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趕着駱駝走近安以繡,她看清那個說話的領頭人,長髮被玉冠高高束起,鼻樑高挺,嘴脣櫻紅,穿着藍色的錦繡羅緞,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手拿一柄白色摺扇,看着極爲儒雅。
走近瞧見安以繡的容貌,那白面書生眼中閃過一道饒有興趣的光。
白面書生的動作太小,安以繡沒有瞧見,她衝他笑了一下回答:“我在沙漠裏迷路了。”
那白面書生從駱駝上下來和安以繡說:“姑娘,我們是西域回北魏的商隊,姑娘既然迷路了,不如與我等同行,也可有個照應。”
雖然這個商隊主動要她加入同行,就算是爲了小怪物那個饞貓,她也得答應啊。
安以繡點頭:“謝過各位,給各位添麻煩了。”
因爲安以繡是女子,這白面書生對她也頗爲照顧,騰出一頭駱駝給她坐。
安以繡這陣子在沙漠裏行動一直靠自己兩條腿,確實走的累了,也沒有客氣,道了一聲謝就安安心心的坐上了駱駝。
駱駝有些顛,坐在上面會前前後後的晃,頗有點節奏感。
白面書生一直騎着駱駝和安以繡並行,一路上都在與她說話。
通過聊天,安以繡瞭解到白面書生叫施聞,是個絲綢商人,北魏人,這次就是去西域運了絲綢去北魏做貿易。
據說這條絲綢之路途經戈壁,沙漠,草原,還有長河流域,因爲運送過程艱險,所以賣的價格也頗爲昂貴,儘管這樣,貴夫人們依舊趨之若鶩。
安以繡大致打量了一眼這行人,就是一個普通的商隊,這商隊給她的感覺並不成熟,因爲他們連鏢局都沒請,連個練家子也沒有,大多都是雜役與隨從,萬一有人半途劫貨他們這一趟估計也就白跑了。
對於這一點,安以繡有問過施聞,施聞卻笑起來,說那些人劫絲綢沒啥用,畢竟他是商人,已經打響了絲綢貿易的名號,那些人沒有自己的銷售渠道,也只能是有價無市。
或許施聞覺得自己和安以繡算是熟絡之後,看着安以繡道道劃破的男裝問:“姑娘,你衣服都破了,是受傷了麼”
安以繡搖了搖頭,衝他笑了一下:“無妨,已經好了。”安以繡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她體質增強了,她身上的刀傷居然在五天之內就完成了癒合結痂掉殼的過程,原來的傷口處,已經長出了粉紅色的嫩肉,這種癒合速度,不得不說極爲快速,比起狗肉
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見安以繡如此回答,施聞只當是安以繡抹不開面子,從身上掏出了一個棕紅色的小瓷瓶遞給她:“這是我從西域帶的金瘡藥,效果還挺不錯,姑娘等會兒可以抹一些在傷口上。”
施聞太熱情,安以繡有些招架不住,接過他的小瓷瓶,衝他尷尬的笑了笑。
施聞也覺得自己話太多,撓了撓頭,說自己還要處理一下商隊的事,先行一步,讓她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就叫他。
施聞這個話嘮離開,安
以繡耳邊清靜不少,趁着沒人注意的空檔,和小怪物說:“你要找的天靈地寶在哪兒”
小怪物之前也說了,如果要造一個幻境,天靈地寶必當在附近很多年。
施聞他們不過是路過的商隊,手頭怎麼會有小怪物要的天靈地寶,莫非是小怪物的鼻子出了問題。
小怪物卻斬釘截鐵的說:“天靈地寶就在這裏,我絕對沒錯。”
小怪物如此篤定,安以繡也只得信了它一回。
到了晚上,商隊順勢停下來,找了塊平坦的地支帳篷。
沙漠裏總是白天熱,晚上冷,雜役圍着帳篷生了個篝火,施聞在一旁和安以繡解釋:“生火一是爲了取暖,而是爲了驅趕那些沙漠狼。”
安以繡點頭,這個道理她自然也是明白的,野外生存最重要的就是火,畢竟大多數動物都害怕火焰,這是動物的本能。
天氣轉涼,就連說出口的話都帶了幾分薄霧。
安以繡暗地裏搓了搓手,施聞瞧見她的動作,準備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給安以繡,安以繡看見他的動作,當下制止:“我不冷。”
被安以繡拒絕,施聞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只覺得安以繡待人疏離有距,爲了打破尷尬,他轉身去隨從那兒拿了張餅子和水囊遞給她:“姑娘,隨便喫喝些東西墊墊肚子吧。”
安以繡一下下撕着餅子放嘴裏嚼,這餅子的味道算不得好,只有一點點鹹味,但是卻能填飽肚子,是她多久沒有感受到的事兒。
這些天,她在沙漠裏替小怪物尋找天靈地寶,餓了就找某些可以食用的仙人掌喫它的莖,多久都沒有試過吃麪食的滋味了。
看安以繡喫餅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施聞也沒有打擾,就在一旁靜靜看着。
或許是黑夜容易讓人感性,施聞最終側頭看着安以繡問:“姑娘,沙漠這種地方尋常人都避之不及,你爲什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兒”
安以繡收回思緒,想到被帶來沙漠的經歷,不由有些傷感:“被人綁來的。”
“姑娘,你你原來是遇上了歹人,也難怪,畢竟你長了一副如此好看的容顏,是個男人也會盯上你,還好你機智離開了。”施聞下意識的就聯想到了其他方向。
安以繡也懶得解釋,微微笑起來,和他岔開話題:“你們一般是什麼時候歇息”
“姑娘你累了麼不如今晚你睡我的帳篷,我和小廝去擠一晚上。”
本就不那麼熟悉,安以繡怎麼好意思一直麻煩施聞,當下拒絕:“我就在外面湊合一晚就行。”
況且,她也不知道施聞有沒有藏什麼別的心思,如果他真是個心善的,那她就更不好意思了,她跟着他們商隊是爲了讓小怪物拿他們的天靈地寶,如果拿着別人的恩惠當理所應當,那也太不要臉了些。
就在安以繡和施聞因爲帳篷的問題互相謙讓時。沙裏卻傳來了一陣“悉悉瀝瀝”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