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輩,總算出了個江素琬,有些能耐,可惜是個女孩子。
江家人想着,是個女孩子也無妨,只要能與厲氏堂聯姻,嫁給厲銘封,今後生的孩子,如果再做厲氏堂的當家人,那也是流着江家一半的血液,到時,厲銘封老了,江家人也不怕操縱不了流着他們血脈的孩子。
這是後話。
可惜,厲銘封偏不遂人願,江素琬嫁入厲家無望,祖江兩家才蠢蠢欲動起來。
江泓彬背叛,表面看來是想除掉楚諾諾。其實最真實的目的,何嘗不是想借助毒焰組織的力量,把厲家拉下當家人的神壇,自己成爲老大。
許多深層次的意圖,深究不得,只會讓人寒涼。
厲銘封眸光垂下,他有一排長長的睫毛,低垂眼簾的時候,排開如扇,剎是好看。可是此時,他好看的睫毛之下,是覆着冰霜的冷眸。
他低睨着江泓彬良久,一字不說。
時間靜得人發慌,江泓彬渾身顫抖,鮮血順着嘴角溢出,滴打在地上。
他受不住厲銘封這樣看着他,聲音虛浮:“殺,殺了我吧……四,四爺,這些是我一,一人所爲……和,江,江家無關……更和二,二姐無關……”
到死,他都護着江素琬。
厲銘封睫毛輕動,擡起了眼簾,目光平視着前方的刑具,上面還沾着江泓彬的血液,來不及擦去,整間屋子裏血腥氣洶涌,陽光從高高的洞口投了一縷下來,劃破了屋子裏的暗寒。
厲銘封的俊顏,隱在灰暗的光線裏,有着讓人猜測不穿的冷寒。
他淡淡然的把目光從刑具上收回來,不再看江泓彬一眼,轉身離開。他掀了掀薄脣,冷吐兩個字:“做了。”
自始自終,他都沒有同江泓彬說過話。
知道的他都知道的,不知道他也都知道了,江泓彬不過是隻被祖政業利用的小螻蟻,他無須同一個判徒浪費脣舌。
他只是想來看看善變的人心。
對江泓彬的處決,意味着和江家人徹底的決裂。
楚諾諾陪着厲銘封離開。
她聽到準備處決江泓彬的人說:“二黑正好餓了。”
這話,聽着有些毛骨悚然。
走出刑房,楚諾諾才低聲問:“二黑是誰?”
厲銘封偏頭看向楚諾諾,嘴角淡挽了一絲笑意,他表情溫和,說出的話卻浸骨:“一隻很喜歡喫人肉的狼。”
楚諾諾:“……”
“他們是要把江泓彬拉去喂狼?”
“一個叛徒,不配有全屍。”厲銘封冷瘮的說道,手臂輕摟過楚諾諾的腰,把她往自己懷裏靠了靠,楚諾諾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可他語氣卻冷,“我對叛徒從來不心慈。”
是呀,叛徒。
江泓彬投靠誰,也不該去投靠毒焰組織。
那是厲銘封的心頭恨。
楚諾諾沒有說什麼。
她不是農夫,也不想憐憫惡毒的人。
如果那晚不是她安排周到,她已經被屠洪亮綁架,送給了毒焰組織。然後她被人侮辱,此時厲銘封已經生活在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