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偃月,像是他肉裏的刺兒是一個怎麼也無法了去的痛。品
兩個人,兩個不同的人,兩個曾經和他有着不同的交集的人。同樣的犯了他的忌諱,同樣的是他所不能夠放過的主兒,他是全部想要抓起來追究的。現在兩個人同時的出現,不同的方向卻是讓他犯了難。再厲害的武林高手也是分身乏術,他自己只有一個人,而對方卻是不止一人。去追當任何一人的時候,意味着要放過另外一個。
該選擇追哪一個呢?
或者說,該是放過哪一個呢?
兩人的罪行,在他的眼裏,如果說非要選擇一個更加的重要的話,如果只能夠選擇一個人去治罪的話,那麼兩個人裏面,到底哪一枚是他更加的無法釋懷一些的呢?
半月七星樓裏,掀去了全部瓦礫的屋子,從外間透進來的光亮裏清晰可見瘋了似的炫舞的灰塵。一種最爲淋漓的現實,讓你驀然的發現自己的周身悉數的是舞動的灰塵。那樣的多,那樣的瘋,好像要把你給整個的埋葬了去。使得你經不住的突然的有一種衝動:若是可以的話,當真是想要封閉了全部的口鼻,或許只有那樣才能夠將那樣的可怕的紛亂拒之門外吧。
七七四十九枚大小不一的青銅爐鼎環繞,古老而又神祕的青銅在積壓了厚厚的一層的墨色的灰塵矗立,透着一種讓你無法猜透的歷史的滄桑。擺放着靈位的檀木桌,總是讓人覺得有些慎得慌的蕭瑟。彷彿無形之,在某個你沒有發現的地方藏着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你。
不安,那麼無聲無息的賴了你。
一側桌腳,半倚的白衣絲毫不在意地的塵埃會髒了她的衣衫的隨意,徑直的坐在地一動不動。“別試了,沒用的。我知道你已經盡力,只是……”
“不,一定會有辦法。”
“一族最傑出的藥師的點穴手法,或許唯有他自己解的了。”
“我不信。”彎腰站在一側的書生一直緊蹙着眉頭,再一次的嘗試,無果。“可惡,怎麼會完全沒反應?”
“罷了,不用試了。反正北山鷹說過,六個時辰後便會自動解開。我沒事的,起這個,更重要的是聖物。大師兄,你得離開這裏,帶着聖物離開,立刻,馬。”秦暖催促。
“我不走。”
“今天是特殊的一天,對離谷對整個族人都是。師傅把聖物託付給了你,無數的人正在覬覦它呢。你得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不許聖物出了半分的差錯。”
“外間已經掌控了局面,沒人敢在離谷放肆,也沒有人可以在離谷胡來。”
嘿,這大師兄,倒是一點都不打算聽自己的呢。“可是萬一……”
“沒有萬一,若當真的來了什麼人。有師兄在,來一個剁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縱是捨棄了這條性命,也會保護聖物到底。”鍾顏斐律齊拍着胸脯,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模樣。
“大師兄,你這是偏執了。”
“聖物你不用擔心,外間都是長老會的人手,聽着五長老已經全盤接手。在離谷,沒有任何的人或者力量可以與之匹敵,所以聖物在這裏反倒是最爲安全的。若是出了此處,外間情況不明,倒是懸乎。”
“這……可心裏總是飄忽不安,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安心,外間有師傅,有五長老掌控不會翻了船。集註意力,師兄把你解開穴道。”
“哦。”
巳時二刻,距離藍雨大會的正式開始還有一個時辰。
村口。
千尺瀑布,鐵鎖橫貫。
二三十個布衣護着一抹紫衣步履匆匆,匯聚在橋頭。
遠眺,除卻了山巒的遮掩的山谷,依稀可見大片的吊腳竹樓起伏。潛藏在荒無人煙的十萬大山深處的地界,儼然的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錯覺。
“有人煙,肯定有人住。”
“找到了,是這裏。”
“看,對面有人倒在地,有血。”一人眼尖,指着橫橋的另外一端喊道。
“是屍體!”
“不好,怕是出了事,快過去看看。”
過橋,停在一座低矮山丘腳下。十來人橫七豎八的躺着,一動不動。殷殷的深邃,潤的身旁的土地看去像是泛着有些像墨的溼潤,以致於看去格外的耀眼。像是天空懸掛的太陽,怎麼也無法讓人忽略了去。
“無一活口,死的乾淨。”
“傷口很多,並不是一下斃命,然而卻儼然的像是往死裏去的。”
“很像是遭遇了什麼人,或者不止一人。這些屍體更像是一羣被衝散的人,他們該是此間的守護。”
“想是來了什麼人,只是在我們之前,會是誰呢?”
“血還是溼潤,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時辰,應該剛來不久。”
“或許,是先吾等一步離開了苗城的那羣人。”
“官家的人?”
“不論如何,先進去看看再說,心底有一股不詳的預感。”玡吩咐。
“諾,大人。”
“做好作戰準備,護衛大人,準備進山谷。”
“誓死護衛大人。”
“誓死護衛大人!”
咣噹,咣噹,
衆人紛紛的抽出了隨身的兵器,呈現一個錐子形護衛在玡的身旁。一聲令下而毫無條件的服從,透着一種普通護衛絕對做不到的訓練有素。他們是一個整體,一個哪怕刀砍斧削也是無法分割的整體。當所有人一起動作的時候,無形的便是生出了一股子強烈的氣勢來,如同鬥牛,直衝九重雲霄。
凝望,任何人都無法複製的淡紫色眼眸,像是古老的約定一樣讓人看不透的複雜。
“暖兒,千萬不可以有事!”低語,或許只有他自己聽得見的輕。
十萬大山,滔滔無名大河,依三兩座茅草屋,坐一副藤椅,風景獨好。
“娘娘,大人吩咐不可以告訴您行蹤,請不要讓吾等爲難。”
“保密?哼,他不過是怕本宮壞了他的事吧。”明向虞菲居於藤椅,環抱着胸前,一臉的不屑的睥睨着眼前低眉順眼的一個小斯。
彷彿他哪裏都是缺點,哪裏做的都是不合乎她的心思。
“娘娘,奴才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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