼睛裏只剩下秦郎一個人。
天涯看到天劍的反應,怒斥道:
“混賬,你在幹什麼?”
“給我停下!”
然而,天劍對他的怒斥聲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加快腳步衝向秦郎。
看到這一幕,天涯臉色一沉,一步跨出,擋在天劍面前。
察覺到自己的去路被擋住,天劍直接揮拳,一拳砸向天涯。
天涯見自己的兒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竟然敢對自己這個父親出手,瞬間大怒。
“啪!”
他擡起手,一巴掌扇在天劍的臉上,怒斥道:
“逆子!”
“你瘋了嗎?”
臉上的劇痛,令天劍無比激動的心緒緩和下來。
看着滿臉怒容的天涯,天劍頗爲委屈的道:
“爸,你打我幹什麼?”
“我又沒做錯什麼!”
說着,他用手指着秦郎,低吼道:
“爸!”
“就是這個狗賊!”
“就是他!”
“上一次在虛家飯廳裏出的醜,很可能就是他乾的。”
“這次的懷孕......”
他的話沒說完,天涯怒吼道:
“住口!”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天涯現在一聽到“懷孕”兩個字,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更重要的是,這兩個還是從天劍口中說出來的。
明明就是上次腹瀉的後遺症,腹部和腸胃出了問題,這個孽障硬要說是懷孕。
天涯看着天劍,沉聲道:
“今晚叫你過來,是來化解和秦公子之間的恩怨的。”
“你們以前的恩恩怨怨,從今天起,一筆勾銷。”
“你若是再敢招惹秦公子,當心家法伺候。”
聽到這話,天劍神情呆滯,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而後,他咆哮道:
“不可能!”
“這惡賊三番五次欺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我纔是你的親兒子啊!”
“你怎麼幫着外人來對付我?”
聽到這些話,秦郎淡笑道:
“劍人兄,你這就有些過分了。”
“在虛家時,是你先招惹我的,我不過是順其自然揍了你一頓而已。”
“而且,咱們在虛家已經一笑泯恩仇了,昨天我到省城,你卻帶人來堵我。”
“你這個人,不厚道啊!”
秦郎聲音裏帶着鄙夷的味道,似乎很看不起天劍這種不厚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