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8章 崩潰的邊緣
整個手術進行到了凌晨。
手術室的門一打開時，厲夜霆瞬間動了，瞳孔驟然一縮，整個眼裏都蹦出一抹劇烈的光。
他立刻上前，看着白芷摘下口罩，她旁邊的手術牀上推出來的是厲甜甜。
厲甜甜被率先推出來，整個人躺在那裏，眼眸緊閉着，蒼白的像個紙片人。
她呼吸都輕輕的，可想而知當時的衝撞是多麼的劇烈
明明那麼劇烈的衝撞，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衝上去了。
夜輕染此刻驟然跳起來，立刻衝過去。
厲夜擎和厲夜辰同時上前。
厲家三個兄弟同時看着白芷。
白芷臉色嚴肅又複雜，停頓了下才道：“小汐跟孩子還在搶救，我不知道情況如何，只是聽說疏影之前已經到了並且跟陌寒一起，她們倆足夠了，我不必在過去，至於甜甜也不是很好。”
“什麼意思”厲夜辰啞着聲音問。
在那樣的情況下會嚴重他知道，但至少疏影那麼說沒有嚴重到無法搶救的地步。
白芷看着昏迷不醒的甜甜，隨後道：“她後腦因爲撞擊撞到了石階，我還不太清楚具體傷到什麼程度，等她醒來才能判斷”
“那她什麼時候醒”厲夜辰立刻問。
白芷臉色更加複雜：“現在不好說，但是不會不醒過來，因爲並沒有腦死亡，所以一切都還是可以預估的。”
厲家三個兄弟臉色驟然一變。
如果不是白芷懷孕恐怕厲夜辰會直接上前抓住她的衣領，他咆哮着質問：“你什麼意思你是說甜甜很長時間會醒不過來嗎”
白芷瞪着厲夜辰一眼：“我白芷的醫術不可能會允許這種結果，我是說不確定什麼時候醒不是說醒不過來，最多兩個星期，這個期間某個時間她一定會醒”
還不等厲夜辰再次開口白芷就率先道：“還有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這期間我會用對身體最佳的營養液給甜甜輸入進去，她就算昏迷兩個星期如果一切還好，那麼身體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影響”
當聽到白芷確定的說出這些話時，在場的所有人似乎才微乎其微的鬆出一口氣。
夜輕染緊緊抓着掌心，看着甜甜，愧疚的像是要被淹沒了。
還好她應該不算是有生命危險了會在看看醒來後的情況
有白芷在，有陌寒在，不會有事的。
可是
還有小汐呢。
夜輕染看着白芷安排着護士將厲甜甜推走，整個手術室外又陷入一片可怕的靜謐。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凌晨的靜寂也慢慢過去，天空都升起了魚肚白。
手術室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夜輕染整個身子狠狠一僵。
真的因爲已經是太久了，手術幾乎進行了一夜。
就是因爲時間太久，所以出來之後才覺得是不是太過於危險。
夜輕染僵硬着腿，甚至都不敢走上前。
厲夜霆就站在手術室門口，陌寒身穿帶血的手術服出來時，他一動不動，就這麼看着他。
陌寒整個藍眸裏都是深諳的看不到邊際的陰鬱，當看到他這樣的眼神時，厲夜擎和厲夜辰心裏狠狠一沉。
不好。
厲夜辰幾步上前，經過一夜，嗓音嘶啞的像是砂紙:”我嫂子怎麼樣”
陌寒沒有動，他看向只是看着他一動不動的厲夜霆。
厲夜霆眼裏滿是血絲，那種眼底深處的深諳幽涼的光似最寒冷的深冬。
就彷彿哪怕說一句就會被他狠狠冰凍住。
他一直沒有說話。
陌寒從他的眼神裏第一次感覺到了厲夜霆的恐懼。
他從沒有看過厲夜霆眼底冰冷深處這種暗藏的波光。
那是恐懼。
他害怕他說的話。
可是
陌寒看向身後一眼，一個護士小心翼翼的抱着這個簡易保溫箱出來。
厲夜辰和厲夜擎心口一震。
在保溫箱到了跟前時他們同時看過去，全都是眼神狠狠一軟。
在保溫箱裏，一個嫩嫩的，小小的，可愛軟軟的不可思議的小寶貝躺在裏面。
是個小男寶。
他沒有入睡，哪怕不足月小小的，可還是不遺餘力的揮舞着四肢，一雙幽黑的眼睛像是深夜的眼睛，定定又好奇的看着看着他的人。
厲夜辰眼裏柔的不行，眼前這個小傢伙真的足以讓所有人心都融化。
厲夜霆嘶啞至極的嗓音終於想起，他沒有半點看到新生命的喜悅，像是砂紙的一樣的聲音讓人聽的心都震了震。
“汐汐呢。”
他問。
護士把小男寶抱走，禮貌又輕聲道:”寶寶早產一個多月，需要在更好的保溫箱觀察一段時間，我先帶他過去。”
厲夜霆眼瞳裏還是深不見底的幽暗，他沒說話，只是看着陌寒。
陌寒終於還是轉過頭跟他對視。
還是要說。
他靜默了幾秒，然後緩聲開口了。
“少夫人的情況，不好。”
厲夜霆身軀狠狠一晃。
陌寒說了不好的時候，就是真的糟糕。
所有人心都在瞬間沉到了谷底。
陌寒再次靜默幾秒後沙啞開口道:”失血過多，腦部和內臟受傷，腦部受傷嚴重。”
空氣裏靜謐可怕的一根針掉了都能聽得見。
厲夜辰開口的時候聲音抖的厲害:”是什麼意思”
陌寒聲音更冷峻，就是可能會腦死亡。
砰的一聲巨響，陌寒的話剛說完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按在了牆上
厲夜霆此刻可怕的像是瘋魔的野獸，雙眼血紅，手遏制着陌寒的脖子:”你胡說什麼”
陌寒也不掙扎，就這麼冷靜的跟厲夜霆對視。
夜輕染整個人傻了，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話，彷彿已經失聲。
陌寒的話像是炸藥把她炸的粉身碎骨。
她以爲有陌寒和白芷在，小汐一定會有得救，可是現在竟然說出來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
小汐因爲她腦死亡，會成爲植物人嗎
她纔剛剛生完孩子
她甚至還沒有看到自己的孩子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厲夜霆整個人已經在了即將崩潰的邊緣，眼裏的火光似要將整個帝國燃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