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淵白帶着安以繡到了北平一處景色宜人的湖邊,這湖的源頭在西涼京城那邊,最後水源彙集至此。
據說這裏叫仙女湖,七仙女下凡泡過此湖,此湖便因此而得名,只不過年月久遠無從追溯。
不過此湖倒也沒有浪得虛名,小橋流水,春風拂面,倒是一處郊遊的好位置。
有不少文人雅客在這裏辦雅集,很是熱鬧。
沐淵白小心翼翼牽着安以繡的手,帶着她在草地上慢走。
湖邊。
停了很多畫舫,紅紅綠綠,裝飾的很是好看,船家坐在湖邊招攬客人。
“一百兩銀子劃一天喂。”
一百兩銀子對於尋常人家得攢一輩子銀子才能上去瀟灑一回,但是這個畫舫很明顯只針對高端人羣,要是讓那些富家公子哥兒拿出一百兩銀子,可不就是一霎那的事兒。
有不少富家公子拉着青樓裏包出來的小美人兒去舫裏尋歡作樂,湖面傳來一陣鶯鶯燕燕的聲音。
見安以繡看着那些畫舫,沐淵白也包了一艘小畫舫,小心翼翼拉着安以繡踏了上去。
畫舫算不得大,只有十五平方來米的模樣,畢竟就他們兩個人,包一艘兩三層的畫舫不僅浪費,還顯得空蕩蕩,沒有這種小畫舫來的溫馨。
船家在畫舫尾部使舵,有雕花鏤空的木片作爲阻隔,還有精緻的珠簾作爲遮擋。
爲了避讓其他畫舫,船家使舵使的急了,船身晃晃,引得珠簾叮啷作響。
安以繡沒坐穩,一下子靠近沐淵白懷裏,索性也懶得起來,直接背靠着沐淵白,讓他做人肉靠墊。
“娘子,覺得今日好玩麼”
沐淵白把安以繡抱到他腿上,摟着安以繡的腰肢,將下巴擱在她肩上。
安以繡仰頭衝他一笑:“還行,好久沒出來,覺得外面的東西挺新鮮的。”
船家見裏面的小兩口乾坐在裏面,覺得他們會無聊,和他們提議:“公子,前面有一處睡蓮湖,經常有鴛鴦出沒,聽說去那兒的夫妻能百年好合,可要過去一看”
睡蓮湖百年好合
安以繡倒是起了幾分興致。
左右來這裏就是遊湖的,過去看看也無可厚非,沐淵白頷首:“好,麻煩了。”
船家笑笑,掌着舵轉了個方向。
畫舫慢慢駛向船家說的那片睡蓮湖。
湖水盪漾,引起一片漣漪。
時不時有一艘滿是香氣的畫舫和他們的相錯而行,倒也別有風味。
安以繡膩在沐淵白懷裏,慵懶的半磕着眼。
自從懷孕,她覺得她比平日裏要懶了許多,渾身乏力不想動彈,對於喫東西也沒什麼胃口。
畫舫有些左右搖晃,讓她整個人也變得暈乎乎起來。
沐淵白戳了戳安以繡的臉,低下頭,額頭抵住安以繡的額頭輕輕蹭了蹭:“還好麼”
安以繡嚶了一聲,伸手捂嘴打了個哈欠,聲音有些懶洋洋道:“有點困了。”
沐淵白在她脣上準了一下,低聲道:“那先睡一覺。”
“嗯,等到了睡蓮湖叫我起來看。”
畫舫裏有一張牀,因爲如今剛剛轉春,上面還鋪着白色長毛的毯子供人休息。安以繡起身,躺在牀上,沐淵白也跟着過去坐在牀上,雖然有牀,但只是爲了供人小棲,沒有枕頭被子,沐淵白把他的外套脫下來蓋在沐淵白身上,順便把安以繡的腦袋輕輕擡起放在他的腿上,做完這一
切,他才拍了拍安以繡的肩:“娘子,快睡吧。”
安以繡應了一聲,或許是困了,閉上眼居然進入了夢鄉。
船家透過珠簾看到裏面那對小兩口如此親熱的模樣,也忍不住低聲笑起來,這樣恩愛的小夫妻真是不多見。
安以繡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看到外面的陽光明媚,陽光透過鏤空木雕,洋洋灑灑落在身上,彷彿是金色的碎葉,陽光這麼大,估摸着也到了中午。
她翻了個身子,看到沐淵白正一臉笑意的看着她:“睡醒了”
她點頭坐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沐淵白也不着痕跡的偷偷錘了兩下腿。
剛剛這小傢伙睡着了,他一動也不敢動,就怕吵醒了她,導致腿腳一陣陣的發麻與無知覺交替。
安以繡轉頭,瞧見沐淵白的小動作,替他揉捏肌肉鬆動筋骨。
身體發麻的時候不能碰,否則那麻麻的感覺就像是水滴落在平靜的湖面,隨之擴散變成一圈漣漪。
沐淵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捉住安以繡的手:“爲夫歇一會兒便好,就不辛苦娘子了。”
安以繡在沐淵白臉上吧唧了一下,攬着他的腰,靠在他肩上發自肺腑的說了一句:“白白,有你在身邊真好。”
沐淵白垂眸看着她,脣角微勾,聲音帶了幾分蠱惑道:“所以,娘子得好好記得爲夫的好,等三個月過去便是你報答的時候了。”
安以繡怎麼會不明白沐淵白在說什麼,笑着嗔罵一句:“色胚。”
沐淵白在她耳邊輕聲低語:“那也只對你。”
因爲安以繡剛剛在睡覺,沐淵白特意囑咐船家慢悠悠着,見安以繡醒了,船家便加快了速度。
過了一會兒。
“公子,睡蓮湖到了。”
船家的聲音適時的響起,打斷了安以繡和沐淵白的打情罵俏。
安以繡也坐起身朝外看。
怕珠簾遮擋視線,安以繡看不清外面的景色,沐淵白起身把珠簾撩到一邊用繩子綁上。
一大片陽光瞬間灑進來,頗有些刺眼。
安以繡閉眼適應了一會兒才重新看向外面。
因爲如今是春天,外面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湖內,一片片綠色的小葉子接連着,將湖水遮了個大半。
四周都是睡蓮,但是中間有一條三米寬的水路,看樣子是經常有畫舫行來,纔開墾了這麼一條水路。
若是視力不好的人,估計會認爲兩旁的是一片平地。
船家掌着畫舫從水路悠悠駛過,安以繡只覺得極爲愜意。
“砰”
突然,他們的畫舫猛然震了一下,似乎是撞到了什麼。
只聽到一個充滿怒意的男聲響起:“怎麼開船的嚇壞了我的寶貝兒怎麼辦”安以繡和沐淵白對視一眼,起身往船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