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尺的高聳身材跟瞬間的蒼老了幾十年似的佝僂成了一團，聲音埋在了咳嗽
“身子又難受了嗎？瞧瞧，她根本的不值得。你對她那麼好，可是她卻把你給傷成了什麼樣子！”
明向虞菲見他難受，語氣瞬間的軟了下來。匆匆幾步至於近前，伸手便是想要替他撫背。不想某人分明的難受成了那樣子，只是當人靠近的時候感覺倒是敏銳到了極致的。像是一隻受傷了蜷縮在角羅的小獸，分不清是過分的驚慌而草木皆兵了，還是因了對這個世界的一切再也沒有信賴了，眨眼之間施展出了與這幅佝僂完全的不匹配的靈敏來，足下生花隨意輕挪幾步，下一刻已經是至於距離明向虞菲十丈開外。
“娘娘請自重！咳咳，咳咳。”
一隻纖細白皙的玉手空空的懸在半空，像是要捉些什麼，然而目標的缺失卻是迷茫的不知所措。躊躇着、呆滯着，說不出的尷尬。“呲，即便是碰……你也不許哀家碰一下嗎？”
“本官可以的，無礙。”玡捂着胸口滿臉的肌肉肉眼可見的泛着扭曲，光潔的額頭一層薄汗晶瑩。“咳咳咳。”
“逞強，你總是這樣。”
“娘娘……若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請回。”
“下逐客令的時候，你倒是一點的都不眨眼。你這麼的討厭哀家，甚至是不想哀家出現在你的眼前！”
“不說話，是被哀家給說了嗎？哼，可是偏偏你那樣的討厭哀家，卻是想盡了法子的非要哀家呆在這該死的皇宮。玡，你好生的自私。”明向虞菲似是不甘心，一次又一次的絮叨不停。
“你甚至連解釋也懶得去解釋了嗎？”
“你這傢伙，除卻了她你什麼都不在乎了嗎？你可知道這樣你有多麼的讓人討厭？你可知，這樣的你有多麼的讓人生氣？這樣的你憑什麼來要求哀家去聽你的？你那麼的在乎她，對她那麼的好，好的讓人嫉妒。哀家一點都不瞞着你，哀家紅眼了，哀家有些懷疑是否應該遵循與你的約定呢。”
“不，不行，你絕對不許傷她。”
聽，多麼的強烈的反應，多麼的冰涼的反，多麼的森寒的警告。
某人在生氣，明向虞菲的話觸犯了某人的忌諱了。
然而明向虞菲卻是沒有停，她忽然的也是較勁了似的，她好像只是想要和某人說話，只是想要引起某人的注意，哪怕，是用憎恨。“若是哀家非要殺了她呢？”
“那麼我……”
“怎樣？”四目相對，冰涼對的是矛盾的溫熱，
一時，兩人語言忽然的無聲。
“殺了哀家嗎？可以，只要你願意，這條性命隨時你都可以取走。”最先的打破了這份平靜的是明向虞菲，精緻而又華貴的面掛着苦澀的笑。
“娘娘……你別逼本官。”
“是你一直在咄咄逼人。你只當她是人，可是除此之外的一切，你都全然的沒有放在眼。”
“你想要……如何？”
“如同你所言的，她既是走了那任憑她走吧。無論生也好死也罷了，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與人無尤。你不想哀家去管她，那麼至少你也得遵循這個約定。”
“你不想本官查，是否可以認爲你是害怕本官查下去？莫非，倒是你暗的對她……”
“隨你怎麼想，只是哀家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一意孤行，那麼哀家也不會顧及。”
“別忘記了摘星樓裏，咳咳……想想小皇。”
小皇，明向虞菲的骨肉。
要挾，最爲毒辣也是最爲下作的手段，同樣的也是最爲的有效的手段。它像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刃，輕易的便是惹的甚至是周遭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明明的已經憔悴成了這幅模樣，你還要拿他來要挾哀家嗎？你竟是要拿他來要挾我嗎？玡。”
“對不起……本官，只是不想她出事。”
“你這麼查下去一定會出事，誰知道那女人心底是怎麼想的，她是恨透了你。”
“想來你已經告訴了她大致的經過，所以鎮東鐵騎纔會遭了你的算計。”
“的確，你的祕密……你瞞不住她。”
“該死，果然。”
“可是殺父之仇，殺兄之恨，國仇滔天，混合着她對你來不及盡了的眷念，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的抉擇。誰也不知道，她是會做出些什麼。她曾經的那樣的毫不留情的傷你，哀家不許你再靠近她，哀家不許你受傷。”
“本官……只要確定她平安。只要……只要她平安，遠遠的看一眼便好，哀家絕對不會去打攪她。”玡像是連自己也很在意這個回覆，重重的點着皓首重複着。“對，是這樣，僅此而已。”
“你當真的能夠做到僅此而已嗎？”
“咳咳，其實你是知道的本官的身子的，五百年的大限將至……本官沒有時間的。”
“玡，你……”
“甚至是本官想……哼，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唯一的希冀，便是她能夠平安。咳咳，本官從沒有奢求得到些什麼，本官不是一個吉利的人，更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靠近本官的人不會有好結果的。與她，與你，與這世的所有人，本官只是一個過客。”
“既知道自己的時間……所剩下的不多，你何苦執着她不放？你該是關心的是你自己的身子。”
“五百年，早是活的夠了。唯一的希冀，本官只想在生命煙消雲散的那一瞬間看着她平安，本官不想留下遺憾。”
“你的命，是僅僅的爲了她的平安，你卻是半點的都不爲自己考慮嗎？”
“我欠了她的。”
“可你欠了我的呢？我爲你所做的、所付出的，你何曾付出萬分之一對她的感動？”
“對不起，我的心很小，只能夠裝得下一個人。”
“可是這一次是我先遇了你，玡，是我先遇你的。到底是有哪裏的不她，五百年了，你還是無法忘記了她。她雖然的是有着秦暖的魂魄，可是流轉之間，尚羅曉涵和秦暖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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