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沈櫻櫻拔高了音量,眼圈卻驀地一紅,“你這個壞女人”
齊悅輕笑了一聲,說:“不管怎麼樣,我這個壞女人可是爲了幫你們,才這樣的。我現在想和沈雋說說話,你把手機給他吧。”
“我”沈櫻櫻嘀咕了一聲。
“喲。捨不得啊擔心沈雋會被我搶走麼”齊悅的聲音裏透着幾分戲謔。
“纔不是”沈櫻櫻噘了噘脣,思考了一會兒,氣呼呼地將手機丟給了沈雋,道,“齊悅的電話。”
剛剛早就聽出來了。沈雋揉了揉太陽穴,接了。
沈櫻櫻轉過身,很是大度地走出了祠堂,一出門卻在門口貓下腰,趴在門框上,拉長了耳朵。
雖然她是挺感激齊悅突如其來的“仗義”的,不過齊悅到底要和沈雋說什麼嘛。
怎麼想,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喂。”沈雋嗓音清悅地問道。
隔了許久,驟然聽到他的聲音就這麼從電波里傳來,齊悅怔了怔,笑道:“喲。沈櫻櫻還真把手機轉給你了,還挺大方的嘛。”
“她一直都很單純。”沈雋脣角彎了彎,嗓音卻低沉得不行,“不過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剛剛做了這麼件大事,你卻還是忙着誇她,我可真的會生氣的。”齊悅微微一笑,說,“我這麼做不就是因爲我不想到最後,在你心裏還一直是個壞女人的形象麼”
“其實”沈雋想了想,道,“沒必要的。”
齊悅扯了扯脣角,說:“我知道,你說沒必要的意思是我就算這麼做了,你的心意也不會改的。那又怎麼樣,我就是想嚇你們一跳,想讓你們記住我你就說,你剛剛有沒有被嚇到吧”
確實被嚇得不輕。
“齊悅,你變了。”沈雋低聲說道,聲音淺淡又溫和。
齊悅得意地笑笑,說:“沈雋,你和我說話的聲音終於變了。”
沈雋沉默了片刻。
齊悅嘖嘖輕笑:“你還真是話少,和你說話還不如和沈櫻櫻說話有趣。”
“你爲什麼要讓我接電話”沈雋問道,“明明你先給櫻櫻打電話,就是爲了避嫌。”
“我就是想氣氣她啊。”齊悅道,“哎呀呀,她現在心裏的想法一定很複雜,臉上卻又會裝作沒事的樣子。沈雋,你的大麻煩沒有了,我給你添添小麻煩,你不介意吧”
沈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突然覺得,齊悅和沈櫻櫻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你要回國麼”沈雋問道。
齊悅說:“我都曝光了,不回國也會被遣返的。”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可以說。”沈雋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不過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應付,哪怕沒有什麼奔頭。”齊悅的聲音裏帶了一絲絲的滄桑,“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很多事。聽說我爸爸被判了無期”她苦笑了下,又說,“他一輩子都在
追求他不應得的東西,連女兒都能賣,結果呢算了,不說了,媒體估計很快就要找上門了。”
“齊悅。”
“嗯”
“人生
的下半場纔剛剛開始而已。”
電話那邊的齊悅,似乎愣了一愣,緊接着就立即掛斷了電話。
沈雋握着手機,垂下眸子,淡淡地嘆了一口氣,往外走去,眼角的餘光立即就瞥到了沈櫻櫻像小貓一樣躲在門框後跳了開來。
沈雋微蹙的眉頭不由輕舒開來,溫溫一笑。
偷聽得這麼明顯,真是個小笨蛋。
沈櫻櫻調整了一下表情,輕咳一聲,才轉過臉來看他。
沈雋的臉上掛着溫和又好看的笑容。沈櫻櫻心裏咯噔了一聲,心思一下複雜了起來,爲什麼沈雋接完齊悅的電話,這麼開心的樣子。
齊悅到底和他說了什麼齊悅是不是跟他告白了他是不是被齊悅打動了
不不不沈雋纔不是那麼不堅定的人呢,沈櫻櫻猛地搖了搖頭。
看着沈櫻櫻臉上掠過各種複雜的表情,沈雋臉上的笑容不由擴大了一些,揉了揉她的頭,問:“瞎想什麼”
沈櫻櫻搖了搖頭,驕傲地說:“沒有。我纔不介意你們剛剛說了什麼呢。你不用跟我解釋,我很放心的。而且我覺得齊悅這麼做也是爲了我們,我不會和她生氣的,我挺高興的。”
還挺高興的呢。嘴巴都快噘到天上去了。
一絲輕笑從沈雋的喉間溢出。
沈櫻櫻瞥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略略有些不滿:“你心情很好”
“沒有。”沈雋斂下眸子,道,“我多少還是有些擔心齊悅。”
擔擔擔擔心齊悅沈櫻櫻暗暗瞪了他一眼,口中卻小小聲地說道:“其實我也有點擔心她。”
這句話倒不是出於面子說的,確實是她的心裏話。
她恨人快,忘事也快,和齊悅的那些仇怨在她心裏差不多已經煙消雲散了,齊悅突然來這麼一出,她多少也有些感慨。
原來一個人真的是會變的。
沈雋看到她垂下去的眼眸,戳了戳她的臉頰,道:“不過她既然做了這個決定,說明她已經想好接下來的人生要怎麼走了。你也不用太擔心。”
“誰會太擔心她呀”沈櫻櫻翻了個白眼。
“是。 你是擔心我。”沈雋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也不擔心你。”沈櫻櫻小聲說。
“嗯,你擔心的是她剛剛那通電話說了什麼。既然這樣,我還是告訴你吧。”
“沒有我這個人很大方的。你不用特意告訴我的。”沈櫻櫻說着,斜睨了沈雋一眼,勉爲其難地道,“不過既然你這麼擔心我擔心,這麼想要告訴我你們通話的內容,我倒是也願意聽一聽。”
還真是沈雋笑了笑,俯下身在沈櫻櫻耳畔低聲說了一句:“齊悅說她讓我接電話,就是爲了氣氣你,說你現在心裏的想法一定很複雜,臉上卻裝作沒事。”
沈櫻櫻臉一紅,惱羞成怒地說:“這個壞女人我我纔不是她說的那樣的。”
“嗯,不是不是”
齊悅看着直播間裏那些不斷上漲的評論,輕輕一笑,提着行李箱,直奔機場。與此同時,一架飛機停落在堪培拉機場,邵景睿拉着行李箱、戴着墨鏡,步履匆匆地走出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