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低呵了一下,脣角邊那抹嘲諷的弧度叫人無法忽視。
她有滿滿的一堆話可以讓她閉嘴,可是她不想說,她連一個給她的字眼都吝嗇。
池念壓着聲線對身旁男人道,“傅庭謙,我們走。”
“你真的不考慮跟我們走?”他們身形剛動,池淵又道,“你朋友的事,我都聽說了,如今你一個人留在雲城,還有什麼意義。”
傅庭謙冷鷙道,“她不是一個人。”
“難道你想說,還有你?”池淵成熟穩重的臉龐上溢出若有似無的神色,“你們已經離婚,在法定關係上你跟她毫無關聯。”
平日裏,哪怕是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底的傅庭謙,居然被他這麼一句話,給硬生生堵得胸悶至極。
過了半響,他深邃的黑眸注視着池念,深深的道,“我愛她。”
驟然而來的三個字,令人無不怔松。
雖然他對她是什麼感情,池念已經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他也不是沒有說過類似的話,但唯獨這三個字,還是真真正正,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
那種感覺,很是不同以往。
想不到傅庭謙這樣的人,竟也會說出那三個字,就連站在門口始終一語不發的江靖北,都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愛她嗎,你愛她又如何。”池淵卻是不以爲然着,“說句實話,當初你們結婚我是不同意的,若不是你父母先斬後奏,等你們結了婚以後我才知道,我不會讓你們結那個婚。”
其實說先斬後奏也不正確,當初池念跟傅庭謙結婚,何慧蓉跟傅啓正有問過虞俏的意思,只是沒有通知他。
池淵像不經意的輕蔑,宛如藐視一般,輕淡的道,“你們傅家仗着跟池念媽媽的關係,就想高攀我們池家的女兒,未免太會打算,如今你更會打算,居然想用愛這種東西來纏着我女兒,我該如何評價你們一家人的恬不知恥?”
“池淵你給我閉嘴!”
他那不屑的言辭,宛如一根導火線,令池念壓制着的滔天情緒,一下便被牽動出來,轟然炸開,直接連名帶姓的怒着。
清眸像是溢出了冰渣子,池念道,“池家很了不起嗎,我在傅家這麼多年,他們是跟你討了一分錢,還是沾你池大董事的光了?傅家用得着高攀你?”
傅庭謙捏了捏她的手,低聲繾綣的道,“池念,犯不着。”
“犯得着!”
池淵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對她有養育之恩的傅家不屑一顧。
他有什麼資格那麼說?
他配嗎?
池念冷着臉的看向池淵,“你不嫌丟人,我還怕被人笑話!”
“你也姓池,池念。”她那些話又何嘗不是在貶低她自己,傅庭謙磁性的嗓音低低的道,“我不在乎他說什麼,傅家也不會在乎,你更不必在意。”
他是真的沒怎麼在意,池淵如何評價傅家以及他。
只是有一點令他不愉的是,池淵說出來的那些話,並不像是一個作爲父親,出於疼愛,單純覺得任何男人都配不上自己女兒的那種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