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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
十分安靜。
氣氛很不對勁,就連大廳裏的客人也感受到了不安。
而這份不安的根源,正是來自於和尚和道士。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邁開步子,一起向王安走來,給人一股壓迫感。
金錢幫衆人,早就是驚弓之鳥,根本不敢有任何阻攔。
“站住。”
一個嬌小的身影,雙手杵劍,攔在兩人面前,俏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趙小小。
連他人都能感覺到不對,少女自然也有所察覺。
“阿彌陀佛,神劍門的女施主,小僧只是要回失去的東西,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覺欲和尚合十一禮,隔着她的肩膀,踮起腳尖,別有深意地看了王安一眼。
似乎在說:小子,佛爺攤牌了,休想白白昧了我的清風玉露丸。
“我吃了他的飯,就關我的事。”
趙小小擡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視着兩人,聲音清脆而堅定:
“雖然我打不過你們兩個,但你們要想對他不利,就要過我這關。”
頓了頓,看向覺欲和尚,又補充了一句:“你也喫人家的東西了。”
“呃……”
覺欲和尚面色一僵,慌忙咳嗽兩聲:“咳咳,是吃了,不過就一點點,至少抵消不了小僧的東西吧?”
“你吃了三個雞腿,一碟醬牛肉,一條鱸魚,半壺酒,還想搶我的煙燻肘子……”
趙小小掰着指頭,沒說出一樣菜名,覺欲和尚的眉毛就跳一下,臉色也紅上一分。
人艱不拆啊,姑娘你這樣說,小僧還要不要面子?
就連周圍的人,也像他投來異樣的目光。
“這麼能喫……看來禿驢你的羅漢金身,最近又有長進了?”
盛虛子聽到這些,忍不住露出一絲詫異,這讓覺欲和尚臉上恢復一些光彩。
挺了挺胸膛,傲然道:“呵呵,佛爺出身天龍寺,豈能是泛泛之輩?怎麼,羨慕啊,你們不是也有一門太素靈體嗎?叫你們掌門傳給你啊。”
“你臭屁什麼?”
盛虛子看樣子還沒接觸到這類護體功法,心裏很不爽,反脣相譏:
“天龍寺的人好厲害啊,吃了人家的東西,轉眼就不認賬,貧道覺得,這是忘恩負義。”
噗呲!
覺欲和尚覺得像是被插了一刀,胸口痛得厲害。
頓時,跳腳爭辯起來:“牛鼻子,你別血口噴人,我堂堂天龍寺,武林正道之光,豈有忘恩負義之人?”
“可你就是忘恩負義啊。”
趙小小冷不丁插了一句嘴,徹底把和尚釘在恥辱柱上。
盛虛子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嗤笑道:“看吧,可不是貧道一個人這麼認爲,哎,堂堂正道之光的天龍寺,還真是師門不幸啊。”
“你,你……你們……”
向來沒臉沒皮的覺欲和尚,一張臉臊得通紅,惱羞成怒下,狠狠一跺腳,甩袖讓開身體:
“好好好,你牛鼻子正義是吧?不屑和佛爺爲伍是吧?那你一個人去要東西,別讓佛爺給你撐腰。”
“呵呵,我太玄門的人,需要你天龍寺撐腰?笑話,沒有你,貧道也能拿出清風玉露丸。”
盛虛子冷哼一聲,回過頭,隔着趙小小對王安單手作揖:“王公子是吧,貧道這裏有理了。”
隨即站起來,直入主題:“公子也聽見了,你手中那枚清風玉露丸,是貧道所有,還請公子能物歸原主。”
“哦?”王安不動聲色地坐着,雙眼微眯,“在下要是不還呢?”
說實話,這個清風玉露丸的功效,也令王安心動。
但,還不至於要昧着良心,強行據爲己有。
只要覺欲和尚和盛虛子,虛心道歉,而不那麼盛氣凌人,他未必不能還給對方。
但兩人剛纔的態度,卻讓他改變了注意。
那一瞬間,王安明顯可以感覺到,他們是真想對自己出手。
幸好,趙小小這個小喫貨很有義氣地站了出來。
一番理論,讓覺欲和尚“羞愧難當”,主動選擇了放棄。
不過,王安卻不這麼認爲。
這種沒臉沒皮的酒肉和尚,又十分狡猾,想讓他羞愧,難度無疑逆天。
這傢伙多半是看到趙小小真起了維護自己的心思,不想得罪神劍門。
所以,纔會借題發揮,暫時置身事外。
說不定,還有藉機讓盛虛子試探自己等人的可能性。
不過,縱然猜到這些,王安卻沒有示弱的打算。
開玩笑。
太玄宗又如何?天龍寺又怎樣?
很了不起嗎?
我堂堂大炎太子,魚龍幫幫主的兒子,比身份,難道還比不過你們?
如果你們一直客客氣氣,這事還好說。
敢跟小爺面前擺譜,這清風玉露丸,老子今天還就不還了。
大不了,打一架就是,誰怕誰?
“王公子不想還?”
王安的回答有些出乎盛虛子意料,呆了呆,逐漸皺起眉頭。
旁邊的覺欲和尚不禁露出一副喫瓜看戲、幸災樂禍的笑容。
被王安看在眼裏,心想,這花和尚果然沒安好心。
不過,你以爲,就你會算計嗎?
王安心中微微一笑,收回目光,重新看着盛虛,忽然搖頭嘆了口氣:“看來,道長還沒聽出我話裏的意思。”
“什麼意思?”盛虛子一臉迷茫。
“不是在下不想還,是還不了,因爲,瓶子是空的。”
王安說完,從袖袍裏掏出之前的銀色小瓶,直接拋給盛虛子。
盛虛子一把接住,扒開塞子一看,頓時變了臉色:“果然是空的,清風玉露丸呢?”
說話間,看了看王安,又看了看覺欲和尚,目光驚疑不定。
這下,他徹底搞不清楚丹藥是在誰的身上了。
王安這一手,讓兩人都有了嫌疑。
只見他眼底閃過一絲戲謔,雙手攤了攤,無奈嘆道:“別看我,在下也很好奇,既然清風玉露丸那麼珍貴,爲何我說看一下,和尚那麼爽快就答應了。”
“原來,竟然是一隻空瓶子,呵呵……”
他呵呵一笑,擡眼看着覺欲和尚:“大師這招禍水東引,實在厲害,可惜,這口鍋太大,在下實在背不動啊。”
盛虛子一聽,越發迷惑,難道,這真是和尚做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