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繡搖了搖頭,閉上眼再看過去,發現面前只有藍色的磷火,根本沒有任何人影,彷彿剛剛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覺。
很真實的幻覺
安以繡伸手想挽沐淵白的胳膊,卻發現周身空無一人,此處只有她自己一人。
“沐淵白沐淵白”安以繡張嘴輕輕叫起來,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自己聲音很小,似乎是在說腹語。
這麼小的聲音,沐淵白一定聽不到,她得聲音大些喊他。
“沐淵白沐淵白”
她拼盡全力的叫他,聲音依舊像是被她悶在嗓子眼。
她怎麼就發不出聲音了呢
安以繡頗感焦急,在原地踏着步子,沐淵白去哪兒了好好一個大活人,怎麼就不見了呢
因爲此刻太黑,沒有一絲亮光,安以繡下意識摸索着牆壁一路向前走,地上的路不太平坦,好幾次都差點摔跤。
她這是在哪兒
她剛剛明明和沐淵白在一起的啊
只是,他們剛剛在做什麼爲什麼沐淵白會突然不見了呢
她似乎只記得剛剛和沐淵白在一起,然後然後他就不見了
“沐淵白”
安以繡一邊向前走,一邊儘可能的大聲叫喊。
聲音依舊發不出去,只能在她胸腔裏迴盪。
安以繡感覺自己在路上走了很遠很遠,然後她看到眼前發出一捧藍色火焰。
那火焰上下跳動,時而是小火苗,時而變成熊熊烈火。
安以繡定在原地,眼睜睜看着那團火焰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向她撲來,將她吞噬
“好燙”
火焰很燙,讓她皮膚一陣陣刺疼。
安以繡伸手,想將火焰從身上撲打下來,卻發現手掌挨着火焰更是疼了幾分。
安以繡倒吸一口氣,縮回手,任由自己整個人被藍火包圍,靜靜的閉上眼。
似乎是因爲思緒轉移,被火燒的灼熱感逐漸消退。
安以繡重新睜眼,彎腰撿起一根燃燒着的人骨,照亮前方的道路。
這條道路似乎沒有盡頭,她走了許久,感覺整個人都有些疲軟的時候,面前出現了沐淵白的背影。
沐淵白一身紅衣步步向前走。
“沐淵白”
安以繡欣喜萬分,提着裙角,大步追了上去:“沐淵白,你等等我,沐淵白”
沐淵白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反而走得更快些,眼看着他就要消失在她眼前,安以繡心中一緊,大聲道:“夫君你等等我”
這一聲夫君讓沐淵白停下了腳步。
沐淵白等在原地,慢慢轉過身來看着她,衝她微微一笑,道:“娘子,你快來。”順便還衝她招了招手。
“嗯”安以繡點頭,更是奮力的跑向他。
不一會兒,安以繡站在沐淵白麪前,看着他,只覺得他的笑容更是媚人,忍不住伸手覆上他的臉:“夫君,你真
好看。”
沐淵白桃花眼微閃,脣角微勾道:“娘子,爲夫這身紅衣好看麼”
安以繡連連點頭:“好看,你倒是從沒穿過紅衣,這樣一看倒是多了幾分媚態。”
“媚態娘子怎麼可以如此說爲夫。”沐淵白眉頭一皺,似乎不滿。
“好,是我說錯了,你剛剛怎麼不見了我找了你好久”安以繡想起沐淵白無故失蹤,忍不住抱怨起來。
沐淵白眉頭微挑:“我失蹤了麼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是你沒有注意罷了。”
沐淵白的語氣沒有那麼好,安以繡愣了一下,沐淵白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怎麼一會兒不見,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安以繡心中有疑惑,卻覺得是自己多心了,衝沐淵白笑了笑:“或許是我剛剛沒有瞧見。”
沐淵白就和他繼續糾結這件事,反而衝她一笑,道:“娘子,爲夫要和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安以繡被挑起了興趣。
沐淵白衝她招了招手:“娘子,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
安以繡不疑有他,立刻附耳過去。
沐淵白衝她輕輕一笑:“娘子,我有新歡了”
“新歡”安以繡愣在原地,傻呆呆的看着面前這個男人,“沐淵白,你在說什麼爲什麼我聽不懂”
沐淵白一張臉幾乎就要貼在她耳上,一字一句道:“娘子,你怎麼會聽不懂呢我有新歡了,我不愛你了。”
沐淵白說完這話,當即離開安以繡周身,彷彿剛剛和她那麼親暱的人不是他,嫌棄的摸了一把嘴脣,就連眼神裏也具是厭惡。
安以繡看着他的眼,只覺得在沐淵白的眼裏,她就像是一隻噁心透頂的蒼蠅,他的目光彷彿寒冰,將她貫穿,她退了幾步,小聲道:“怎麼會呢你不是說過你只愛我麼”
沐淵白衝她笑了笑,沒有說話,用背影代替了他的回答。
安以繡眼見着沐淵白走遠,看到有一個女人從暗處慢慢走出來,她親暱的靠近沐淵白,仿若無骨一般軟軟的癱倒在沐淵白懷中。
沐淵白對她極爲喜愛,攬着她的肩膀,俯身親了下去。
看到兩人在她面前纏綿,安以繡只覺得心中鬱了一口血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噎在心口難受的緊。
“王爺你愛妾身麼”那女人聲音婉轉似黃鸝。
沐淵白撫着她的臉,滿含愛意:“當然。”
安以繡骨髓一陣抽痛,咬緊嘴脣,眼睛死死盯着眼前這一幕,似乎每個細胞都在叫囂:沐淵白,你當真不愛我了麼那我腹中的孩子怎麼辦你也不要了麼
安以繡伸手覆住自己的小腹,一雙眼漲紅的盯着前方,不消一會兒就氤氳了一片霧氣。
“安以繡安以繡你醒醒”
小怪物又是一口用力咬在安以繡的胳膊上,安以繡卻仿若無察,依舊眼神愣愣看着前方,不過她的前方只有一片虛無,哪裏有什麼沐淵白和其他女子小怪物急的一下子蹦到安以繡腦袋上,焦急的來回踱着步子:安以繡如今陷入了人骨陣的幻境出不來了,倘若她醒不過來,便會一直沉浸在夢中,癲狂,直至死亡,最後化成白骨,融入這一堆白骨之中這下可怎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