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改變策略
“連累方家她恐怕是對我失望之極了吧，我連後院的那點爭鬥都不能爲她擺平，更何況是李家這樣大的冤屈，她在我身上看不到希望，所以才走了這條路”
對於暮清妍的勸慰，方士青卻是一句都聽不進去，在他心裏，似乎是已經篤定了，是他的無能才導致李暮歡做了這個選擇。
“方大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今在那湖裏根本就找不到四姨娘，你怎麼知道，她就真的死了呢”
見方士青這心如死灰，愧疚自責的模樣，暮清妍實在有些不忍心。
方士青一愣，“你是說她還活着”
看着方士青瞬間有了光芒的眼神，暮清妍想了想，開口道，“方大哥，你既然打小就和四姨娘認識，應當知道她的性格，她外表雖柔弱，內心卻極強韌，她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只是困在這後院，她找不到申冤報仇的機會，而一旦她有什麼行動，也極容易連累到方家，興許，她是心裏有你，有方家，這纔想用這樣的方法，撇清與方家的關係，之後再另外籌謀報仇之事。”
方士青越想越覺得暮清妍的話有道理，以他對李暮歡的瞭解，她身上揹着這樣的深仇大恨，在報仇之前，絕對做不出了結自己的事。
之前她只與林姑姑兩人一道出門，落入湖中之後，林姑姑雖然是下水去救了，可那湖那麼大，保不齊她就從別的地方上岸了，趁着林姑姑回府搬救命的時候，偷偷離開了。
而她能走的這樣無聲無息，想必是有人接應，當年李家雖是被滿門抄斬了，但難保不會有漏網之魚。
而且當年能將李暮歡從譽王的眼皮子底下救出來的人，想必也十分神通廣大，如果是這人和李暮歡接上了頭，幫助她佈下了這個局，倒也不是不可能。
想明白了這點，方士青身上一改方纔的頹廢之氣，撈起牀頭的外套就穿到了身上。
暮清妍見他拔腿就要出門，趕忙起身快走幾步，擋在門口。
“方大哥，你這是要做什麼”
方士青已然恢復了神彩的眼神落在暮清妍身上。
“清妍，我想過了，你說的有道理，暮歡必然不會尋短見，昨日之事，極有可能是她要離開方府而設下的一個局，既然她要離開，必然會出城，我這就去城門口問問，沒準能問到她的行蹤。”
看着方士青這興沖沖的模樣，暮清妍忽然有種一個頭兩個大的感覺，但她並不後悔說出方纔那番話，方士青有了盼頭，總比心如死灰要好。
“方大哥，你糊塗啊，四姨娘的身份如此敏感，她如果真的沒死，那她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必然是有了什麼計劃，你這樣貿然去問，萬一壞了她的事，那豈不是糟糕”
方士青一拍腦袋，“對，還是清妍你想的周到，是不該這樣大張旗鼓的去問，得想想辦法，暗中調查，可這樣的話，只怕一時半會兒查不到什麼，萬一她離
了城，走的遠了”
“方大哥，你換個方向想想，若是四姨娘真的這麼快離了城，這說明接應她的人，十分神通廣大，別的不說，最起碼四姨娘的安全問題，你暫時不用擔心。”
暮清妍微微停頓了一會兒，轉了轉眼珠子，又道，“另外，四姨娘當年被掉包送出牢房，雖說是保住了一條命，但當時行事匆忙，這中間，保不齊就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萬一有人循着那條線找過來，只怕事情不好收拾，方大哥不如將計就計，讓外人以爲方府的四姨娘已經落水身亡，將這條線從這裏掐斷，這也算是從另外一方面保護了四姨娘，然後方大哥再利用方家的情報網，暗中去調查四姨娘的行蹤。”
暮清妍說這些，純粹就是爲了拖延時間，趁着方士青不敢馬上去查的空擋，她再想辦法將四姨娘轉移出城。
這雖說有些冒險，但總比方士青這樣要死要活的好。
再者，方纔她說的這番話中，確實也有她的擔心，當年行事那麼匆忙，譽王又如此勢大，萬一循着什麼線索找到了方家，那對方家來說，也是一件禍事，不如就此斬斷和四姨娘之間的所有關係，一方面是保護了四姨娘，另外一方面也是保護了方家和她自己。
方士青站在原地，沉默的想了半響，最終還是聽進去了暮清妍的這番話。
“好，我聽你的，對外只說暮歡已經落水身亡，暗地裏再派人去調查她的行蹤。”
有了這個念想，方士青的精氣神瞬間就恢復了過來，以致從廚房端了喫食回來的林姑姑，在看到方士青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但當着方士青的面，她也不敢多問，就怕自己說漏了嘴，再引起方士青的懷疑。
好不容易忍到離開方士青這院子的時候，她才拉了暮清妍到她的院子，屏退了左右，壓低了聲音，向暮清妍打聽。
“方夫人，方纔您在房裏和少爺說了什麼這麼短的時間，少爺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暮清妍自作主張的做了那樣的決定，本來就有責任和林姑姑解釋清楚，自然是毫不隱瞞，將她說的以及心裏想的，全都告訴了林姑姑。
林姑姑聽完，沉默了一會兒，半響之後嘆出一口長氣。
“這樣也好，之前是我低估了四姨娘在少爺心目中的分量，貿然用了這詐死的辦法，險些就讓少爺廢了，現在這樣，起碼少爺能有個念想，只是”
林姑姑一臉戒備的又環顧了一圈四周，確定沒有第三人會聽到，這才道，“只是，昨日裏行事有些匆忙，之後夫人您又去見了一次四姨娘，少爺要是認真查起來，只怕會看出破綻，這要是沒用幾天就找到了四姨娘，那咱們之前的功夫可就都白費了。”
暮清妍垂眸想了想，“當務之急，還是要尋個妥善的去處，先將四姨娘送走纔行。”
“可少爺如今既已信了四姨娘還活着，城門那邊肯定會加派人手查看，這個時候要想送四姨娘出城，只怕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