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春仔細一聽,就聽見那婦人傷心地罵道,“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花了銀子在這鋪子裏買了精油,沒想到才用了兩次就把好好的臉弄成現在這幅鬼樣子。如今相公嫌棄,婆婆看不起,就連我那幾歲的
孩兒都認爲我這個孃親像個怪物嗚嗚這紅顏醉就是一家黑店哦,今天不給我說個理我絕對不會離開的”
用精油過敏賀春看着對方那臉上的紅疹子的確像是夫人曾經讓她看過過敏的樣子,可這人真的是用的紅顏醉的精油嗎
“賀春姐姐,這是怎麼回事”秋霜見賀春一臉凝重之色,小心翼翼地問道,“爲什麼這個女人要在鋪子門口又哭又鬧啊”
賀春沒說話,一旁的一平代爲解釋,“這人說是用了鋪子的精油毀了容了。”
“可夫人做的精油府上好多人都在用啊,都沒事呢。”秋霜歪着腦袋睜大眼睛看着一平期待他能給出更好的答案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一平無奈地聳聳肩,他們是男人對女人的胭脂水粉瞭解並不多,只知道夫人制作出來這個東西很受女性喜歡,就算一小瓶賣成天價買的人一樣很多,是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的。
“我要進去問問看。”說着,賀春將手中的東西全部塞進一平懷中,“麻煩你先幫我拿着。”
說完,不等一平在說什麼,她直接往鋪子裏走去。
跪坐在地上的婦人見還有女人進鋪子,誤以爲對方沒聽見她的話,於是哭得更大聲了,怒罵紅顏醉是黑店的聲音也擡高了不少,因此也在瞬間讓周圍不明真相的圍觀者跟着鬧了起來。
“這家鋪子不是關了一段時間重新開張的嗎難不成就是鋪子裏再賣害人的東西”
“是不是真的害人不知道,不過我媳婦前些日子也在這裏買了那什麼精油,還一直說很好用,回頭我一定要好好說說她,這毀容了可咋辦”
“可不是嘛,這些女人平日裏不好好幹活就知道亂花銀子,現在倒好花了這麼多銀子卻買來比砒霜還賭的東西,嘖嘖嘖。”
有人自危,有人嘲諷,有人看戲,越是這個時候不明真相的人越是容易被人帶跑偏。 只不過賀春管不了這麼多,她剛走進鋪子裏就看見被林思言提爲掌櫃的年輕人,那個是店裏原來的老夥計,只不過才十八九歲着實年輕了些,此時那掌櫃滿頭大汗,也不知道是因爲天氣原因還是因爲
門口事情的原因。
那掌櫃看到賀春出現後,頓時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走向前去,“賀春姑娘,夫人可曾來了”
賀春搖搖頭,然後一臉嚴肅地看着失落的掌櫃,“這種事情你若是解決不了,那麼夫人也就沒必要讓你成爲這家鋪子的掌櫃了”
賀春的話說的很毒,是以那掌櫃臉上立刻浮現出難堪之色,可賀春卻好似
沒看見。 身後幾個跟着賀春進來的一平等人看着賀春嚴肅的模樣,那不同於任何時候的表現讓他們即喫驚又羨慕,他們一開始只是覺得賀春和他們一樣都是下人而已,如今卻發現跟在夫人身邊的下人似乎無論
哪一方面都比他們強太多了。 賀春可管不了他們是怎麼想的,只是看着掌櫃和幾個夥計一臉不滿道,“讓人在門口鬧事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當初夫人是怎麼教你們的若是一個個都不想要這活兒了那現在立馬收拾包裹走人,
我相信夫人絕對不會留你們任何一個人的”
“賀春姑娘”掌櫃有些爲難的看着賀春,他是清楚賀春是夫人身邊的紅人,是以賀春若是真的這麼做了的確沒有幾個人還能留下來,就連他都一樣。
賀春瞥了他一眼,“你是掌櫃,平日裏怎麼待客是你教的,可不要讓我重新說一遍”
掌櫃臉上的表情變了變,饒是如此他還是保持謙虛的態度,然後對那些傻愣着的夥計叫道,“還愣着幹嘛,趕緊去門口把那位夫人給請進來”
很快,其中一個小夥計就出門去了,只不過過一會兒一個人又折了回來,回來時臉上還多了幾道劃痕,他一臉委屈地看着掌櫃,“對不起掌櫃,那位夫人不願意進來,說進來後咱們會害她”
賀春頓時冷笑,回頭看着掌櫃,“有沒有找出來她的購買記錄,買的是什麼”
“有,有的。”掌櫃的忙將一個購買明細本本拿到賀春面前,“這是那位夫人這段時間來鋪子買的精油,總共買了三瓶不同款式的精油,當時一一給她測試過,都不存在過敏情況。”
“把購買的三種款式都拿出來,然後掌櫃的你跟我一起去找門口那位夫人。”
掌櫃忙不迭點頭,將早已經拿出來的三瓶精油拿在手中,然後跟着賀春走到門口,看着門口還在哭泣的婦人只覺得頭疼不已。
“夫人姓王是吧”賀春半蹲下來和那位夫人平視後問道,“夫人在本店購買精油是在本月十七,也就是十天之前對吧”
那婦人瞥了賀春一眼,知道她是剛纔進店的小丫頭,頓時語氣惡劣,“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有本事找你們的幕後東家來,今天你們東家不出來給我說個理,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有沒有本事不是夫人說了算了,難道夫人是想說根本沒在本店買過東西若是沒買過,你佔用我們鋪子門口的地盤撒野可是要收租金的”賀春溫和地說道,“若是不想繼續丟臉下去,還請夫人配合我
們,我們一定會還夫人一個公道的”
“我的確在你們店鋪買了精油,和你說的一模一樣。”那婦人用帕子擦了擦眼淚,然後對賀春說道,“就是用了你們家的精油十天,就十天時間我的臉就變成這樣了”說着,再次哭了起來。 賀春眉頭微微皺起,“那麼夫人是怎麼使用我們的精油的呢我們鋪子裏的夥計又是怎麼叮囑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