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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用說,肯定是那個人搞的鬼!”
紅袖招的牡丹園裏,雲裳手託香腮,看着案上的海報。
想起那晚王安賤兮兮的樣子,狐媚般狡黠的眸子裏,流露出一絲瞭然的笑意。
“小姐,那個人是哪個人?”
一旁的侍女打趣道:“該不會是小姐的心上人吧?”
“你個丫頭片子,胡說什麼,人家纔來紅袖招幾天,哪來的心上人?”
雲裳側目看着侍女,柳葉般的細眉微蹙,略有責備之意。
“不見得吧,小姐你看這首詩。”
侍女一邊指着海報,一邊念道:“落盡殘紅始吐芳,佳名喚作百花王,競誇天下無雙豔,獨立人間第一香。”
唸完看着雲裳,故意用調戲的口吻道:
“人間第一香哦,這十二首詩裏,就屬小姐這首最佳,難道,那人真和小姐一點關係都沒有?”
“哼哼,丫頭片子,還敢拿我開玩笑,信不信撕爛你的嘴,讓你一輩子作啞巴。”
雲裳說着,伸出一雙欺霜賽雪的藕臂,似乎就打算動手。
“小姐不要!咯咯……奴婢就是要說,那人肯定對小姐有意思。”
侍女被雲裳逗得咯咯直笑,不停喘氣:“不然,爲……爲什麼這十二釵,就單……單單小姐的畫像,穿得嚴嚴實實。”
“那位公子,肯定……肯定不想讓別人,佔了小姐的便宜。”
“咯咯,死丫頭,就你機靈是吧。”
雲裳笑得花枝亂顫,繼續“教訓”了侍女一會,這才收手。
隨後,彷彿一隻驕傲的天鵝,揚起雪白欣長的脖頸:
“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把我畫成這樣,不過……這天底下,能佔本姑娘便宜的人,還真沒幾個呢。”
忽然想到王安的鹹豬手。
第一次見面,自己就被對方襲了胸。
不由輕啐一口,如玉般絕美的臉上,浮現一絲羞怒。
那個姓王的傢伙,是一個例外。
她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
這時,忽又想到什麼,問侍女:“對了,我交代的那件事,你們那邊,都練得怎麼樣了?”
“放心吧,小姐,聽說能和小姐一起登臺,姐妹們可用功了,而且,小姐發明的那個‘貓步’,大家都覺得很有趣,走起路來,就像迎風擺柳,可好看了。”
“哪是我發明的,分明就是那傢伙……”
雲裳含糊嘟囔了一句,又問:“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比如蘇家那邊,不是說要送一批東西過來?”
“哎呀,小姐你不說這個,奴婢都差點忘了。”
侍女拍了拍腦門,恍然驚醒:“就在剛纔,蘇家那邊,好像送來了一批衣物。”
頓了頓,露出一臉驚豔的表情:“奴婢已經看過了,天啊,小姐你不知道,奴婢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麼華麗的紫色,就像,就像……”
“對了,就像天上神仙穿的一樣,奴婢都沒敢亂摸,還等着讓小姐先過目呢。”
“真有那麼漂亮?”
雲裳露出一絲狐疑,她是見過世面的,可沒那麼好糊弄。
“真的,小姐,你先等等……”
侍女遲疑了一下,忽然起身跑出房間。
很快,她又再次返回,手裏捧着一件襦裙,獻寶似的交給雲裳:“小姐,你看!”
“這……”
雲裳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開眼睛。
倒不是襦裙的款式,有多麼合她的胃口。
而是,這條襦裙的顏色,實在太鮮豔,太純正,太耀眼。
哪怕她從小見多識廣,也從沒見過,如此深邃迷人的紫色,給人一種夢幻的感覺。
“這就是那人,讓我幫忙宣傳的東西,真像神仙穿的,也太好看了吧!”
雲裳將襦裙捧在手中,纖纖玉指,輕撫過光滑而柔軟的面料。
眸光凝聚,竟流露出一絲深深的迷醉。
沒想到,那個傢伙,竟然還有這種好東西。
王安啊王安,本姑娘現在,突然對你有些感興趣了。
怎麼辦纔好呢?
……
不僅是青樓圈子。
王安這波宣傳,在文人士子裏,也引起了軒然大波。
京城,某處文人匯聚的詩社。
一羣喫喝嫖賭,四毒俱全,卻自詡風流才子的傢伙。
此刻,正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分享經驗。
仔細一聽,他們討論的,卻並非詩詞歌賦,而是逛青樓妓寨的經驗和事蹟。
比如,某某公子,文采風流,力壓羣雄。
在三大名樓之一大出風頭,羣妓崇拜,紛紛邀請他白嫖。
又比如,某某富商,出手闊綽,爲了品嚐“高檔鮑魚”,一擲千金,揮錢如雨。
再比如,某落魄書生,出不起嫖資,半夜跑到某名妓窗下,大談風花雪夜。
幾次三番,名妓終於被觸動,丟下繩子,將人接進小樓。
然後,叫來護院,海扁一頓,交給官府,又打了三十大板。
這個故事告訴大家,沒錢就別想着喫霸王餐。
鮑魚喫不着,還惹來一身騷。
只不過,今天衆人討論的,和這些都無關。
而是一本風月無邊的小畫冊。
雖然人物一般,但,勝在畫面生動,淺顯易懂。
十八般兵器,三十六種姿勢,七十二式絕活,樣樣俱全。
懂得人都懂。
“歎爲觀止,歎爲觀止啊,薦仁兄,這本風月無邊,你從哪弄到的,在下也想買一本來學習,可否指條明路?”
人羣之中,一名沉迷學習,無法自拔的友人,對某位叫作薦仁的人問道。
“是啊,求薦仁兄指點,我向往學習的慾望,就要噴薄而出。”
“沒錯,我也要,學習使我快樂。”
“學習還可以消除邪念。”
面對衆人的懇求,薦仁兄分外得意,卻賣起了關子:
“各位,並非我不想告訴你們,實在是……哎,實不相瞞,爲了買這本風月無關,在下最近手裏有點緊,生活也變得拮据……”
拮据你還買這種營養速消品……衆人無力吐槽,算了,就當花錢買消息了。
“我出二十文錢!”
“我出三十文……”
衆人紛紛解囊,打算來個衆籌。
薦仁兄笑眯眯地看着他們。
都是風流惹的禍,合該自己小賺一筆。
正美滋滋地想着,詩社門口,走進來一個面色虛浮的高個文士。
“哼!要個買書的地址,還想訛錢?大家別上當,這畫冊,不買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