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跨越千里,半刻未曾有停歇,一個時辰內趕到了這裏,只爲見到他一面,他至少不該對自己如此殘忍。 .
然而陸斐只是默默看了她一眼,聲音低沉,“你姑姑還在爲此受罰,確實該早點回去解決此事。”
他都這麼說了,自己哪還能退路,阿九眼角含了一滴淚,轉身正要離開,忽然聽得噠噠的馬蹄聲,一個挺拔的身影由遠及近。
“親愛的朋友們,小爺我又見到你們了!”江熙揚高調的聲音響起,一溜煙的功夫,跑到了衆人面前。
環顧四周一看,認識的人都在,角落裏還站在一把臭烘烘的海帶卷,不由皺眉,指着魏子夷嫌棄道:“你們又惹事了?這什麼東西?”
“河神魏子夷。”念矜回道。
江熙揚愣了片刻,隨即發出爆笑,捂着肚子道:“你當我瞎?魏子夷我又不是沒見過……”
但周圍並沒有人跟着他鬨笑,見蘇念矜十分認真的神情,他的笑逐漸停住,咳嗽了幾聲,這纔不確定的問道:“不……不可能吧?”
“我騙你做什麼?此事說來話長。”念矜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與江熙揚說了一遍,聽得他嘖嘖稱歎,這世竟還有如此妙之事。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不去汴州了?”江熙揚繼續問道。
“先把魏子夷的事情解決了吧,反正也不急着去汴州。”念矜答道。
江熙揚摸着下巴,嘴角露出一絲壞笑,“話說,那黃/色小人,是你新收的手下?傳信速度一流,我也想要一個。”
“扯吧你,慶忌是一隻有尊嚴的妖怪,不會隨便被人驅使的。”念矜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它總有弱點,能聽你的,肯定能聽我的。小道姑,我看你是小氣,不想把方法告訴我。”江熙揚不信,自從見到慶忌以後,他心頭直癢癢,若是養一隻這樣的小妖在手,天下消息第一時間知道,豈不爽快?
“我告訴你別打什麼壞主意,面對慶忌我都要好生哄着,供奉香燭纔行,它念着從前的一點交情才肯幫我,若是以後你爲它賣過幾次命,再來談這些較好。”念矜無奈說道。
江熙揚眼露失望的神色,但見一旁阿九的臉他更苦悶,忍不住出言調/戲,“哎呦,這麼漂亮的小臉蛋,都要哭出來了。發生什麼事了?讓哥哥來好好安慰你……”
話還沒說完,被阿九一拳打飛出去,江熙揚躺在地抽搐了幾下,昏死過去。
阿九擦乾眼角的淚,話不多說,抱拳後退一步,“各位告辭。”
說罷,化作一隻巨大的鳳凰飛了高空。鳳凰族的速度,不慶忌慢,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見,估計一個時辰內能回到岐山。
阿九走了好一會兒,江熙揚才昏死慢慢悠悠醒轉過來,鼻頭還有血凝住,嘴角一片青紫,樣子頗爲滑稽,“哎喲,死丫頭下手這麼狠,喫炸藥了!”
他捂着鼻子搖搖晃晃走過來,四處不見阿九的身影,嚷道:“她人呢?我要找她算賬!”
“人家早飛走了,若真打起來,你不是她的對手,別再丟人了。”念矜嘖嘖了幾聲,扭頭朝魏子夷走去,“今晚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們啓程去西海。”
魏子夷心裏早迫不及待想動身,但想着以自己如今的樣貌,只怕會引起人間的動亂,到時還得靠蘇念矜一行人打掩護,便點頭同意了。
瞬間化作了一縷黑煙,消失在不遠處的亂葬崗之。
“早知道你們要回去,我不跟着到這邊來了,路費你可得報銷。”江熙揚朝蘇念矜攤手,心裏總想着能多佔點便宜。
“光是邪神這一個,值四貫錢,江神棍,你別老哭窮,作爲一個三品度妖師,你可是有官位在身的,這些都只算你的外快,零零總總算起來,你可我有錢多了。”念矜心裏算盤打得很精,江熙揚這個人她算是看透了,越是對他推讓,越是得寸進尺,典型的喫硬不喫軟,她可不會聽他的一面之詞。
“你相公那麼有錢,多給我一點怎麼了?我是爲你們賣過命的。”江熙揚不服氣,那點錢喫喝玩樂一下子沒了,雖說的確是大手大腳了一點,但人生在世需盡歡,他這叫懂得生活,懂得享受。高品質的生活,當然需要更多的錢來支撐。
“賺錢要靠正當渠道,別人錢多那都是他們自己苦心經營得來的,憑什麼給你?你這叫道德綁架!”念矜爭鋒相對反駁道。
“我這叫劫富濟貧!”江熙揚吵癮了,擼起袖子今天非跟她爭個高下不可。
陸斐在一旁看得都煩了,隨手丟了一個銅板給江熙揚,“行了,別吵了,拿着錢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
江熙揚下意識接過銅板,一看只有一枚,心裏直呼陸斐小氣,不過有人出來給臺階下,便也順着杆爬下來,“算了,算了,君子不與女人鬥。”
說罷,扭頭走向角落,留給她一個後腦勺。
念矜還要說,被陸斐強行拉進了帳篷,“爲這點小事都能吵起來,我真是服了你們。別鬧,早點休息。”
念矜臉氣鼓/鼓的,“我是不喜歡他那副貪財吝嗇的樣子,哪有半點度妖師的樣子,跟個騙子一樣。”
“可是人家的確次次爲了我們出生入死,你哪次的要求他沒替你辦到?不都是嘴說說,實際都沒拿我們的錢。圖個嘴痛快有什麼用?要在實際行動有所體現纔是最重要的,對不對?”陸斐拍着她的腦袋,柔聲安慰道。
念矜被他說動,滿腔的怨火瞬間被熄滅,仔細想想,江熙揚確實爲她做了許多事,是那張嘴太討厭,老是惹得她生氣。
“再說了,人家一聽慶忌傳了信,二話不說快馬加鞭趕來這裏,若不是真心擔心我們,他沒必要這麼做,朋友之間,該互相體諒,互相包容。”陸斐繼續勸道。
念矜此時早已沒了火氣,面色沉靜,“我還不是爲了你。他老念着陸家的財產,這事得跟他說清楚。”
“行了行了,他嘴這麼說,又沒對我做什麼。他對你好不行了。”陸斐笑了起來,原來她一門心思都是爲了他,“果然不愧是我的娘子,這麼快開始操心陸家的財產問題了。”
念矜的臉一下子羞紅,“他對我這麼好,你不喫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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