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一片喊打喊殺的聲音。
再細了聽:有呼叱聲,有打鬥聲,嗒嗒地馬蹄聲,兵器的擊打聲,……
這不是一個人的聲音,而是一羣人。
如果所猜不錯的話,這應該是場嚴重的血腥突發事件,或者稱之爲是……暴亂!
至於意味着什麼,就顯而易見的。
柳荃心裏一顫,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齊譽定了心神,一個骨碌地爬下牀來,迅速穿好衣衫,然後對柳荃正色地說道:“娘子,你去叫醒母親和小彤,然後和她們一起躲到後院的柴房裏去,知道了嗎?”剛欲走,他又回過頭來叮嚀道:“無論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都不要跑出來,記住了!”
“不!太不放心了,我要跟着你!”柳荃一臉堅決道。
齊譽心裏一顫,感覺酸酸的,但還是擠出一個嚴肅的表情道:“這事聽我的,我纔是一家之主!。”見柳荃仍不點頭,只得又道:“想想肚子裏的孩子……就這樣吧!”
“好吧……你等等!相公,你記着,無論是什麼事,咱們能躲則躲。”
“我知道了!”
說罷,就齊譽很堅決地轉身離去了,他不敢回頭看,尤其是娘子那憂心忡忡的眼神,感覺心都要碎了。
對於未知,人都是莫名的恐懼。
尤其是面對不可預測的突發事件,更是發自骨子裏的擔憂。
房門處。
在一個身影急匆匆地走出了門之後,又有一個曼妙的身影卻悄悄而出。
……
齊譽跑到了前院後,不由得望向了蒼茫的夜空。
卻見,北方的天空已經被染成了絳紅色,看樣子是着火了。從距離上估算,大約是城北二十三裏處。
而空氣中,也飄來了一縷隱隱的血腥氣息,讓人感覺驚悚。
耳邊,那嘈雜的聲音也由遠及近了。
齊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砰砰地亂跳着,冷汗溼透了棉衣。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絕對不是好事。
怎麼辦?
還是先做點準備工作吧!
檢查大門是否關好?
關好了!
檢查門閂是否插牢?
插牢了!
然後,再加上幾根粗木棍子斜斜撐住門扇,儘量加固。
做好了這些,齊譽才擦掉了手心的冷汗,又從廚房取出來一把菜刀,顫抖地握在手裏。
這扇門就如同是一道自我安慰的阻隔線,在心理上是把危險擋在了外面。。
害怕是沒用的,躲也躲不開。
即使不想面對也得面對了!
身後就是一家老小,還有未出世的寶寶,此時此刻,自己必須站在這裏。
大門外,時不時地奔過幾匹鐵馬,踩得地面嗒嗒作響。
很幸運,他們沒有停留,直接呼嘯而過。
緊接着又是第二波,第三波……
被無視了?
好幸福啊!
就在齊譽感到慶幸時,身前的大門忽然被人踹開了。一陣涼風,隨之撲面而來。
後退。
回頭卻見,此時的大門外站着幾個身穿‘血衣’的人。他們舉着火把,握着血漬未乾的長刀。
帶血的刀!
一股全身炸毛的感覺觸電感倏然遊遍了全身
腦子裏也是嗡的一聲!
天哪!
……
深呼吸!保持鎮定!
“我說,各位壯士……你們想要什麼?你們放心,無論是什麼我都會給的,但請不要傷害我一家老小。”齊譽儘量保持着平穩的呼吸,相求說道。
那幾人似乎急紅了眼,對齊譽的話置若罔聞。
“注意!他手裏有菜刀!”
話音甫落,一個漢子上前幾步,飛腳踢出。
不過,他的目標對刀不對人。
鐺!
菜刀被踢落在地!
這……
齊譽愣住了:自己居然這麼菜?
見這書生髮懵,那‘得腳’的漢子得意起來,他乾笑兩聲,張開五指就朝着齊譽抓了過來。
等着被抓嗎?
我跑!
但是,才跑出去幾步,卻又被那追來的人速度反超,後者一個小躍就將他撲倒在地。
齊譽忍着疼痛,心裏泛起了絕望。
就此壯烈了嗎?
嗚呼!
就在那漢子緩緩揚刀準備行兇時,忽見又一人突然閃了出來,她冷不丁地奮力一推,就把那漢子甩向了一邊。
“相公!你沒事吧!”
齊譽睜開眼睛,卻見娘子正一臉焦急地看着自己。
先是劫後重生的一喜,然後卻是發怒了。
“你個死婆娘,不在後院呆着,跑到這裏幹嘛?還不快跑呀!”
可是,已經晚了。
倒地的漢子很快就爬了起身,他惱怒地舉起手裏的長刀,對着柳荃作勢要砍。
“不!”
齊譽睜圓了眼睛,心中駭然,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一股力氣,一個箭步就躥了過去。先是奮力地把那漢子的身體推偏,然後彎下身,將柳荃護在身下。
完了!
這次是真要死了!
全書這是要完了嗎?
當然不會,此時,詭異的一幕突然出現了。
只見漢子突然‘啊’了一聲,嘴角噴出一口鮮血,然後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藉着火光,卻見一個威武雄壯的身影站在了後面。
這體型太熟悉了……是戚景!
好兄弟呀,你來得太是時候了,再晚一步,我就要真正的長眠了。
戚景憨憨一笑,道:“少丞莫怕,有我在呢!”隨後,他又指了指身後,道:“後面那幾個也被我料理掉了,現在已經安全了。”
齊譽順眼看去,果見那裏橫躺着幾個人。
先是一喜,然後又是一驚。
喜得是,自己逃過一劫。驚得是,戚景居然敢殺人?
不管怎麼說,活下來纔是最重要的。
如今壓力和緊張驟然消失,卻發覺全身都變癱軟了,就像是虛脫了一樣。
戚景很善解人意地就搭了把手,伸出胳膊就把齊譽給豎了起來,並拍掉了他身上的灰塵。
“好兄弟!大恩不言謝!”
“少丞客氣了,對了,你還是先把嫂子扶回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