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各異的兩人,一路幾乎是無言的沉默着,沒有任何話語的交流,狹小的車內,好似瀰漫着一股沉重的氣氛。
車子直接開回九溪灣。
下車進了屋,雲姨過來跟他們打了一聲招呼後,便又兀自去忙手裏的事。
眼看着她又要上樓,傅庭謙禁不住還是驟然出聲叫住她,“池念。”
池念腳步一停,回身看向他。
站在距離她有三米遠的玄關處,傅庭謙突然的認真,突然的道,“我們復婚吧。”
這不是他第一次提出復婚這件事,但池念還是呆了一下,“怎麼又說起這個問題了?”
怎麼又說起這個問題,大抵是因爲,涌聚在他心底的那份惶惶不安。
自從跟池念離婚以後,傅庭謙從來沒想過,他們離婚是否讓他後悔過,因爲婚姻這種東西,在他眼裏,只是維繫兩個人關係在表面上的一種羈絆而已。
相愛的兩個人,婚姻給允的是安全,是可靠,是美好而神聖;不愛的兩個人,婚姻則是枯燥無味的墳墓。
他分明答應過給她時間慢慢考慮,可是現在,他忽然便有些等不及了她的答案。
池淵說的沒錯,他們現在的確沒有確切的關聯,以至於傅庭謙忽然便有些後悔,後悔當初跟她離婚。
哪怕是曾經那份枯燥無味的墳墓,如今,他卻有些緬懷了。
傅庭謙漸漸邁開步子,走到她的跟前,挺拔身軀令他只能低着視線看她,沒回答她的話,反而是問,“你會跟他走嗎?”
這個問題太一針見血,刁鑽的令池念一下失了語言,喉嚨宛如被東西卡主一般。
她的沉默,令傅庭謙的一顆心愈發沉了下去。
那份不安,愈演愈烈。
他伸手,將她帶到客廳的沙發中,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他則俯身在她面前,低笑了下,“不可否認,他給的誘惑實在太大,即使你心動了,想跟他回去也無可厚非,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心動。”
池念眼簾微垂,寡淡的道,“我不想跟他回去,跟他們生活在一起,會讓我時時刻刻都想到,我媽爲了池淵放棄了什麼,而池淵又回報了她什麼,他們一家三口,又是怎麼毀掉我的家庭。”
虞俏曾經是那麼錚錚傲骨的人,卻在池淵他們這一家三口身上,遍體鱗傷到絕望而最終選擇一走了之。
她原本以爲幸福美滿的家庭,更是破碎不堪,狼狽不已。
心動?
她永遠都不會對池淵給的一切心動。
就好比,虞俏選擇再也不輕易踏足任何曾有池淵的地方,而她選擇再也不要池家女兒這個身份。
“可你去見了他。”傅庭謙定定端詳着她,“這算不算說明,你並沒有恨他恨到不想見他的地步?”
池念搖頭,“我見他,是因爲當初我外婆動手術,他借我那筆錢的份上。”
傅庭謙深邃的黑眸瞬息難測,“那麼,即使他給了你那麼誘人的條件,你也不打算考慮跟他走?”
這話,池念一時很難回答他。
她對池淵提出的其他條件毫無興趣,唯有一點讓她動搖的是,作爲d&k未來接班人,她確實是會更有能力一些,去幫顧時箏不讓顧氏那麼輕易落到盛斯衍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