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家宴,不談工作
邵景恆心裏頭也悶得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又倒了一杯。
柳芸死死地掐着顧明珠的手,生怕她當場又翻臉,惹怒了邵鈞庭。
只有莫華珍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那晉東我們要好好準備明笙的嫁妝了。”
顧晉東悶哼了一聲,怎麼準備,準備什麼,難道要把整個顧徐集團給她做嫁妝嗎
明笙笑吟吟地說:“奶奶,不用多準備,我不是有顧徐集團40的股份麼”
顧晉東不鹹不淡地看了明笙一眼,這丫頭如今還真的變成了一隻小狐狸,想帶走那些股份,可她現在有邵家撐腰,他還要再想哪些法子
邵鈞庭眸中略過一道鋒銳,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說到這裏,顧叔叔,之前您說的基金會的事情,還記得吧”
那是在看守所裏,顧晉東答應他的事,看今天的架勢,似乎是想模糊過去了
顧晉東臉色一僵,勉強地點點頭,道:“已經讓律師在做了。”
他今天剛出來,邵鈞庭就跟他翻舊賬,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講。
“哦對了,我們兩家合作的皇庭廣場的項目如今不是缺一個監理麼明笙如今有顧徐集團40的股份,又有邵氏10的股份,她去擔任這個崗位應該再合適不過了。”邵鈞庭抿了一口酒,神色淡定自若,但睿眸裏卻有一縷讓人不可小覷的幽深。
靠,這隻小狐狸更精明,看樣子是連整個顧徐集團都想要,如今居然還要把明笙安插進集團。
顧晉東愈發地無法剋制自己,但想到邵鈞庭之前的那些手腕,不敢當場翻臉,只得沉着聲說:“合適是合適,但明笙還在讀書,也不太懂這些生意場上的事,耽誤了工程就不好了。”
“監理沒有實權,也就是監督下各方的資料,不是正好給明笙學習學習麼”邵鈞庭的聲音也冷了幾分,帶着一抹不容置疑,“顧叔叔您這回出事,不正是因爲您日理萬機,又沒人好好監督工程麼”
威脅,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看樣子他不答應這小王八蛋還要把他再關進去一次
顧晉東一口老血險些就要噴出來,強壓住心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鈞庭,我們稍後單獨再聊這些,來來,今天是家宴,不談工作。 ”
邵鈞庭眯着眼,眸子裏閃過一絲陰鷙,懶洋洋地回道:“也是。”
一直在低聲勸着顧明珠的柳芸聽到他們對話結束了,忙插話道:“邵總,老爺子有沒有說景恆什麼時候能回邵氏啊”
邵鈞庭勾了勾脣角,道:“家宴。不談工作。”
一頓飯顧家幾個人喫得並不愉快,明笙的胃口倒是不錯,而且邵鈞庭總是把她的小碗堆得跟小山似的,不知不覺便吃了許多。
顧晉東原想直接找邵鈞庭談話的,但喫飯時被氣得不行,只得稍微緩緩,便道:“明笙,你們去客房休息休息吧,稍後我跟鈞庭還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談談。”
“我想回我的臥室看看。”明笙回道
。上一回她走得太匆忙,只帶走了母親的小提琴,還有一些屬於她的記憶,她想收拾收拾。
顧晉東頗有些不悅:“你最近不曾回來,那裏哪裏有人打掃。不要怠慢了邵先生。”
莫華珍笑呵呵地挽着明笙:“沒事沒事,奶奶我每天都會去那裏坐一坐,已經讓阿姨幫忙打掃好了。明笙不如今晚在這裏住着吧。”
顧晉東:這特麼還敢住着,再住着邵鈞庭會把整個顧家給搬空。
邵鈞庭微揚着下巴,聲線凌厲:“不礙事,我也想去明笙那裏看看。”
顧晉東無法,只得擺了擺手。
邵鈞庭隨着明笙上了二樓,到了樓道最拐角的地方,進了門,不由冷笑道:“怪不得你爸爸不想讓我看你的臥室,看來實在是怕我認爲他虐待你。”
顧家的別墅寬大敞亮,但明笙的臥室卻在最西邊,狹小、陰暗,看過去比傭人房還不如。
明笙不以爲意地笑了笑:“他們也就只是喜歡在這種無聊的地方提醒我,是顧家的棄子。不過顧晉東這個人愛面子,你看我住得破,穿的用的那些外人看得到的,卻是最好的。這裏小歸小,離他們遠得很,倒是挺安靜的。而且,你跟我說了那件事以後,我覺得他這樣待我,我心裏反而沒那麼過意不去了。”
她笑得柔和淡定,邵鈞庭掃了一眼這比他家浴室還小一點的臥室,心裏一軟,吻了吻她的額頭,說:“傻孩子。真是個傻孩子,你可真是不知道這些本來就該都是你的。”
“我纔不傻呢。屬於我的,我會拿回來的。”明笙起身,從書架上拿起一本英文詞典,翻到其中一頁,取出了一張相片,道,“上回來不及帶走它了,這回要記得拿。”
是一個小女孩和一個美麗女子的合照。小女孩圓圓的臉,那撲閃的大眼睛和一對小酒窩,一看就是小明笙,她身旁的女子和明笙的五官肖似,但氣質更爲成熟,是明笙的生母徐槿。
邵鈞庭接過那張泛黃的照片,不由嘆道:“難怪總聽長輩說你母親當年風華絕代,豔冠江城。”
明笙眸子一暗,道:“可惜我媽媽遇人不淑”
哪怕邵鈞庭那日沒有和她說得太過詳細,她也猜得出,她媽媽定然是遭到了極大的變故,纔會嫁給顧晉東,而她那個“親生爸爸”,恐怕人品連顧晉東也不如。
邵鈞庭翻過照片,是兩排清秀的字跡,一行是中文“明笙6歲生日”,一行有些凌亂的英文“as ti goes by”。
as ti goes by,時光流逝,寫在一張小女孩的生日照背後,邵鈞庭猶豫了下,道:“你媽媽是不是一直都挺憂鬱的”
“那行英文是我媽媽去世前寫的,as ti goes by應該不僅僅只是一句感嘆,還是她最喜歡的電影卡薩布蘭卡的主題曲,卡薩布蘭卡她一直想去,卻沒去成。我以前不懂得那些事,現在想,她看那部電影,珍藏那把小提琴,唱那首歌,可能都是睹物思人。”
思的人,自然不是顧晉東。
心頭一動,邵鈞庭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一個沈雋爲什麼會從他爸爸那裏看到明笙母親照片的可能性。
“沈櫻櫻那天搶你小提琴時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