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大哥來的信,安芷瞬間來了精神。
惠平郡主期待地看着她,“是不是找到人了?”
安芷拆開信封,“我看看就知道了。”
她把信紙拿了出來,並沒有寫找人的事,只是一封比較普通的平安信。
“不好意思啊郡主,我哥沒說有沒有找到,這就是一封普通的平安信。”安芷怕惠平郡主着急,忙補充道,“已經快到十一月了,我哥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如果他還沒有幫你找到,你讓他親自帶你去西北軍看看就好了。”
“我堂堂郡主,怎麼能去一堆臭男人的地方。”惠平哼了一聲,“真是沒用,找個人都花了那麼多的時間。”
她看外頭不再下雨了,站了起來,“行了,我先回去,等你有消息,麻溜來告訴我。”
安芷點頭說好,親自送惠平郡主到門口。
等惠平郡主走後,她回到自己的院子裏,才把哥哥的信再次拿出來。
剛纔她是真害怕惠平郡主把信搶過去看,因爲不是平安信,而是她哥哥提前回京都的事,並讓她準備好接應。
冰露看小姐眉頭緊蹙,問:“小姐,是不是大少爺出什麼事了?”
安芷搖頭,“信上說哥哥會在兩到三日後到京都,且哥哥是偷偷回來的,讓我不要伸張,同時派人去城外咱們的幾處莊子接應。”
如今前線喫緊,在舅舅受傷的前提下,哥哥卻提前回來了。
這裏頭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發生。
“你派人去咱們那些莊子悄悄候着,別驚動莊子裏的人,如果接到哥哥,就把人帶到秋名山莊去。”安芷總覺得心裏突突的,特別不安,感覺就在這幾天,會有大事發生。
冰露應了一聲好,不安的感覺蓋過了大少爺即將回來的喜悅。
安芷看着冰露遠去的背影,她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會是什麼事呢?
這連日來的消息堵塞,讓安芷意識到她真的要多培養一些暗樁了,活在這滿是算計的京都裏,每遲一個時辰收到消息,就有可能先被算計死。
像裴家那樣的世家,是在早早年就培養自己的人,才能做到及時且迅速。
可安芷這會,雖有點錢,但想在一時之間布好完整的暗樁是根本不可能的。
仔細想了想,她覺得可以從水雲間出發。
去水雲間買衣服和布料的都是一些貴婦或者貴女,通過那些人,張蘭她們總是能得到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只不過張蘭他們都是普通人,讓他們幹這事不太好。
安芷寫了一封信,把福生叫來,“記得要親手把信交給冬蘭,在那裏看着她把信給燒了再回來。”
雖說這樣得到的消息還是少,但總歸是個開始,她沒想一口喫個胖子,總會一天天更厲害的。
現在最讓安芷擔心的就是,哥哥爲什麼會提前回來?
是自己回來,還是跟誰回來?
這其中的緣由讓她十分的不安心,還有裴闕說的,就在這三五天了,她實在是想不到會發生什麼事。
可她就只能先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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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好雅興,被父皇停職了,還能在家悠閒煮茶。”李達從牆上翻了下來,他看到了裴卻一臉的淡定,甚是奇怪。
“那不然呢?皇上要停我的職,我也沒辦法。”裴闕拿了一個新杯子,倒了一杯新茶,“既然皇上要查,那我就只能讓他查了,倒是殿下,你今兒怎麼有空到我這裏來?”
按理說在皇后忙着對付四皇子的時候,五皇子應該是最忙的,畢竟五皇子是皇后手裏的一枚大棋子。
“皇后要我去殺四皇子,然後再嫁禍給七皇子。”五皇子苦笑道,“在如今這個局面,她想借我的手殺四皇子,定是等四皇子死後再把我給推出去,真是算計的好,一次解決掉三個人。”
“那殿下答應了嗎?”裴闕饒有興致地看着五皇子。
“我倒是想不答應,結果我在她的坤寧宮貴了一天,如果說自己無能,她還是堅持要我去刺殺。”五皇子嘆了一口氣。
這次皇后態度堅決,一定要他去辦這件事。
但是刺殺四皇子,必定會激怒皇上,到時候皇后在其中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可如果五皇子不答應皇后說的,那就等於叛離皇后一黨。
這上賊船容易,下來可就難了。
“你知道的,我母妃那麼個不爭不搶的人,若是這會皇后對她出手,她肯定會比死還難受。”李達懇求道,“這個局我實在是破不了,求你幫我想個法子吧。”
這麼多年,兩人雖然常有互助的時候,但讓李達說出這麼個求字,還是頭一回。
裴闕斂色道:“安嬪娘娘在宮裏人微言輕,但也是因爲這樣,這麼多年來,皇上對她的忌憚肯定是最少的。既然她在宮裏有危險,那咱們把她弄出宮就行了。”
“怎麼弄?”李達聽裴闕這麼說,便知道裴闕有主意了。
“皇宮禁地,自然是不可能偷偷摸摸地出來。”裴闕道,“你派人跟安嬪娘娘說一聲,讓她去跟皇上說,近來一段時間常會想到前太子仁德,願意出宮去雲安寺喫齋唸佛三個月,爲前太子祈福。如今皇上正處於悲痛之中,突然有個人能暖到他心裏頭,他肯定會同意。而且雲安寺是皇家寺廟,以前就常有太后、妃嬪去祈福居住,所以這個提議也不算奇怪。”
等三個月後,外頭是什麼光景,也能定個差不離,就算沒有安定,那到時候再找由頭讓雲嬪留在雲安寺就行。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李達拍手道,“只要把我母妃帶到宮外,我就能派人保護她的安全不用受皇后控制了。而且父皇感念母妃的仁愛,定會派人保護母妃。”
到了眼下這個局面,李達不可能再和皇后假惺惺演戲了,他是時候和皇后翻臉,只要他母妃的安全有了保障,他就能沒後顧之憂了。
“就是這麼個道理。”裴闕摸了下茶壺,已經不燙了,讓順子又換一壺燙的來,“可就算如此,殿下跟了皇后那麼多年,你想要脫離皇后,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這話裴闕不能說得太明白,因爲皇后有的那些把柄,就算他已經知道過了,也不能捅破窗戶紙。
他和李達的關係很微妙,像朋友,又不像朋友。
李達聽出裴闕的意思,“只要我母妃安全了,剩下的都不是問題。”
他端起茶盞,品了下,“你這裏的茶果然好。”
“還行吧,比不上八皇子府上的。”裴闕笑了下,“不過殿下有沒有想過,真的讓四皇子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