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綿說這話的時候,暮清妍也已經看清了來人的模樣,果然就是那天救了江小綿和小豆丁的衙役,原來,他竟就在這鎮上當差,只是,之前她怎麼從來沒見過。
她雖不常去縣衙,對縣衙裏的人也不是每個都很熟,但縣衙裏有哪些當差的,她卻是一清二楚,不一定全能說上名字,但樣貌肯定是記得的。
難不成,他是剛調到鎮上的
暮清妍心裏有疑問,但現在卻並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
這會兒,外面已經是鬧起來了。
她站在門後看着院中的情況,準備覷着時機合適,再出門。
李書齊和李家老三被一拳打倒在地,知道今天晚上要糟。
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極力的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頭臉,想着萬一能逃出去,不讓人看到頭臉,那就不會被人識破身份。
但他們這心思纔在心裏轉了一圈,站在衙差後面的墨羽就走上前來,一把將兩人的手給扯了下來。
“是你們你們李家好不要臉,白天來訛詐不成,晚上竟然還來偷盜”
“李家訛詐”
男人低聲重複了一遍,犀利的視線再次落在李書齊和李家老三身上。
“還不快報上名來你們深夜到這兒,有什麼目的”
“我我”
李家老三哪兒見過這個陣仗,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素來民怕見官,衙差雖然算不上是什麼正經的官員,但也是在衙門當差的,被這麼一問,李家老三除了轉頭去看李書齊,已是一點主意都沒了。
李書齊轉了轉眼珠子,飛快的在腦子裏想着脫身的計策。
“還不說是嗎來啊,將人給我帶到衙門去,待嘗過衙門刑罰的滋味,想必這嘴就該開了”
“你敢”
李書齊一聽這話就急了,他當初被關在牢裏,是嘗過這種滋味的,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嘗。
他趕忙起身,反正已經被看到頭臉了,這會兒他也不再遮擋,只挺直了腰桿,瞪圓了眼睛看向面前的這些衙差。“我身上可有功名,沒有證據,你們誰敢胡亂在我頭上扣罪名再者說了,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在偷東西不過是家中的水用完了,但家父身體不好,等着用水熬藥,這會兒夜深了,我們不好打擾主人,
這纔想直接拿點水走的,不過是拿點水,算什麼偷盜”
“是嗎有功名在身我怎麼記得早些時候,你身上的功名已經被除去了呢”
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來,衆人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暮清妍領着江小綿,不知何時已經從屋裏走了出來,這會兒正站在臺階上。
爲首的捕快一看到他們,眼中就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是你們”
暮清妍衝着他微微一頷首,而她身後的江小綿卻是悄悄的紅了臉。
“捕快大哥,你們來的正
好,之前我們家中就丟了不少貴重物品,本想請了各位前來,是想讓各位幫忙追查一下那些貴重物品的去向,現在看來,這賊人是誰,只怕已經是一目瞭然了”
“方小花,你紅口白牙的,別胡亂栽贓陷害,你們丟了東西,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李書齊臉色鐵青的瞪着暮清妍,恨不得撲上去將她撕碎。
暮清妍卻是迎着李書齊的視線,一臉的淡定從容。
“你們李家三天兩頭找我麻煩,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兒,最近你們老李家又攤上了一個嗜賭成性的兒子,誰能保證你們在家中沒錢的情況下,不會做出這種下作事”
“你胡說八道,我李書齊堂堂一個讀書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李書齊被氣的臉紅脖子粗,竟完全忘了,他今天晚上就是來偷東西的。
倒是一旁的李家老三還有一些羞恥之心,被暮清妍這麼一說,就羞愧的低下了頭去。
“呵讀書人李書齊你別弄髒了這三個字,賄賂考官這種有辱斯文的事兒,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不等李書齊說話,暮清妍就轉頭看向了捕快。
“捕快大哥,李家這兩兄弟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你們只要一查院門門栓就知道了,這院門,我記得十分清楚,入夜之後,我就叮囑過家中小廝一定要關好院門。”
暮清妍的視線落在李書齊身上,眼中滿是嘲諷。“若真如李書齊所說,他不是來偷盜的,那既能入的這院門,想必是我家中小廝忘記關門,斷斷不可能是他撬門進來的,那我這院門門栓必然完好無損,但若是有被撬的痕跡,那我倒想聽聽他們是怎麼解釋
的”
李書齊聞言,臉色微微一變,而男人在看了一眼李書齊之後,右手輕輕一擡,就有屬下馬上跑去檢查院門門栓。
“捕頭,這門栓果然有被人撬動的痕跡,而且看樣子,這痕跡是新弄上去的。”
“李書齊,你怎麼說”
李書齊牙根一咬,準備來個死不認賬。
“捕快大人,我們兄弟二人來這兒的時候,院門就是開着的,這痕跡根本就不是我們給弄的,你應該問問方小花,看是不是她爲了栽贓嫁禍,故意讓人弄出的這痕跡。”
暮清妍微微一挑眉,看來那半水缸的水,不僅強健了李書齊的體格,而且還讓他的頭腦聰明瞭許多,這樣靈敏的思維,他以前可沒有。“好,李書齊,這痕跡的事兒,暫且先放下,我只問你,你們李家住在村頭,你們既然着急找水給你爹熬藥,爲什麼不找鄰居借水,反而這麼大老遠的跑到我這兒,我這兒可是在村尾,是村子裏離你們家最
遠的一戶”
“我我”李書齊的眼珠子在眼眶裏亂轉,頭上很快就透出了一層細汗。我了好幾聲,他忽然一擡頭看向暮清妍,高聲道,“本來我們兄弟倆是想請你去給我爹看病的,聽人說你醫術很高,可以起死回生,你要是肯出手,我爹必然藥到病除,但後來轉念一想,你方小花和我們李家積怨已深,肯定不樂意幫忙,而那時,我們已經是走到了院門口,想着反正來了,順便要點水回去,纔不白跑了這一趟,這才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