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利可汗,好狗膽!”
一聲厲喝之後,尉遲恭手中鐵鞭,捲起一道狂風,藉着馬力,呼嘯着向這位叫“史富貴”郎君的頭上砸來。
有喊聲提醒,再加上頭頂的惡寒,史富貴哪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面色大變,根本顧不上什麼體面,如同賴驢打滾一般,順勢往地上一躺,狼狽至極的一個翻滾,錯過了撲過來的奔馬和鐵鞭之後,這才順勢摘下背在身後的一杆短戟,驚魂未定之下,徑直往馬腿上一掃。
尉遲恭原本就想着活捉此人,手上並沒有用上多大的力氣。
一旦一鞭砸實了,了不起重傷,根本就不會死掉。
但這人能這麼輕易的從自己鞭下逃脫,也算身手不俗了。
因此,他根本就不懼胯下戰馬的損傷,手上另外一支鐵鞭掄起,如同車輪一般,繼續照着他眼中的“突利可汗”肩膀之上砸去。
這一鞭砸實了,人不死也殘。
用馬腿換自己的胳膊,這位“史富貴”當然不會這麼傻。
光聽風聲,就能知道到主攻的此人,勢大力沉。
眼見鐵鞭再次輪下,周圍的軍士也包圍了上來,他心知這個時候,若不能束手就擒的話,怕是難以倖免。
但無緣無故被別人襲擊,這種現狀,也讓他火冒三丈。
此人口中大喊一聲。
“誤會,都給我住手。”
“我可是帝君的人。”
說罷,手上動作卻不停。鐵戟如同水中撈月一般,往上一撩。戟上的小枝,如同羚羊掛角一般,往尉遲恭手中的鐵鞭之上一磕。
“當!”
一聲輕響。
如同刀切豆腐一般。
沉重的鐵鞭,直接鐵戟砍成了兩段,打着旋,斜着飛了出去。
而手持鐵戟的“史富貴”,雖然砍斷了尉遲恭的鐵鞭,可整個人如同遭到了雷擊一般,直接被巨力衝擊之下,整個人釘在了當場。
手上的武器,好險也沒有被磕飛,直接被撞着釘在了地上。
一雙大手之上,虎口開裂,鮮血不斷的浸出。
“咦!”
鐵鞭可是重兵器,若是沒有幾分力氣,根本就揮舞不動。
此人手中的兵器,竟然連鐵鞭都能砍斷,怕是舉世罕見的神兵利器。
就算比起段志玄那廝,經常炫耀的寶刀“北極”,也不會遜色許多。
雖然眼饞此人手中的兵刃,可尉遲恭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見有任何遲疑。
眼見那人身上破綻大開,他可是一點都不遲疑,手上的另外一支鐵鞭再次舞起,當頭砸下。
史富貴有心再次舉起手中的鐵戟阻攔。
可剛纔的一次碰撞,直接讓給“史富貴”麻痹當場。胳膊猶如斷了一般,根本就舉不起來。
別說是截擊,就算是想要翻滾一下,都難以動作。
“我命休矣!”
“史富貴”哀嘆一聲,閉上了眼睛。想不到自己堂堂突厥可汗,竟然會命喪這裏。
此番衝突,異常的激烈。可實際上的動作,不過電光火石之間。
直到這個時候,史富貴身邊的隨從,這才反應了過來。
一幫人見自家首領,已經命懸一線,不由得目呲欲裂。急欲拔出手中彎刀,想要上前救援。
可還沒有等他們彎刀出鞘,長長的環首刀,已經架到了脖頸之上。
有人心中不甘,纔剛有半點動作,立刻就迎來了疾風驟雨一般的打擊。
刀柄或是往太陽穴上一磕,或是重重撞在胃部,亦或是連鞘的長刀猛的一抽。
將這些護衛全部打翻在地,死死的摁在街道之上。
這邊,南衙禁軍,處理完了突厥可汗的隨從,正要看上司大發神威,將突厥人的首領拿下。
卻見從另外一邊包抄過來的秦瓊,衝了出來。
只見他口中喊了一聲。
“鞭下留人!”
說罷,手中雙鐗如同雙龍探出。
一支架在了尉遲恭的鞭下,“當”的一聲,發出一聲巨響。
而另外一支,則如同利箭一般,直插在了史富貴手中鐵戟的小枝之下,隨手一挑,將猶如神兵利器的鐵戟,從那人手中奪了出來。
“黃臉賊!你這是準備幹什麼?”
尉遲恭納悶的喊了一聲。
“啊!我的寶貝!”
下方史富貴的叫聲更慘,如喪考妣一般。就連鐵鞭臨頭也沒能讓他,這麼的悲傷。
而騎在馬上的秦瓊,胯下的黃驃馬,只是輕輕往前一縱,立時就來到史富貴的身前。
然後,他擡起大腳,一腳踹在了史富貴的胸膛之上,將他踹了一個跟頭之後,這纔將雙鐗合在一起,擡手抓住了落下來的鐵戟,順手揮舞了兩下之後,這才說道。
“吳國公不要魯莽。”
“此人剛纔口中喊道,說自己是帝君的人。”
“若是這樣的話,你我豈不是給皇上闖禍?”
說着,直接將手中的鐵戟往前一遞,繼續說道。
“你再看看,這把兵器,能切斷鐵鞭,豈是尋常之物?”
“怕是除了仙人,沒有人能打造出這樣的兵刃。”
“這難道不是實證?”
“若是這樣的話,即便此人是突利可汗,是突厥人的高官,那也不是你我能處置的。”
尉遲恭聽秦瓊這麼一說,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沒有接過秦瓊手中鐵戟,反倒是擡頭,仔細的看着半截鐵鞭之上的斷口。
征戰十數年,他打壞的兵器,也有不少。
如果這鐵鞭損壞的話,大多都是重兵器交擊,不堪重負之下的斷裂。
可被如同木棍一樣,被切斷的話,這還是第一次。
光看這光滑如鏡的斷面,就知道那把武器確實不凡。
哪怕是累死軍器監的那幫人,也是辦不到的。
如此說來,這事情,果然有蹊蹺。
“哼!”
冷哼一聲,將剩下的一支鐵鞭掛在腰間,尉遲恭不悅的問道。
“你這廝,到底是什麼人!”
“說,是不是突利可汗?”
“突厥人的可汗,竟然敢深入我大唐的腹心,難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
“到底有何陰謀,還不給我如實交代?”
“可汗?”
“你說他是可汗?”
尉遲恭的一番話,讓纔剛走出門的兩父子,驚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這幾個人是胡人沒錯,可怎麼又變成了突厥人的可汗?
突厥人給關中的百姓,造成的損失還少嗎?
若不是仙人出手,自家喫鹽,怕是都會成問題,怎麼可能給這些狗東西好臉色瞧?
若是這樣的話,自己再賣鐵料給這些狗賊,豈不是成了關中的罪人?
當下,那大漢扭過頭來,“呸”一聲,直接吐到了史富貴的眼前,不屑的說道。
“突厥人?就算是包工頭也例外。”
“俺家的鐵料不賣,快滾!”?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