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橋面,僅僅餘下了三四個人影,皆是狼狽的倚着長橋的右側,手裏死死的攥着鎖鏈。 (.
“咦,沒事了嗎?”
“好像,我沒有死。”
“大人,大人,您怎麼樣?”
“啊,哦……沒,沒事。”肩頭被拍使得某個人後知後覺的挺直了蜷縮的身子,是那個華服的官員,慘淡如雪的面孔還殘留着劫後餘生的惶恐,像是三魂七魄喪了一魂。
倒是稀,這樣的一個全然的不會功夫的傢伙,倒是能夠在那樣的環境下活下來。
“呼呼,大人您沒事,真好。”華服官員潛意識的拍了拍胸脯,環顧,眼前看去有些空洞。“只剩下這麼幾個人了,剛纔……”
“跌下去了,都跌下去了,好多的兄弟。”
“完全的拉不住。”
“那女人簡直是個瘋子。”
“吾等,損失慘重。”
“聖丹……對了,聖丹呢?”對了,聖丹!
差點倒是忘記了最爲重要的物件,那興師動衆爲之努力的存在!
左看,沒有。
右看,沒有。
前觀,沒有。
後視,沒有。
東南西北,前後左右,在一瞬間被反覆的掃蕩,然而卻依舊沒有瞟見印象的期待。“聖丹呢,聖丹在哪裏,若是沒有了它,那麼教本官如何向主子交代?”
“啊,聖丹?怕是也掉下去了吧。”
“剛纔那樣,誰還有興致去顧及那物件?”
“是,太可怕了,能夠活命尚且萬幸。”
“沒了,和那些弟兄一起。”
“那麼深的懸崖。”
“連人都保不住,何況是那小小的一枚。”
“掉到下面去了嗎?”
“天哪,那麼深的溝壑,掉下去怕是粉身碎骨。”
“不是被摔成了糜粉,怕是也隨波而沖走了吧。”
“找不到的。”
“沒了,沒了,徹底的沒了。”
“什麼都沒了。”
“沒……沒了嗎?”華服官員癱了下去,身子恍若是一瞬間憔悴了幾十年而透着不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佝僂。一向不可一世的皓首深深的埋了下去,任憑几縷雲華披散而透着不加修正的狼狽和邋遢。“聖丹丟了,聖丹徹底的丟了嗎?再也找不回來了?”
“那麼長久的努力,主子那樣的在乎,千百人爲之而努力的希冀,這樣斷送的乾淨?”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丟,寧願是丟了本官的性命那。”
“這般,汝等倒是教本官怎麼向主子說道。
這般,汝等倒是教本官怎麼面對那樣的榮幸的囑託?
這般,倒是讓主子的計劃……
哼,本官當真是該死!”
“你還活着作甚,倒是寧願和那聖丹一起跌下了懸崖乾脆。聖丹都沒有了,你活着又有什麼意義?”
“大人……”
“大人。”
“別教本官大人,本官只是一個罪人,罪大惡極!”華服官員瘋了似的咆哮幾句,忽然的起身便是要翻下長橋,幸好幾個護衛拉扯住了他。“本官該死,本官該是和聖丹一起的。”
“放開本官,讓本官死,本官不死難贖其罪!”
“放開,汝等給本官放開。”
“大人不要,大人。”
“大人,不是您的過錯。”
“放開,便是本官的過錯,本官該死,是本官辦事不力。”
“本官該死,本官……”
“聖物,沒有丟。”
聽,是人聲,有人說話的聲音。
關鍵是那字句,是耳朵出現了幻覺嗎?
“什麼?”華服官員愣了一下,身子如遭雷擊的安定。“誰在說話?”
“什麼聲音?”
“聖物?剛纔汝等可是聽見了什麼話語,好像有人在說……”匆匆的四下查看,重新的查看,掘地三尺的反覆。他好像是聽見了什麼,然而卻又是不敢確定。
“我好像也聽見了。”
“有人說話,說的是。”
“聖丹沒丟,聖丹還沒有丟,大人。”還是剛纔的那道聲音,透着空靈和倔強。
宛若是來自地獄的修羅催命號角,只讓人覺得慎得慌。
“真的是有人說話!”華服官員終於是能夠確定。
他聽見了,周遭的護衛也聽見了,自己的耳朵沒有出現幻聽。“他說聖物沒有丟!”
“真的,真的是。”
“是誰在說話?”
“誰,聖丹,聖丹在哪兒?”
“看,前面有半個身子。”某人眼尖,指着一個方向喊道。
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着魔似的聽令,悉數的聚焦了過去。
“不對,那是個人。”
“真的是個人!”
“他還沒有掉下去。”
“快,快去幫忙。”
“諾。”
“跟,速度跟。”
“小心些,別惹的橋又晃悠。”
幾個漢子小心的湊前去,在靠近長橋傾斜的部,一雙腿正纏在對面的鎖鏈。半身隨着重力懸掛着從橋不容易看見,一個不小心倒是容易忽略了去,難怪看了幾次還是沒有注意到。
好一番的忙碌,幾人終於是將這個倖存者給拽了來,趕忙護着走到了遠離那傾斜的橋樑的地方,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的漸漸。他們,倒是走的謹慎的多。
“呼呼,小子你倒是命大。”
“這樣子都不死,你當真是幸運的緊。”
“呼呼,僥倖僥倖,多謝諸位救命之恩。”
“兄弟之間不說這話,活着,好。”
“對,說那見外了。”
“什麼都不說了,大家心頭都是清楚。”
“嗯,活着,真好。”那得救的小子重重的點點頭,眼裏隱約閃爍幾點晶瑩。
“剛纔,是你在說話?”華服官員下打量了這人幾眼,制式的衣衫明顯是朝廷的人馬,然而腰間空蕩蕩的看不到任何的兵器。一個連保命的兵器都丟了去的傢伙,一個從頭到腳看不出任何的特別的士兵,陌生的面孔更是帶不起多少的記憶,這個人,太過的普通了吧?
普通的,讓他很容易的把他給忽略了去。
“這樣的一個傢伙,會是那得到聖丹的人嗎?會是那種,能夠拯救所有人的英雄嗎?”哼,華服官員心裏有些打鼓。
“差點忘記了大事。”那士兵喃喃了句,爾後單膝跪地是標準的軍姿,雙手合攏舉過頭頂,像是在做什麼虔誠而莊嚴的儀式。
/40/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