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
沐淵白伸手捂額,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記憶完全混亂,甚至不知道他自己是誰。
對於這個自稱嫣兒的女人,他並沒有過多的印象。
在他的記憶裏,似乎只有一個人影,那個人影是個女人,他叫她,小傢伙。
那小傢伙是誰
是面前這個女人麼
雲詩嫣伸手在沐淵白眼前輕輕揮了揮,她身上的香味直衝沐淵白鼻尖。
沐淵白瞳孔微微放大,視線開始渙散。
只聽到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和他說:“你心裏的那個人是我,是嫣兒”
見事成。
海棠出去叫衛十二和宮敘進去:“行了,王爺醒了,你們進去看看吧。”
這兩個大男人爭先恐後的跑進去,笙玉也極爲激動。
既然王爺醒了,那他應該可以去找姑娘了
誰知,她進去卻看到雲詩嫣手裏拿着一塊帕子,輕輕在沐淵白額頭上輕點,似乎在替他擦汗。
而沐淵白也緊緊抓着雲詩嫣的手,一雙眼深情的看着雲詩嫣。
兩個人的這番動作好不親暱。
看到沐淵白這樣,笙玉僵在原地,彷彿滿腔熱血被一盆冷水打散,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
她不知道在王爺心中她家姑娘到底算什麼,她只知道如今王爺和雲夫人卿卿我我,至少這一刻王爺根本就沒有想起她家姑娘。
笙玉握緊雙拳,涌到嗓子口的話最終被她嚥了回去,最後跺了一下腳,轉身跑出去。
秋風蕭瑟,捲起一陣泛黃的落葉在天空飛舞。
一處隱蔽的閣樓,坐了一二十個滿身殺氣的人。
安以繡也赫然在列。
她如今所待的地方叫神殿。
對於神殿,安以繡略有耳聞。
神殿是江湖中興起的門派,以破竹之勢從江湖門派中凸顯而出,最後立足於五大派之一。
江湖裏稱的五大派有:第一閣,沐淵白的絕殺殿,黑月營,安以繡的懸命閣,還有神殿。
安以繡直到今天才知道神殿的殿主居然是墨子鯪。
原來墨子鯪一直在爲奪位做準備,如今北魏皇帝勢要殺他,也更激起他奪位的決心。
之前安以繡以爲墨子鯪被貶爲庶人,他沒有背景與靠山,在北魏沒有立足之地,在來了神殿之後,安以繡才知道是她想多了。
就算墨子鯪明面裏的身份沒了,他還有神殿這個大勢力,這個勢力傳出去,可不比南召王那個身份來的震撼
說起來,神殿的人當晚也是準備救墨子鯪。
誰知道被安以繡搶先一步,等她救了墨子鯪離開大牢之後,神殿的人就過來接應,可謂是夠有默契。
墨子鯪坐在主座上看着下面的衆人:“集合神殿所有人,五日後,進攻皇宮。”
衆人點頭。
能坐在神殿裏的都是神殿的精英,神殿的人卻遠遠不止在神殿的人。
神殿很神祕,不止有殺手,還有些神殿成員隱藏更深,上至於朝中某些官員,下至於賣菜小販,都有可能是神殿中人。
在知道墨子鯪神殿的體系後,安以繡稱之爲奇。
想不到墨子鯪一個古人,居然能想出如此方法,這也確實給她提供了一個新思路,或許懸命閣的人,也需要進行一番變動了。
因爲北魏皇帝佈下天羅地網抓捕安以繡和墨子鯪,安以繡這幾天都呆在墨子鯪的神殿。
“你打算啥時候回西涼呀難不成你還得陪着那小子,看着他奪位登基了你才走啊,你又不是他媽,你在這兒乾着急幹嘛”
對於安以繡決定暫時留在西涼,小怪物很不開心,踩在她腦袋上,把她頭髮弄成一團鳥窩發泄它的不滿。說實話,如小怪物所說,墨子鯪奪位和她沒有什麼直接關係,她之所以決定暫時留在北魏,也是因爲她和墨子鯪到底算是同生共死的患難之交,她怎麼着也得在患難之交有困難的時候支持一把,不然豈不
是太不講義氣
安以繡把小怪物從她腦袋上拎了下來,戳了戳它圓滾滾的小屁股,和它說:“聽話,再過一段時間,等墨子鯪這邊穩定了,我立馬動身回西涼。”
小怪物極爲不滿,嘴巴幾乎要翹到天上去,可以掛上一個小油壺。
“咚咚咚。”
小怪物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聽到敲門聲之後,急忙鑽進了安以繡的袖袋。
安以繡拉開房門,只看到墨子鯪有些侷促的站在她門口。
她後退了一步,讓墨子鯪進房。
墨子鯪看着安以繡亂糟糟的頭髮指了指:“你的頭髮。”說罷想伸手替她
整理。
安以繡睡不着痕跡的退後一步,自己在頭上摸了一把,可以感受到髮絲在風中飄蕩。
墨子鯪有些尷尬的把手放下來。
她索性把辮子扯了,一頭烏黑的長髮齊腰,她隨意的將頭髮撥弄了兩下,一邊問墨子鯪:“怎麼了”
墨子鯪正色,談起這次過來的目的:“這次行動你呆在神殿別出來。”
安以繡當下皺起眉頭,不太滿意墨子鯪這個決定:“爲什麼”
“此戰艱險”墨子鯪頓了一下說:“不想你受傷。”
安以繡知道墨子鯪的心思,他或許是大男子主義,不想她一個女人在這兒摻合,但是她留在這裏,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作爲朋友,她要助他一臂之力,不然她何苦留在這兒
安以繡搖頭否定墨子鯪的提議:“我不同意,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墨子鯪看着安以繡,嘴脣動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轉身離去。
等到墨子鯪行動那天,安以繡才發現自己被墨子鯪禁錮了
他居然留下了十幾個人看着她,硬是不讓她離開神殿。
有這麼霸道的男人麼
他人手本就不多,爲了攔住她,居然留了十幾個人在這邊,他這傢伙,真是不要命了
安以繡又一次突圍失敗。
一個神殿成員嘆了一口氣道:“安姑娘,您就別爲難我們了,這是殿主下的命令,我們也無法反駁,您就老老實實待到殿主凱旋歸來吧。”
安以繡雙眼緊眯。
對於墨子鯪的手下,她不可能下狠手,更不可能殺了他們,也正因爲這樣,她無法從有戰鬥力的他們之間突圍。
安以繡重新坐回椅上,轉而翹起二郎腿,拿了個桃子啃了一口,似乎妥協。
神殿成員見此纔算是嘆了一口氣。
這小祖宗總算是消停了。
殿主在離開之前就告訴他們,這個小祖宗功夫厲害着,但他們沒有和她比劃,也不知道她一個大腿還沒他們胳膊粗的小丫頭片子能厲害到哪裏去對她的小瞧之意溢於言表。
直到剛剛和這小祖宗交了幾回手才發現,他們着實小瞧了她。
這小祖宗一人單挑他們十幾個神殿高手都不在話下,若不是這小祖宗看在他們是殿主手下留了一手,只怕他們現在都得在這地上挺屍了。
這桃子味道還不錯,軟軟的,也不磕牙。
安以繡三下五除二喫完了一個桃子,只剩下一個桃核在手中把玩。
她和那些神殿成員指了指身旁的椅子:“都坐啊,站着幹什麼”
那些壯漢子搖頭,說自己不累。
安以繡輕笑,也不戳穿他們。
他們哪裏是不累,分明是怕他們坐下了,但她趁機逃跑吧。
不論怎麼說,她今天都不可能被困在這神殿。
以她如今的功夫,好歹算個能在武林裏排的上號的人了,多多少少都能幫襯墨子鯪一下。
她到底是王牌殺手,暗殺一個人,對她而言是輕車熟路,雖然被暗殺的對象是個被大幾千侍衛保護的皇帝,但在現代,重重保鏢保護的高官政要她也殺的不少,墨子鯪不讓她去豈不是屈才
安以繡拿起手裏的桃核射向其中一個神殿成員的膝蓋,猛地拍桌向前衝去。
其他成員發現安以繡的動機,急忙團團圍住,要將安以繡逼回去。
安以繡幾腳踢上他們肩膀,打出一個凸口,繼續往前。
但他們彷彿不知道疼一般,重新圍了上來。
安以繡嘆了一口氣,重新退回去,這次她坐在桌子上。
他們都看着安以繡,不知道這小祖宗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就在他們以爲這小祖宗要再來一次突襲時。
卻看到她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直直抵上自己的喉嚨。
安以繡一字一句道:“你們要是今天不放我出去,我就在你們面前自刎。”
雖然用自殺來嚇唬他們的方法很幼稚,但也不失爲一種蠢法子。
爲了逼真,安以繡將匕首劃破了皮膚,鮮血瞬間從刀刃處流下來,染紅了她的白色衣裙。
他們怎麼也沒料到安以繡會出這麼一招,急急出聲阻止:“安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快把刀放下。”
安以繡不爲所動道:“你們都是神殿的人,最應該做的,就是和你們的殿主共進退,如今,你們卻爲了看住我而讓你們的殿主置身於危險之中,若你們殿主無法凱旋歸來,你們自己是否會有悔意”
他們表情有些鬆動。安以繡繼續道:“如果今天你們不讓我踏出神殿,那好,我就自刎在你們面前,這樣也算是永遠踏不出神殿了,給你們三個數時間思考,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