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受到殷桃鼓勵的緣故,齊譽倏然放下了心中的顧慮,將研製熱氣球的想法道了出來。
對於這個新穎事物,殷美人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
她學究文理,只是略一琢磨,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軍事中常用到的孔明傳信燈,不就是個縮小版的例子嗎?
所以,這東西並不是什麼新型創造,只不過是將老祖宗遺留下來的知識略加升級而已。
對於石油,殷桃同樣也不陌生。
她精通曆史,幾乎能如數家珍般地,將有關於它的所有記載全都背誦出來。
也就是說,石油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物。
既然全都曉得,也就沒有什麼可驚訝的了。
在闡述完了想法後,齊譽又對如何提煉石油提出了幾種可行的嘗試方案。
就比如說蒸餾法、裂化法、等易行操作。
至於哪種法子最是實用,就只能看實驗的結果了。
好在,熱氣球對於油品的要求並不是很高,只要能做到充分燃燒,就算是達到標準了。
在把理論談完了後,再接下來,就是如何開展相關實驗了。
實驗的地點,自然是定在實驗室裏進行,因此產生的來來回回,肯定會有些辛苦的。
“桃兒,要不等你分娩完了後,咱們再做此事的決定?”
“那怎麼行?不瞞你說,我現在正閒得無聊,有事情可做,剛好可以排遣時間。”
對於丈夫的關懷,殷桃選擇了心領。
嘴上,卻是義不容辭攬下了此事。
齊譽拗不過,也只得任由她了。
不過,他還是安排了兒子齊霄隨同配合,也算打個下手。這樣,可以有效地減輕殷桃的工作量。
就比如說,常規試驗、尋找物料等等,都可以安排齊霄去做。
這樣,既減輕了殷桃的辛苦,又能增長兒子的經驗,可謂是一舉兩得。
關於製造熱氣球的球體這塊,齊譽打算交由織造老技工葉氏來協助完成。而採油和運油這塊,可交由海家往返運作。
至於殷桃,她只負責總攬項目,並不需要身體力行。
“這樣,豈不是加大了咱霄兒的辛苦?目前,他白天去上學,晚上研製火藥,忙得幾乎不可開交,若再加上這些,他連玩的時間都沒有了。”
“常言有說,喫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要想成爲科學方面的大學究者,就要付出超越常人的汗水和努力。”
殷桃仍是一臉不忍地說道:“可是,我有點擔心會累着他!”
“累着?哪有那麼嬌貴?想當年,我寒窗苦讀,還要兼顧養家,不比這勞累百倍?如果他連這點苦都吃不了的話,還談什麼人生理想?”
說罷了,齊大郎又感慨道:“成功,乃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外加百分之一的靈感共聚而成。如果不知道努力的話,即使有再好的天賦,最後也會淪爲一無是處的方仲永。”
此刻的他,一展平時罕見的嚴父之風,語氣中略顯嚴肅。
當然了,齊譽是有意地想要約束一下自己的兒子。
現在的齊霄,可是名副其實的爵二代,除此之外,他還身傍着大奉駙馬的超大光環,其地位絕非普通人可比。
可想而知,若不好好管束,難不保他會恃寵而驕,甚至誤入歧途。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斷地鞭策他去格物致知、向前進步,也只有這樣,才能樹立他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一旦忙起來,他就沒有時間去想三想四了。
齊譽的想法固然是好,但是,他卻低估了兒子的適應能力。
很快,齊霄就適應了全新的節奏。
爲了能更好地規劃時間,他還給自己制定了每天的事務排程,看起來周詳嚴密。
在外人看來,這是一種極爲自律的表現,很值得肯定和表揚。
然,他的出發點,並不是想要培養良好習慣,而是擠出時間來去幹其他的。
究竟是幹什麼去呢?
佛曰:不太方便明說。
即使是小姨娘親口詢問,也不能把心裏的話給吐露出來。
哎呀~~
也不知是咋地,最近越看木子青,越是覺得心裏頭癢癢的。
那種感覺,似乎很美妙,又似乎非常煎熬,甚是複雜。
一天不見,心裏就跟那貓抓似的。
爲了能擠出相應的時間,齊霄也只能通過這種自律來安排日程。
事實上,他的這種異常,早已落入到了小姨娘的眼睛裏。
就他那點知慕少艾的小心思,怎可能瞞得住過來人?
尤其是,像殷桃這樣的聰慧者。
只不過,她看破而不說破,僅於暗中旁觀。
結果,她驀然發現。
在追求異性方面,齊霄可比他老子要主動多了,人家不僅主動,還懂得靈活變通之道。
變通?
是的!
齊霄覺得吧,自己身爲大男人,老是往媳婦那裏鑽,弄不好就會被圈內的二代們視爲是‘舔狗’而進行嘲笑。
所以,必須得想出一個過得去的由頭掩蓋纔行,要不然,就太損面子了。
別說!還真被他給想到了!
木子青不是每天都去照顧太上皇嗎,那自己何不效仿一二,也盡一下綿薄之力呢?
如此一來,既能拉近和木子青間的距離,又能堵住那些悠悠衆口,爲何不做?
而且,此事爲恪盡孝道,沒有人敢說三道四。
就這樣,每天往返一趟瓊州醫院,就成了齊霄的日常之一。
且說這天,他一仍舊貫地來到病房裏,準備爲沉睡中老丈人讀報朗誦。
可擡眼卻見,木子青竟然作出了一個噓的手勢,似乎是讓自己不要出聲。
然後,又見她纖手一指,提示自己出去說話。
這意思是,私下聊聊?
那肯定好啊!
齊霄連忙會意地點了點頭,並於第一時間躥了出去。
你別看他神態如常、不形於色,其實心裏頭,早就變成了砰砰然。
不一會兒,這兩位少年的可人兒,便肩並着肩來到了醫院公園的一個小角落裏。
最後,並在涼亭下的石凳上左右靠着坐了下來。
“齊霄,想和你商量個事。”
“啥事?說吧!”
“我聽巧雲表姐說,孟老先生生前曾設計了一個可供病人乘坐的輪椅……”
“然後呢?”
木子青含着羞繼續道:“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幫我做上一臺,也好方便父皇外出。”
齊霄將手一擺,很大方地說道:“這有什麼難的?不過是動動手的小事而已。”
說罷,他眼睛忽然一閃,貌似不懷好意道:“你求我辦事,不得給我點甜頭嚐嚐吧?”
“甜頭?這話……又是什麼意思,”木子青一臉茫然地問道。
“子曰: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咱們如此般配,你就作爲獎勵,香我一口吧?”齊霄一臉期望地說道。
這話……是子曰的嗎?
你呀,真是不學無術!
剛想哂笑,木子青倏然察覺到了不對。
恍過神來的她,先是紅着臉嬌嗔了一聲,然後,就含羞帶笑地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