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一定要出大。 . v o d t 老天,老爹,孃親,媳婦兒,保佑我一定要見大。大,一定要出纔是啊。”
他開始吶喊,開始咆哮,這好像是一種會感染的病,他漸漸的開始和其他的人一樣了,一樣的狀若瘋狂,一樣的恍若行屍走肉。“大,大,一定要出大。”
啪,
不知道爲何這一次碗盞敲在了桌案的聲音尤其的大,彷彿擂擂的戰鼓一樣驚心動魄。
高個子不自覺的眼皮子都忽然跳了下,聽人說左吉右兇,這一雙都跳會是什麼兆頭呢?
福禍參半,哼,那不是等於沒有說?
“要開了。”
“大,出大。”
“小小小。”
“小小。”
“大,是大。”
“小。”
“不對,是大。”高個子扯起嗓子對着那個小小的碗盞大喊,一次又一次的吶喊,每每的聽見了逆耳的字眼他要一次又一次的拼命的將那聲音壓下去。他好像潛意識的覺得,只要聲音人家大那碗盞下的結果便是會聽了誰的一樣。
“小。”
“大,說了都是大了。”
“是大的。”
“小,出小,一定是小。”
“貧富憑命運,與人無憂,且是且好咯。”灰衣按在碗盞的手遲遲的沒有提起,儼然的跟是那站在鎂光燈下的明星似的,有事沒事總是要不緊不慢的動作着,非得讓世人瞻仰盡了他的光輝不可。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着魔了似的牢牢的被栓在了碗盞面,所有人的心都爲那按照碗盞的手的纖毫動作而牽動。
看,那手指的關節開始扭曲,他是在用力,他是在挪動,他終於的決定是要把那碗盞揭開了,這最後的面紗終於是要揭開他神祕的面紗了。
縫隙,從潔白的羊毛和藍色的碗邊之間掙扎着,更像是那生長在岩石間的豆子,拼了性命的正迸發出一個芽兒,竭力的、勉強的、執拗的妄圖頂開頭頂的壓迫。動了,動了,沉寂了不知道多久的碗盞終於是動了。看見那縫隙了嗎?它開始展現頭角,並且還在越來越大,隱藏的真相即將顯現。所有的人都伸長了脖子竭力的看着,或者乾脆壓低身子順着那縫隙使勁的往裏面瞄,誰都是迫不及待看見那即將出現的碗盞下的面孔。
“是大嗎?”
“或許是小。”
“我看也是。”
“烏鴉嘴。”
“你纔是烏鴉嘴呢,一定是大。”
然而,那縫隙雖然的冒出了頭了,偏偏那碗盞還是固執的蓋在頭頂,像是不甘心的這麼失敗,非要捍衛着最後的一寸領土不可。它顯然的還是佔據了風的,任憑衆人怎麼的翹首以盼,至於現了數字的程度還差了些。
沒有顏色的硝煙味在瀰漫,這更像是一場激烈的拉鋸戰,沒有戰火、沒有刀戈卻是任何的戰役都要來的血腥和現實。
“會是大還是小呢?”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吊大家的胃口,灰衣一臉古怪的笑意,手的速度愣是不如往常的那麼急切了。慢慢的、悠悠的,像極了一頭老式的牛車似的半點都不急着走。
“開吧。”
“別墨跡了。”
“是,這麼多人在等着呢。”
“你這傢伙,偏偏是沒有眼色。”
“開,開。”
“開。”
“快開!”
“好嘞,諸位可是瞧好咯,這一把的數字。”灰衣手裏繼續的動作着,白瓷碗盞一點一滴的向擡起,越來越大的角度使得從某些角度看去可以瞟見更多的原本該在碗盞下的模樣。
漸漸的,竟是能夠看見白玉篩子的側面。
“看邊,有一顆。”
“瞧那邊。”
“依稀的是個三字。”
“三嗎?”
“對,是三。”
“我也看見了。”
“那麼它的頂一定不是一。”
“可能是四,也可能是五,或者是六,當然二也有可能。”
聽聽,有人開始分析了。
那頭頭是道的模樣讓人聽去像極了所謂的專家,看來倒也是個的好手。
“這樣嗎?四、五、六爲大,二爲小,以三一的話這概率還是大的多。”高個子如同見了救命稻草似的豎起了耳朵,一字不差的將衆人的言語悉數的照單全收。爾後像是考古學家研究古代物似的嚴禁的態度,一次又一次的端詳着。不明事理的,倒是還以爲在研究些什麼了不得的大學問呢。
“開咯。”灰衣掃了衆人一眼,彷彿是覺得賺足了眼球終於是難得的蠻族,爾後手動作驟然的加快,炫耀似的向後高高的舉起,遮掩全無,真相大白!
似蟄居在洞穴裏的蝙蝠迷途,狠狠的摔在了青天白日的陽光下,無處躲藏。
“二二一五點小,小勝!”
“贏了。”
“竟是小。”
嗡,
高個子只覺得雙耳驟然的響徹一聲嘹亮,彷彿是什麼人衝着他的腦門子重重的砸了那麼一下子,爾後便是跟失聰了似的,旁人的說的話語都沒有聽的清楚。
眼前的一切開始扭曲,忽忽小的顛倒着、起伏着。他只見得旁人的嘴脣不住的動作着,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錯覺,總是覺得所有人都在衝着他指指點點一樣,人間百態,醜陋盡現。他好像是被所有人拋棄了似的,跟所有人都是那麼的格格不入,好像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過街老鼠似的,拒之千里之外的疏離的遠遠的。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氛圍透着詭異和陌生,高個子突然的有些想跑。後退,後退,他不知道自己是走路的,只覺得每一腳下去都是跟踩在棉花似的不真實。爾後忽然的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直直的跌坐在地。
嘿,倒也是沒有想象的疼,只是環顧周遭所有人都顯得高大而陰森起來。那哪裏是人,分明的是來自十八層地獄的惡鬼修羅們,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面目猙獰的環繞着、包圍着,他們好像要把他給生生的撕裂了去!
“完了……”
“張……張哥,你怎麼了?”
“丟了半年的俸祿,還欠下了五千兩的債務,我怎麼還的起?”
“起來吧,地涼張哥。”
“不是小的說您,剛纔您……着實是太大膽了。”
“張哥,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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