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滴殷紅的血,是方纔巨大的絞殺的力量嗎?對的,連堅固的瓦礫都一碰化作了糜粉的碾壓,該是血肉之軀絕對的不能夠抵抗的力量。明明是那麼的高大的一個活生生的人,彷彿活生生的蒸發了去似的!
越過沙沙作響的十里藥海遙望,被掃空的半月七星樓,高處的空曠,瘋長的衣衫髮梢漸漸的平復,看去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孤寂。彷彿在一個當空月園的晚,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峯,在那最接近天空的地方,蒼狼引項長嘯。
以一種滌盪了全部的聲音的森冷,似在訴說着、控訴着、發作着一個天生的王者的心事。
呲,
抽氣聲一片,沉寂許久的人羣開始掃動。
好像是大地震來臨之前,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的動物反常的不安。
“那是……”
“大長老呢?”
“連大長老也不是他的對手嗎?”
“是死了嗎?”
“大長老居然死了嗎?”
“可不是呢,連骨頭渣滓都沒有剩下。”
“剛纔……剛纔你看見了嗎?所有的東西都飛了起來。”
“看見了,把大長老給吞了進去,像風,像洪水。”
“是那東西把大長老給吃了嗎?”
“那還是不是人呀,簡直是一個惡魔!”
“對,惡魔,一個北山鷹還要可怕的惡魔。”
“是村子裏的災難,那惡魔還沒有死。”
“連大長老都不是他的對手,離谷沒人治的了他!”
“是神對宗族的懲罰嗎?”
“像是聖物長出了第四片葉子,是一個不詳的訊號。”
“災難,天災!”
“這傢伙……這傢伙居然有這樣的強大的力量嗎?還以爲,他這到此爲止了。”外來人領頭的年漢子,雙眸還是難以置信的顫動。
二樓扛鼎之,幾人亦是神色凝重。
“大師兄……怎麼會!”
“摩彥滄海流,靜長老居然拿來對付自己人!”
“師傅!”
“舞崗兄……你到底還是。”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側靠在了爐鼎,像是最不在乎的一枚襤褸,披頭散髮的狼狽面孔暗自的低垂,像是也破天荒的被觸動。那模樣,只要仔細看的話便是不難發現,是遺憾,是後悔!
“等等,看,那是什麼?”不知道是誰起的一聲嘹亮,如從天而降的霹靂似的,驚醒了所有人。
也不需要任何的指點,不需要任何的描述,所有人的視線重新的聚焦在了半月七星樓,聚在了那個儼如神魔的可怖身。一切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自然的無可挑剔。好像是專門用來計算某一類數學題的公式,好像是魚兒一定是水裏游泳,飛鳥振翅翱翔的一定是藍天百雲。一切冥冥之早已經是畫好了軌跡的,不需要解釋,不需要商量,不需要標註。
僅僅需要一個眼神,一句簡單的話語,一個單調的訊號。你懂,我懂,所有人都明白,不約而同的一致。
只見得,本是沉寂下來的屋頂,不知道從何處嫋嫋的升起了幾縷白煙。有點像是着火了,又像是剛剛出爐的饅頭的騰騰熱氣。絲絲縷縷的匯聚,如星火燎原越來越多。恍惚是通了靈氣兒的,呈現一個圓形悄無聲息的環繞了靜流的前後左右,四面八方。遙遙的看去,儼然是跟他整個人泡在了溫泉當似的。
“這是?”
“難不成!不可,他不會……”靜流忽而的左顧,忽而的右看。突然的焦急的狀態,像是肯定了些什麼,然而卻又是馬的極力的否定。好像,在他的心裏面有兩個意見不一的人在打架。
不等他說完,白煙又起變故。以靜流爲心,白煙受了鼓風機的鼓舞似的繞着圈兒飛舞。本是天空的白雲一樣的微不足道,瞬間的改了面孔,化作一枚急速的旋轉的風火輪,瞬間的禁錮了他。
“怎麼會……難道真是。不,不會的,絕對不會。你困不住我!”靜流猛然的搖了下皓首,像是要把什麼念頭給從腦海裏倒出去。爾後攥起了砂鍋大的拳頭,高高的舉起至於和耳際平行。殷紅的鮮血不要錢似的包裹着那一枚用了過分的用力而清晰可見尖銳的菱角的拳頭,看去儼然的跟剛從墓地裏面爬出來的不死怪物一樣,森冷可怖的似要把它觸及的一切都給拽下地獄。
啪嗒,
白色風火輪裏竄出了一個人形的虛影,好死不死的攀附在了靜流的肩頭。彷彿是小鬼調皮,惡作劇似的纏了他。
他想他是草木皆兵的戒備,任何的靠近都是絕對不允許的忌諱。皓首微微一側,瞳孔裏清晰的瞟見了那一抹不速的白。好快的速度,無聲無息的瞬間便是到了自己的身後。然而一直到後腦勺感覺到森森的寒意的時候,他纔是後知後覺的發現,一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竟是已經近身。天哪,這太可怕了。
若是那東西對自己下了殺心的話,恐怕尖銳的刀子扎進了他的心口才會發現。
“滾開!”不安無形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像是要把溺水者埋葬的無窮無盡的水一樣,讓他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急忙轉身一抖,甩了開去。
那東西,透着森冷的寒氣的東西,他一刻也不希望他近身。這世沒有任何人,能夠大肚到任憑一個無法掌控的威脅放在身邊。那感覺像是有一把鋒利的刀子架在了你的脖子,好像是你生活的每一刻都抱着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或許死並見得斥退了所有人的膽氣,然而那種永遠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會在哪一刻終結的等待,儼然的是一個讓人瘋癲的噩夢!
身形的動作,背後的一枚總算是消失了去。
然而馬,迎面便是一個聖誕節圓頭白衣小鬼模樣的虛影撲了過來。靜流一驚,只得潛意識的一拳轟了過去。
嗖嗖嗖,
耳畔,是類似風兒呼嘯的聲音。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那威風凜凜的拳頭的確是砸在了虛影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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