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嗎?
鍾顏斐律齊更是寧願,將他這樣的行徑理解爲不知者無畏:他或許根本沒有搞的清楚,自己所面對的那個叫做龍使的人還有百的族人意味
他是在惹火,他是在逼迫着那個有着龍使之名的傢伙儘早的滅殺了他!
找死!
鍾顏斐律齊的心裏對他下了定義,他突然的有些後悔,自己倒是瞎了眼睛還怎麼的,倒是尋了這般的一個合作伙伴?
罷了罷了,想他作甚?自己同樣的是綁在船的螞蚱,同樣的恍惚之間已經是看到鬼門關在跟自己招手,自己尚且顧及不過來。至於他人,還是一個原本是看的不順眼的傢伙。要死,任憑他死去吧。
他出頭或許還是好事,可能對於結果並沒有任何的改變。只是至少眼看着總給自己壓力的龍使把眼神別開的時候,鍾顏斐律齊驟然的覺得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既然你非要惹麻煩的話,那麼便如你所願。反正,擅進了這山谷的話你也見不得是一羣好人。”
“本官說了,你既動不得他,亦動不了本官。”
“你找死?”
“誰又知道,找死的是否是汝等?”
“頑固不化,那麼,在下……”
啪,啪,啪,
華服男子不退不讓,只是忽然的擊掌三聲。
在衆人都屏住了呼吸的時候,在所有人都以一種看待死人的眼神看向了他的時候,在所有的喧囂都消弭了去的時候,這單調的掌聲儼然的像是放在擴音器似的,響亮而又突兀。
擊掌?
是在讚許,是在喝彩,是禮貌的動作?這個時候做這般的動作,他是在做些什麼呢?他是在想些什麼呢?那無關緊要的、不合時宜的動作,到底是有什麼用處呢?
“哼,你這是?”
“大人,你……”
幾人正想要說話之間,異響驟起,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像是擂鼓,像是奔雷,像是野獸憤怒的嘶空。
那是什麼聲音?
那是什麼?
好吵,好鬧!
左側,右側,前方,身後,四面八方轟然的做鳴着,恍惚像是開了閘的洪流,憤憤的向你席捲而來。
“那是什麼?”
“什麼聲音?”
“有什麼來了嗎?”
“很近,非常的近。”
“是有什麼在靠近嗎?”
“是在前面,後面也有。”
“哼哼,來了。”華服男子倒是出的淡定,嘴角破天荒的露出了一枚弧度,竟是笑。
“有什麼要來了嗎?所以大人你,是藏着後手?”鍾顏斐律齊的心跳爲之所撼動,一下一下的砸的自己的胸腔直是刀子割一樣的生疼。皓首側斜,透着一種僵硬的機械感。
那劇烈的轟鳴,便是這華服男子所暗藏的依仗嗎?
“那是?”龍秦勿忘道了句。
“不論在何處,朝廷到底是朝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即便離谷偏遠,如舊的是屬於朝廷做主。”
砰砰砰,
幾聲沉悶,熟悉的聲音卻是之前更加的響亮,響亮的好像發生在你的身旁一樣。
“看,那裏有人!”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衆人的視線瞬間的被扯了過去。是西側的圍牆,幾個陌生的面孔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那兒。“那服裝不是族裏的人。”
“一個,兩個,三個,不對,面還有。”
“南面也有。”
“他們是從圍牆裏面爬進來的。”
嘩啦啦,
衣衫劇烈運動引起的喧囂,在無數次的重疊之後變的響亮。
咣噹,
一聲巨響,正門的門扉自外而內的被重重的撞開。
清一色的衣衫的人頭看去像是從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複製品,將敞開的門扉給擠的滿滿的,天知道後面是有多少的後續資源,一眼望去擠的滿滿的竟都是人。
人羣進了門扉以後便是沿着左右兩枚水池的邊分流站開。七七四十九一行,如同圍棋盤的棋子似的整齊而又劃一。瞬間是站成了一個方陣,制式的打扮,個個的手裏提着刀兵,瞬間瀰漫出了一種訓練有素的肅然。
步履的聲音還在蔓延,視線掃向周遭的時候纔是發現,沿着兩側的圍牆,制式衣衫的兵甲亦是已經排出了長長的幾行。
錚錚,
尖銳而又緊繃的呼嘯,彷彿羣狼危險的嘶鳴着。
高處有聲音,在很近的地方,非常的靠近,近的好像直直的在你的頭頂一樣。
“屋頂有人!”
“天,是弓箭手。”
“滿滿的都是。”
“他們是哪裏來的?”
“他們是什麼人?”
仰首,巍峨的樓宇投下往常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參差的陰影,如同張牙舞爪的魔神,炫耀似的要向你撲過去。
又是一次的細看,這纔是注意到,屋頂站的滿滿的幾排的弓箭手,一張張勁弓被拉成了滿月,尖銳的羽翎不安分的顫鳴着,像是吞吐着斯斯聲的毒蛇,危險的睥睨下隨時都會撲向了你。
“天,吾等被包圍了。”
“四面八方都有。”
“後退,後退,聚攏。”
“小心應付着,保護龍使大人。”
“聚成一團。”衆人尖叫着,呼喚着,紛紛的退縮、聚攏成了小小的一團。
從而下的俯視的視角,可以將一切都給收納了進去。院裏形勢突變,本是佔據了絕對的風的龍秦勿忘等人,此刻狼狽的被迫蜷縮成了一個拘謹的小圓。在他們的四周,無論是東南西北還是四面八方,滿滿當當的皆是身着墨色衣衫的兵甲。鋒利的兵刃散着嶙峋的寒光,只是那樣靜靜的站着,偶爾的盪漾起了幾圈金屬特有的凜冽,像是平靜的湖面漾起的漣漪,如冬天最冰冷的寒風一樣,彷彿要將一切都給凍僵了去。
院裏,院外,裏三層、外三層的說法還略顯的不夠。那墨壓壓的一片片的連綿,更像是一個不可突破的沼澤,將龍秦勿忘等人給深深的埋在了其。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提着刀兵的可怖,密不透風。
“該死。”
“什麼時候來的。”
“怎麼會有這般多的人手?”
“好多,真的好多,哪裏來的這般的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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