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櫻櫻眉頭一皺,她有些沒理解,爲什麼嚴禹鳴的話題繞啊繞的,居然繞到了她和齊悅的頭上。
還讓沈雋二選一,到底是什麼意思。
“嚴禹鳴你這個王八蛋,我跟你拼了。”沈櫻櫻突然跳起來,摟住嚴禹鳴的腰,往邊上一滾。
“小心。”沈雋大驚失色,只怕嚴禹鳴的槍會打到沈櫻櫻身上。
仿真槍,子彈雖然不是真的,但打到關鍵部位,不死也去半條命。
嚴禹鳴顯然也沒料到沈櫻櫻突然就撲了上來,而且是用了蠻力。論力氣,他自然是比沈櫻櫻足的,只是怕傷到她,索性就借力往機邊上一帶。
可沈櫻櫻卻絲毫不知道自己是被讓着的,張嘴就咬,兩條腿不顧傷勢就胡亂蹬着。
嚴禹鳴忍無可忍,揪着她的衣領將她推開,罵道:“你腦子是不是有包”
瘋了吧這是。
誰在幫着誰難道都看不出來
沈櫻櫻嗚咽一聲,回頭看向沈雋和齊悅,嚷嚷道:“我腦子就是有包,你們倆是不是傻叉,這還不走我他媽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她說完,自己也愣住了。
其實,是她自己,根本不敢聽沈雋說出他的選擇。
沈櫻櫻的眼淚如玉珠子般往下掉,仰着頭目光堅定地凝視着嚴禹鳴,道:“你不是就要一條命嗎那你拿我的去抵好了。”
沈雋的脣幾乎已經發紫了,他的視線緊緊地鎖在沈櫻櫻垂淚的眸子上,心裏一痛,最終還是移開了眼。
她對他說出這樣的祝福,心裏一定很難過。
“沒出息。”嚴禹鳴冷眼俯瞰着沈櫻櫻,聲音冷徹入骨。
邵鈞庭伸手,搶過嚴禹鳴手中的槍,道:“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別鬧了。”
嚴禹鳴冷嘲地勾起薄脣,指着一旁面色灰白的齊悅道:“這個女人,害得我妻離子亡。她在沈家一日,我定攪得你沈家永無寧日。”
“那我幫你殺了她吧。”邵鈞庭輕蔑地一勾脣,乾脆地舉起槍,瞄準了齊悅。
嚴禹鳴微微一愣。
邵鈞庭已經扣動了扳機,咔嚓一聲,卻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邵鈞庭丟下槍,道:“槍里根本沒有子彈,你也不想殺她,因爲你也知道當年的事情罪魁禍首不是她,不是麼嚴禹鳴,你何必把氣撒在一個女人頭上。”
齊悅雙肩抖動,低聲抽泣,低低道:“我真的不知道後面還會發生那些事”
嚴禹鳴恨恨地看了齊悅一眼,甩袖離開。
沈櫻櫻起身,擦了擦眼淚,強忍着腿上的傷痛,往林子裏飛奔而去。
邵鈞庭看了眼臉色白得不像話的齊悅和沈雋,道:“我知道你們有些決定是權宜之計,但不是什麼都可以瞞下去的。人,總歸要爲自己做過的事,承擔後果。”
“小舅舅”沈雋輕輕喊道。
邵鈞庭淡淡道:“我不會替你做決定,所以你不要問我的意見。”
沈雋眸色一頓,面上牽起了一絲慘淡的笑容:“小舅舅,你是最能理解我的做法的,不是麼”
忍辱負重。
沈櫻櫻飛快地向前跑着,邊跑邊帶着哭腔喊:“嚴家哥哥,你等等我。”
嚴禹鳴此時只恨不得找個人掐死,聽到沈櫻櫻順着風飄來的聲音,心裏升起一絲煩躁。
他快速往前走了幾步,胸口劇烈地起伏着,眉眼間的戾氣愈發地重。
偏偏沈櫻櫻的聲音猶如魔音繞耳一般傳來。
嚴禹鳴忍無可忍,回頭,看了眼一瘸一拐如殘廢的兔子般跑來的沈櫻櫻,道:“你追着我做什麼腿不要了”
秦夢瑤當年懷這對雙胞胎的時候腦子被樹撞了吧
追上他,沈櫻櫻舒了口氣,仰起頭直視着嚴禹鳴通紅的眼睛,道:“我我怕你做傻事。嚴家哥哥,你你千萬不要想不開。”
“”
什麼腦回路。
嚴禹鳴險些被她氣笑了,看到她那張白皙的小臉因爲擔憂焦急而憋得通紅,道:“你覺得我這種人會尋短見”
“那倒不是。”沈櫻櫻紅着臉道,“我怕你去找來真槍把齊悅崩了,或者很生氣,做什麼對自己不好的事,或者”
她的頭越來越低,道:“或者想什麼主意去對付沈雋。”
“呵。”嚴禹鳴輕嗤一聲,道,“所以你說來說去,就是擔心沈雋”
那是自然。
沈櫻櫻點了點頭,眼角的淚又溢了出來,道:“沈雋那個傻子,他他就算不喜歡齊悅,也肯定不會讓你殺了她的。他這個人看過去有點吊兒郎當,但從小就很正義,我們沈家的家訓,就是這樣的。”
“你現在還在爲他說話你對他,可真有信心。”嚴禹鳴輕蔑地笑笑,“你們沈家的家訓看來是專門用來教傻子的。”
沈櫻櫻坐在地上,眼眶泛紅,她心裏自然難過得不得了。
就算她再瞭解沈雋,再明白他的爲人,哪個女人面對剛剛那樣的場景,不會被傷透心。
但是在外人面前,她還是要維護沈雋的。
她不想讓他受到一絲傷害。
她不知道這個嚴禹鳴剛剛那麼做,究竟是完全因爲和齊悅有私仇,還是有想幫她一把的意思。但她是決計不會讓嚴禹鳴動沈雋的。
如果他真的變了,那她就祝他們百年好合好了。沈櫻櫻吸了吸鼻子,道:“是。我是個傻子,所以你要嘲笑就嘲笑我吧。你要對付沈家的人,你就對付我好了。我這個人這麼傻,你怎麼對付我,我都沒有還手之力,我一定不會報復你的。沈雋已
經夠難受的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去對付他了”
她漂亮的眸子因爲被淚水沾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太漂亮的東西,都容易碎。
嚴禹鳴的黑眸裏似有一團怒火在燃燒。
沈櫻櫻耷拉着小腦袋,沒注意到他的眼神,低聲繼續說道:“而且,我雖然擔心沈雋,但是我也是擔心你的。”
這完全就是在撒謊了吧。嚴禹鳴輕蔑地一撇脣,聲音也失了耐性:“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而且我和你非親非故,你擔心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