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死亡。”蘇念矜白眼一翻，去他的好消息壞消息，她最討厭做選擇了。
“唉？你怎麼知道你要死了？”陸斐賤兮兮的笑了，“不瞞你說，我剛得到消息死刑令七日之後要到達涼州城了，到時候張太守一定第一時間處決了你。半個月之內拿到死刑令，這也算打破記錄了，作爲最快拿到死刑令的犯人，開不開心？刺不刺激？”
“……”
蘇念矜聽了想打人，她收回陸斐美如天仙的想法，等她以後出去了，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要揍死眼前這個混蛋！
看她面露不善的神情，陸斐識相收回了自己放在她頭頂的手，他覺得不及時閃避的話，蘇念矜很可能一怒之下折斷他的胳膊，停止戲謔，陸斐咳嗽了一聲，“之前我們跟蹤玉蝶追查到了太守府，那時我懷疑太守有問題，果不其然，張太守的確來路不明。”
“來路不明是什麼意思？”蘇念矜追問道。
“張太守三年前來涼州城赴任，途經過一條河，不料那船伕卻是個強盜，當場被人殺死在河裏，當時他隨行的書童看得清清楚楚，幸懂得水性，趁強盜殺死主人的時候跳水順流而下逃過一劫，急忙回去稟報噩耗，令張家人詫異的是，三日後張太守死而復活，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你說怪不怪？”陸斐說道。
“確實很怪。”蘇念矜摸了摸下巴，被殺死的張太守？河水？強盜？這些東西隱隱有一根線索似乎在串起來。
“因爲事情太過怪，此事在當地傳的沸沸揚揚，所以我派去的探子很容易打探到了。不過據張太守家人的說法，是那強盜下手不準，張太守是假死狀態，老天開眼被被沿岸的人看到，救回一條命，然而無論我如何打聽，卻根本找不到救他的人。從那次禍事以後，張太守雖然行事作風都與平常無異，但總表現得有些怪，與家人都逐漸疏遠了，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此張太守非彼張太守。只是，你說哪裏冒出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熟知他一切作風習慣，這未免太湊巧了些……”陸斐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卻見蘇念矜興奮的站了起來，雙眼冒光，聲音提高了八度，生生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知道什麼？”陸斐懵了。
“那條河裏，是不是有鱷魚出沒？”蘇念矜問道。
“早年的確有這個傳聞，不過近些年來似乎鮮少有人看到了。”陸斐回想了一下，肯定答道。
“那對了。你可聽說過鼉妖？”她四下張望了一眼，一把將陸斐拉到眼前，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
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吞吐，陸斐心頭有些癢癢的，他感覺喉頭有些乾澀，不由吞了吞口水，小聲答道：“有所耳聞，聽說是鱷魚變成的妖怪。”
“經過百年修煉，鱷魚有了一定靈性後，吸食人血，即可幻化成那人模樣，並保留了原先此人的記憶，因是吸人血肉而成，妖性變得很淡，若非道行高深的人，尋常人很難看出來。我推測，張太守是一隻修煉了幾百年的大妖物。”蘇念矜鬆開他，臉恢復平靜。
“張太守竟然是鼉妖？”陸斐此前做過很多設想，卻萬萬沒料到，管理這麼大一個涼州城的張太守竟然是妖物！這個消息是在是太可怕了，自古人妖不兩立，如此一來，涼州城不危險了嗎？
兩人正竊竊私語，忽然門外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音，沉重而凌亂的腳步聲在逐步逼近，陸斐心裏一咯噔，擔憂的看着她：“我可能馬要走了，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蘇念矜嘆了一口氣，似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她抓住陸斐的手，輕聲說道：“去找江熙揚，我要跟他合作。”
陸斐好字還沒說出來，監牢的大門被人打開了，巡邏隊長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你們都是幹什麼喫的？我不是說了不準任何人進來探監嗎？”
陸斐連忙湊到他的面前，順手塞了一錠金子到他手裏，賠笑道：“我兄弟白五郎是死在這個妖女的手，我是想來羞辱她幾句，您別生氣，我這走。”
巡邏隊長順手把金子塞進了懷裏，臉露出笑意，他粗着嗓子喊道：“這是妨礙公務，若有下次，我可要將你一起抓了。”
“是是是，您說得對。”陸斐攬住巡邏隊長的肩膀，拉着他往外走去，“多謝官爺賞臉，今晚要不要去雲康坊樂呵樂呵？費用全部我出了……”
兩人勾肩搭背很快走遠了，後面的話蘇念矜沒聽到，不過大概也能猜出，陸斐又要爲她花一大筆錢，心裏不由有些愧疚，決心以後再也不打他了。
陸斐去找江熙揚的時候，已是深更半夜，沒料到他早已在房間等候多時，淡黃色的燭光下，能看到他俊朗的面容之下，淡然自若的神情。
“來得有些晚。”看到陸斐進來，他放下手的茶杯，輕輕說了一句。
“你知道我要來？”陸斐不客氣的坐在他面前，身有淡淡的酒味，剛應酬完那個該死的巡邏隊長，心裏想着蘇念矜的事，顯得神情恍惚。
“白天你去找她，自然是爲了合作的事情前來，我不廢話了，張太守與狐妖有勾結，這些時日經我探查，都屬於妖物無疑，想要我出手可以，事成之後，兩隻妖物都歸我所有，她可有異議？”
江熙揚開門見山，直接將自己的需求說了出來。
陸斐心道不過兩隻妖怪而已，蘇念矜現在命都快沒了，肯定不會拒絕的，便代替她滿口答應了。江熙揚看他答得爽快，臉似笑非笑，也不知是嘲諷還是表示滿意，總之陸斐看得心裏有些不爽，不過現在有求於人，便也忍着沒說出來。
“念矜讓我告訴我，張太守是鼉妖。”陸斐繼續說道。
江熙揚挑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我聞不出他的真實氣味。原來妖味已經與人味徹底融合在一起了，蘇念矜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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