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薇打開房門,從背後抱住了嚴禹鳴,柔聲道:“人都走了,別生氣了。”
“呵。你還知道我生氣”嚴禹鳴轉過身,兩隻手指捏住了聶薇的下巴,道,“連這個地址你都告訴他們。你倒是告訴我,你要幫邵鈞庭到什麼時候我這個人情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還清”
聶薇淡笑着看他,嚴禹鳴深邃的輪廓裏,神情微妙,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似深壑一般,她吐氣如蘭地說道:“怎麼你現在就不願意幫我還人情了”
她依舊光着腿,擡腳用左腳的大拇指輕輕地磨蹭了下他的小腿。
絲質布料迅速傳來那一點點溫度。
妖精。
嚴禹鳴垂眸,捧着她的臉,霸道地噙住了她的脣,強勢至極。
聶薇往後一靠,抵在了窗臺上,聲音像小貓一般地綿軟:“大白天的,會被人看到的。”
嚴禹鳴的目光越發幽暗,順手就拉過了窗簾。
他拉窗簾時,聶薇卻一躍坐在了窗臺上,慵懶地看着他,道:“嚴禹鳴。你怎麼會覺得我現在這麼做,是在幫邵鈞庭”
“那不然呢”
窗簾拉好,原本明亮的房間瞬間變得幽暗。兩個人彼此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聶薇坐在陰影處,食指輕輕點過他的脣,道:“我是在幫你。”
嚴禹鳴眸中掠過一抹幽光,略有些發愣。
聶薇已經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道:“我想幫你解開那個結。”
“解不開的。”溫香軟玉在懷,嚴禹鳴的神色卻黯淡了不少,“這世上多少親生兄弟反目成仇,你又不是沒見過vivian,我有你就夠了,我也不需要別人的真心。”“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聶薇吻了吻他的耳垂,道,“雖然說這世上真心難得,一個就好,但你若多一兩個牽絆,人生何嘗不會變得更有意思一些嚴禹鳴,你剛剛哪裏是生沈櫻櫻的氣,你明明是在生自
己的氣,不是麼”
“別說了。”嚴禹鳴啞着嗓子說道。
世上最瞭解他的人,不是他自己,是聶薇。
但有些時候,他實在很怕她會把他拆穿。可是聶薇這樣的女人,向來心狠手辣:“你騙着小姑娘簽字,不就是爲了以後找退路麼你如果不想認她這個妹妹,何必現在就要她寫這種東西嚴禹鳴啊,你這個人,真是太矛盾了。別說那個被矇在鼓裏
的小姑娘了,就是我”
她眼波流轉,嬌俏異常:“就是我 剛剛也在想,你這個人該不會是個變態吧”
聶薇邊說,邊往他懷裏蹭,嚴禹鳴想反駁,卻被她蹭得口乾舌燥,翻身壓在了她身上,索吻。
沒空再去辯駁。
而且,她說的,從來都沒錯過。
“剛剛被打斷了。現在,你得好好補償我了”嚴禹鳴輕輕挑起聶薇襯衫的下襬,喑啞說道。
聶薇還要再說話,嚴禹鳴的眉頭微微一蹙,咬了咬她的鼻尖,道:“別說了。我想的,你都懂,你說的,我也都明瞭。節省時間,做些有意義的事”
聶薇彎脣一笑,終於沒再說話。
她捧着
他的臉,手指插進他黑色的頭髮裏,一點點地舔舐、親吻他的脣
他的脣是冰冷的,心也是冰冷的。
她想要一點點地幫他消融。
澳大利亞。
電視裏播放着一出家庭情景喜劇,白筱溪卻笑不出來,時不時地關注一下手機裏的新聞。
秦夢瑤坐在她身邊,正削着蘋果,一樣的心不在焉。
沈家出了大事,兩個人彼此心照不宣,不想讓對方擔心,但都默默地關注着事情的進展。
“啊。”秦夢瑤看到ipad彈窗出的一張新聞照時,水果刀噹啷掉地,指尖劃出一個小小的口子,正冒着血珠。
白筱溪輕嘆一口氣,取了一片創可貼,給秦夢瑤貼上,低聲道:“媽不然你還是回去看看櫻櫻吧。”
沈雋訂婚、沈灃在kingdo場被抓捕、沈家全家接受調查這幾天,與沈家有關的新聞一條比一條勁爆。
那些持陰謀論的外媒,甚至已經將沈家打成了一個黑白兩道通貪贓枉法多年的通天家族。
秦夢瑤包好手,看着白筱溪微微隆起的肚子,搖了搖頭,道:“沒事我還是在這裏照顧你吧。倒是溪溪你最近還是少看一些這種新聞了,想太多,對孩子不好。”
白筱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沒事的現在情況也已經穩定了,醫生也說寶寶會很健康的。倒是媽你的身體”
看着白筱溪臉上洋溢着的母性的光輝,秦夢瑤不由微微一愣,當初,她懷着她們兩個的時候,臉上露出的也是這樣的笑容吧。
那種就算全世界都與我爲敵我也會保護我的孩子的笑容。
“我沒什麼大礙。櫻櫻”秦夢瑤欲言又止,多少有些不敢再在白筱溪面前提接沈櫻櫻走這個話題。
“如果我可以的話。”白筱溪聲音有些哽咽地說,“我真想回去看看她,看看明笙”
出了這麼大的事,不知道她們還好麼
秦夢瑤望着新聞裏那張相片,心裏七上八下,不安之極。
那張照片是沈家還沒出事時的一張網傳圖,是沈家訂婚宴的場景。人數很多,拍的也很模糊。
但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裏沈櫻櫻正在和嚴禹鳴說話。
哪怕看不清表情,嚴禹鳴那種氣場也是貫穿了全場,沈櫻櫻在他跟前,就跟待宰的小羔羊一般。
她確實放心不下。
她不但擔心沈家會滿門傾覆,更擔心這個繼子會對自己的女兒做什麼。
他信誓旦旦地說過,他一定會報復回來的。
秦夢瑤抿了抿脣,握住白筱溪因爲懷孕而有些浮腫的小手,道:“溪溪媽媽確實想回國一趟。你一個人在這裏,好好照顧自己,我很快就會回來,好麼”
白筱溪點了點頭,又道:“我們有什麼可以幫沈家的麼”
秦夢瑤搖了搖頭,目光裏有一絲驚懼。
白筱溪垂下頭,輕嘆一口氣,道:“那櫻櫻不會跟你走的。 ”那個孩子,不是關鍵時刻會棄船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