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分毫差錯,那麼僅剩下的京都怕是也要羣龍無首,旦”
“虧得她知道京都危急,還敢擅自的逃出宮來,還帶着小皇。”
“大人,現在您的安危要緊,娘娘還在等着您。”
“這個女人,自作主張!”
“大人。”
“被汝等抓走的女子在哪?”
“什麼女子?”
“還裝蒜嗎?暖兒,秦暖,被汝等抓到這裏來的人,現在,她又不見了。”
“這個屬下當真懵懂,吾等跟隨娘娘纔是堪堪的到此。”
“推脫的倒是乾淨,說的跟真的一樣。這諾大的離谷,也唯有她會對暖兒有企圖吧。”
“屬下不知。”
“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的麾下。一樣的頑固不化,礙眼的緊。”
“大人,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其實……”
“別說了,既然找到了本官,那麼她在哪裏,本官親自去問她。”
“娘娘在村口等候。”
“村口,走。”
長龍蜿蜒,徐徐前行。
“等等。”
大紅坐碾裏飄出了一枚清揚。
“鈺。”
“鈺。”
“怎麼了,夫人?”
“那個。”
“駕,”華服男子見得隊列停下,策馬匆匆加速幾步,到了前頭,一臉的老大不樂意。“停下作甚?”
“前面,是千尺瀑布了吧?”
“瀑布?”兵甲停下的時候,耳畔後知後覺的響起了轟隆轟隆的巨響。恍惚,甚至是足下的大地都在瑟瑟的顫抖。順勢望去,眼前忽然的被白茫茫的一片所佔據。慘白的蒼穹難得的豐富,在仰望的視角里,一條驚世的白練彷彿是從天空戳了個窟窿而傾瀉下來。爾後又似是斷了線的風箏,完全的沒有依託的一頭栽了下去。
跌下,下羅,迅速的向下。
自而下的運動,總是帶着一種另類的刺激。白練如刀如劍,似是看不見絲毫的鋒芒卻是如同疾馳的火車一樣,氣勢洶洶的好像什麼也阻隔不了它分毫。
白練切開了岩石,擊碎了山崖,從虛無的半空繼續向下,重重的切到了堅固的土地之。爾後向下,繼續向下,一直向下,一刻不停的向下。
一丈,十丈,五十丈,很深了,卻是沒有停。
一百丈,一百五十丈,一百八十丈,非常深了,巨大的落差那是要命的節奏,依舊沒有停。
兩百丈,三百丈,五百丈,非常非常的深邃了,換算成標準的四百米環形跑道,即便是最快速的四乘四接力賽也是需要不少的時間才能夠走完,然而這白練還是沒有半點的停歇的意思。
六百丈,七百丈,九百丈,此刻的距離的概念,已經是稱不落差,而是儼然的遙遠了,天知道這白練是要探尋到什麼階段纔是盡頭,毫不停歇,速度快到了極致。
千丈,或許還要再多一些。
轟隆!
巨響,爆炸一樣的巨響,白練摔的粉身碎骨,瞬間蒸騰起了連片的水汽。彷彿燒開的鍋爐,突然的打開了蓋子,任憑白煙嫋嫋,肆無忌憚的飛揚着、蔓延着,那白色的茫茫水霧,洶涌如及風的燎原之火,彷彿要吞了一切。
千丈,逾越千丈,視線隨着那白色的水霧跌的粉碎。兩行陡峭的更刀削似的崖壁,從兩側夾着,白霧寥寥裏,之餘下了怎麼看都覺得狹隘的一線天。
那從天而降的白練,一直在大地切下了千丈。超越了百丈的懸崖兩側,有一座鎖鏈橫橋。白色的水汽在這裏當真的是不缺,一直散漫到了與橋樑平齊的高度如舊不散。以致於看去整座橋像是浮在雲彩似的,脫俗的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
然而或許正因了那分空靈,倒是讓人越發的覺得不靠譜。視線總是不自覺的向着空空的地方瞟去,向下……
呲……
千丈,勝過了千丈,自由落體運動使得眸子忽然的一陣眩暈,心跳有那麼一瞬停了去。
嘶!
啼叫,撕心裂肺。
“哎喲!”
“大人。”
“大人。”
“大人您怎麼樣?”
“呲,嚇死本官了,這裏哪裏來的這般的深邃的瀑布?”原來是華服官員狼狽的跌在地,任憑几個隨從好心的攙扶而起,雙腿卻是尤自在打顫。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瀑布,只是當騎着高頭大馬去往下看的時候,本駭人的落差又陡增到了新的極致。一時不慎,馬兒驚了!
“大人,您可還好?”
“好你個頭呀,呼呼,胡亂的停下作甚,害的本官……”華服官員正是咒罵着,忽而瞟見攙扶自己的幾人,突然的氣不打一處來:這些傢伙,還嫌棄自己成爲衆目睽睽之下的笑柄不夠,給要好死不死的貼標籤呢。“滾開啦,可惡。”
“哎喲,是,大人。”
“諾,大人。”
“道阻且長,八步大捻怕是過不去了。”
“壓轎,放我下來吧。”
“諾。”
“小心,慢點。”
“小心。”
“嗯,”腳踏實地,歡快的跺了幾下,似在驅散長久盤坐帶來的酥麻。靜吾伸了個懶腰,饒有興致的環顧,“這裏的景緻,倒是真不錯呢。”
“不錯,不錯,如果沒有這破懸崖的話。”華服男子拍打着身的灰塵,沒好氣的甩出一句。
賞景?
他纔沒有那個心情。
“從這裏走過,便是能夠離開村子了吧。”凝望,百多丈長的橫橋顯得漫長卻又短暫。明明一眼可以望到了盡頭,只是偶爾的幾朵水汽飄搖,似乎又像是藏着另外一番天地似的,讓人覺得困惑。
“過了這橋,便是村外,天大地大。”鍾顏斐律齊附和。
“要離開了,走過了這座橋,便是可以離開村子了呢。”靜吾回了個身,用極度的緩慢的速度掃蕩着前後左右,環顧着東南西北。村子已經很遠了,只能夠依稀的從一片霧氣裏瞟見幾個尖尖的角兒。
她好像是能夠看見很多,卻是又好像已經什麼都要消弭在視線裏了。彷彿放的孔明燈,從它升空的那一刻起,承載了心底的希冀的一團暖便是越飛越高,越飛越高。距離,在沒有絲線拉扯的風兒的拽動下,不聽話的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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