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湑沒有再說下去，語氣裏有些難過。
注入毒術的人，最終都難逃死路一條。一旦選中張嚴，他和梁筱筱便是生離死別了。
聽到提起張嚴，楚諾諾的眸光，涌起一抹深遂。
那個黑炭雖然情商不高，但是論忠心和心智，的確強大。他一定能夠抵擋住毒術對心智的侵害。
可是，正如鄴湑所說的那樣，他最近交了女朋友，活生生的讓他和梁筱筱生離死別，於心不忍。
可是，如果沒有合適的人選，軍方周全的佈署也只能是對毒焰組織其它人員能有效制服，而江素琬……就很難對付。
厲銘封的眼裏也涌起了銳芒：“再沒有其它人選？”
“能百分百保證心智不會發生扭變的人，就只有張嚴和曾孫有。”鄴湑說，“但張嚴算是有家屬的人，不宜考慮。剩下的曾孫有，已不是厲氏堂的人，不宜考慮。”
“他雖然不是厲氏堂的，但現在也是我的人，算是同謀。”邱少珏低說，“如何不能考慮？”
“他變節。”鄴湑語氣冷屑。
邱少珏輕勾了一絲淡笑：“變沒變節，先不提，只說現在我們共同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沃特和江素琬。既然張嚴有家室，不宜考慮。那就只剩下曾孫有這一個人選，爲救天下百姓，犧牲在所難免。”
邱少珏看向楚諾諾，語氣溫了溫，“靜平，你怎麼看？”
楚諾諾難以啓齒。
無論是張嚴和曾孫有，其實都不是最合適的人選。張嚴有梁筱筱，曾孫有何嘗不是有曾孫武需要照顧？
但從目前瞭解的程度來看，的確只有他兩個人能百分百抵抗住毒術的攻侵。
但兩個，都是她最重視的人，選定誰，她都會難過。
可是爲着天下……楚諾諾滑了滑喉說：“張嚴是家中獨子，相較來說，曾孫有……更合適。他還有一個弟弟，曾家不會因此斷了香火。”
她說出這話，語氣不自禁哽咽。推誰出來，她的心都很痛。
張嚴和她從敵對到友好，曾孫有從對她冷屑到尊重，每一個都是她用心交起來的摯友。
特別是曾孫有，爲了她離開厲氏堂，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頂着變節的名聲，堅定的陪在她的身邊。
楚諾諾心時難受，可是又不得不如此做。
沒有誰輕誰重，有的只是權衡利弊，做出更合適的選擇。
她語氣唏噓，會議室裏的氣份，也凝重下來。
沉默了一會兒，厲銘封沉聲說：“那就按靜平小姐的提議，擬定曾孫有爲人選。鄴湑，把曾孫有叫進來。”
鄴湑起身，把曾孫有叫進了會議室。
曾孫有對衆人微微傾身示意，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楚諾諾的身上。
面紗遮住了楚諾諾的眼裏的紅潤，他只看到她嘴角勾起的一絲淺淡的微笑。那笑，不同於以往，像是一種信任，一種肯定，一種期盼，更有一份倚重和……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