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愛一個人,得到了對方用心對待的滋味麼?
“你喜歡喫什麼,隨便點。”池念不知對面男人此刻在想什麼,把菜單推到他面前,“今天我請客。”
傅庭謙強自抑制着一顆沸騰的心臟,立體深刻的五官掛着難以洞悉內心的鎮定,不露山不露水,眉宇微挑的道,“你請?”
池念點頭道,“說好了要報答你能讓我外婆見一面我媽的恩情,當然得我請客纔行。”
“既然如此,我便不用客氣了。”
“儘管放心點,我錢包鼓着呢。”
他菲薄的脣角噙着淺笑的弧度,拿起菜單看了片刻,目光隨意的掃了兩下,但實際上並沒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菜單上,而是不自覺地總朝着對面的她瞥去。
池念低頭倒着茶水,沒注意到男人的視線頻頻落在她身上,更沒注意到,他那眼神色澤愈發濃郁,深了又深。
她肌膚很白,五官俏落,幾縷髮絲從她耳邊滑落,她擡手捋到耳後根,露出她一邊的薄薄嫩嫩的耳朵。
就這樣一副再平常不過的畫面,傅庭謙卻無端端的橫生出了想輕咬一下她耳垂的衝動。
池念在瓷器杯中倒滿了一杯茶水,當她擡起頭來時,男人已經率先察覺,不着痕跡的把灼灼滾燙的目光先斂了回去。
她並未察覺異樣,無聲的把倒滿的那杯茶水推到他面前。
“還是你來點。”傅庭謙忽然也把菜單遞到她眼皮下方,含着溫繾的笑意道,“你既然對這裏熟,應該更知道什麼好喫一些。”
她看着遞到面前的菜單,爾後點頭接過,“也行,不過我不知道,點的對不對你胃口。”
“沒關係,你點什麼我喫什麼。”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池念便沒糾結什麼,點了幾個招牌菜,再按照曾經記憶中味道,又多要了一些其他的。
而她不知,在她專注點着菜時,對面男人赤裸裸定格在她身上的目光,再也沒移開過。
他細數把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納入了眼底深處。
也真的是足夠奇怪的了。
照理來說,她這張臉,他已經看了十年之久,有着數不清的次數,她一般會有怎樣的表情,怎樣的動作,他無需多看都能瞭然於心。
然而,偏偏就是現在,他竟像個初入熱戀的小男孩,心臟在不斷的鼓舞跳動,無法自持,貪婪的注意着她的一顰一動……
池念點好了餐,十多分鐘後,料理被一樣一樣的擺上卓來。
傅庭謙瞥見放到桌上的那瓶青花瓷器,“還有酒?”
她挽脣,“喫日料怎麼能少了本土酒呢?”
“也是。”他垂眸莞爾,“說起來,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在外面喫東西?”
“好像是吧。”池念隨口的嗯了一聲,“別說話了,趕緊喫吧。”
單獨相處的兩個人,男人,女人,與酒。
這……
他是不是該多喝幾杯?
這酒的度數夠嗎?
要不要再加幾瓶?
傅庭謙從容動了筷,面色一本正經不顯山露水,內心卻在鼓舞不停。
都說愛這種東西會令人心智矇蔽,一個多小時後的他才體味到,這句話果真不假,若是正常情況下的他,不可能察覺不到,她請他喫這頓飯分明別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