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砂一把推開了面前的遮掩,大步的徑直向着那蜿蜒的蚯蚓盡頭走去。品
今天對於他來說已經是足夠的倒黴了,發生了太多的事,讓他總感覺有一種要喪了方向盤的無措。而現在更是有不知道身份的傢伙送來了一顆人頭,這是什麼意思?
是恐嚇,是挑釁,是威脅?
哼,簡直可惡!
他氣,他怨,這對他來說是絕對的不容許的事情,他倒是好了的說,他非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耍花樣。
腳步迅速的靠前去,七八丈、五丈、三丈,距離在以一種完全的不符合這個年紀的速度快速的縮短着,他一點的都沒有要暫停的意思。起對於死人的害怕,他更加的在意的是壓抑不住的恨和怨,現在的他只是想以最快的速度知道那人的身份。
啪嗒,
腳步戛然而止,距離那顆圓滾滾的頭顱不足一丈。這是一個很近的距離,這是一個很銳利的距離,這是一個什麼都藏不住的距離。殷紅的顏色尚且奄奄的流淌着,半點的沒有乾涸的意思,將一頭烏墨給染的溼漉漉的掛着,像極了泡在水裏發漲的麪包,噁心。
“呼。”雁城砂呼出一口氣,強忍着一臉的不適彎腰探出手去……“啊,怎麼會是他。”
“大人,大人,您沒事吧?”
“大人。”
“這人是?”
“天哪,安九爺,怎麼會是他?”
“報告大人,敵軍瘋了似的一往無前,此刻已進我軍大營。”
“他們是爲了這人頭來的,這是一個計謀,這是一個針對吾等的計謀,吾等怕是被人算計了。該死的。”雁城砂渾身一個激靈,劇烈的惶恐反倒是使得他的思緒更加的清醒。他瞬間的明白了些什麼,然而偏偏是這一分明白,卻是恍若十八層地獄的惡鬼修羅一般,反倒是惹的他更加的害怕。
害怕?
沒有錯,正是害怕。
這麼多年的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他險些要忘記了害怕的滋味了呢。甚至於一次在苓嵐邊際被人刺殺的時候,他都沒有這般的強烈的不安。在權利場子摸爬這麼多年的他瞬間的明白了事情的嚴重,這絕對不是他發發火或者動用下關係便是能夠解決的事情。
“一軍的主帥丟了性命,事情可是不小。”
“難怪基設九歌的人馬像是瘋子一般。”
“是爲了他。”
“他們知道這人頭在吾等的手裏嗎?”
“是那個把人頭送來的人的手筆。”
“這是誠心的陷害,這啞巴虧可不能夠喫。”
“跟他們解釋,告訴他們一切。”
“瞧這人頭在這,人家早是佈下了天羅地等着吾等呢。雖然是很下作也很簡單的手法,然而卻是絕對的有效,並且是無懈可擊的有效。基設九歌的人已經紅了眼,再解釋基設九歌也不會聽,吾等跳進黃河也是洗不清了。”雁城砂只是笑笑,解釋?那揮舞着刀鋒的兵甲都已經將利刃砍在了麾下士兵的身,怒心頭的他們哪裏會聽,哪裏肯聽?
想來是早有人給了他們一個說法,一個讓他們不得不信服的說法,早在決定對狼顧兵甲發動攻擊之前,他們的心裏便是已經有了定論了。“吩咐全軍立刻拔營,全速返回狼顧。”
“諾。”
“待得回了狼顧便是好了,待得回去,在吾等的地界至少是有了依託。”雁城砂喃喃着,不斷的喃喃着,有些渙散的眼神一點的都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那樣的自言自語的聒噪,分不清是對自己的安慰還是那犯了錯的人心底愧疚,在佛前苦苦的懺悔。“加太子的死,哼哼,他們的出面,恰好可以讓吾等把太子的死找到一個極好的藉口,雖然不是最好的局面,只是至少這樣能夠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卸給他們。皇會幫吾等的,一定會幫忙的,這件事情太大,只有一邦之力才能夠護佑的了吾等。”
“太子……對,他們是最好的替罪羊。”
“死無對證,加他們的衝動,沒有人會懷疑。”
“即便懷疑也不會有人說些什麼,兩軍之戰紛亂不解,沒有人說的清楚了。”
“大人高明。”
城西城尹府。
粗劣的桌案邊,張鐵球一人獨坐。
桌案几碟子青蔥小菜,配一壺清酒,翹着二郎腿嘴裏哼着調子倒是休閒。
嘎吱,
門外踱步進來了一個華服的胖子,滿臉的揮之不去的只是笑,“幾天不見,大人的氣色倒是好了不少,看去渾然的換了一個人似的。”
“明天有幾車子的貨物要進城,還請大人繼續多多幫忙。”說話間,胖子將一抹拳頭大的銀鼎子放在了桌案。
張鐵球也不含糊,只是隨手的一抓一塞便是進了腰間,那熟練而又自然的動作像是用慣了筷子似的順手。想來,這樣的事情並非是第一次。“呵呵,全仰仗交了錢掌櫃這個朋友。”
“如此,不打攪大人了,告辭。”
“慢走。”
三天,彈指一揮間。
富貴天的門口,張鐵球被兩人拉拉扯扯的給推出了門來。
“滾,刀爺說了,來玩可以。只是要借錢,待得你把欠下的債務還清了再說。”
“是,自不量力,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
“犬杖人勢,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是錢嘛,遲早有那麼一天,本大爺把這富貴天都給買了下來。”
五天,日子像是鶴江的水,不管你在意不在意,總一刻不停的流淌。
南北大街,一處高門宅院前人頭瓚動倒是熱鬧。
張鐵球覺得有些好,便是擠前去。
“喂,這邊什麼事呀聚這般多的人。”
“哦,你不是這裏的人吧。”
“連這宅院都不認識。”
“那個……在下來自城西。”
“哦,貧民的聚集地,難怪。”
貧民?
多麼的簡單卻是涼薄的字眼,像是秋天瑟瑟的風,總是不讓人覺得舒服。
張鐵球暗暗的皺起了眉頭,然而卻是沒有明說。
“這是陳府,京都也算是有些名氣的大戶人家。”有人開始炫耀似的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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