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好像是在你的前後左右,東南西北,然而它又好像是哪裏分明的轟轟的震的你的耳朵發麻,然而行蹤詭異的讓你僅僅能夠揣測到飄渺兩個字。
高高的揚起到了不可思議的高度的瓦礫彷彿活了似的再起漣漪,以極快的速度呈現弧形繞圈。它如同一股龍捲風,憑空的出現在了你的面前。一種極度強大的足以星河虹吸的大力在無形作祟,撕扯着、拽動着、吸引着那屋頂的每一塊完整的或是破碎的瓦礫,統統的按照它既定的軌道運行。
範圍呈弧形極廣,遠遠的逾越了五六十丈止的方圓,輕易的便是把不屬於它的地盤又瞬間的拉大了極廣的範疇。即便是舞崗莫離的速度,亦是沒有掙脫這個不可思議的速度。
瓦礫成潮水一般從地掀起,如同向着獵物發動了攻擊的蟒蛇,以一個纏字自下而飛速的旋轉向。很快便是匯聚成了一個碩大的球型。瓦礫不住的流淌,流淌?
對,便是流淌。分明的固態的分散,倒是受到了莫名的力量的牽扯,如同神龍身不住的動作的盔甲一樣,絲毫不在意會不會太過的驚世駭俗而讓人無法接受。
“老夫沒有輸,老夫也不會輸,死吧!”渾身沐血的靜流忽然站起,雙手遙對着古怪的球體,爾後左右相向的向裏一壓。風,不知緣何而起,吹的已經喪了袖子的衣衫吹的鼓鼓的。銀白的髮絲,跟飄在水裏的海藻一樣,張牙舞爪的張揚。明明已經是被打的連還手餘地都喪了去的主兒,倒是跟打了十二斤雞血似的瞬間滿血復活,看去狀若瘋狂的宛若從天而降,肆無忌憚的炫耀着自身威力強大的神魔!
天哪,這是什麼招式?這是什麼怪人?這還是人該有的力量嗎?
那個古怪的大球似乎是被看不見的超能力所掌控,披身的鱗甲似的瓦礫飛旋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橫向的,豎向的,斜向的,順勢的,逆向的,無數種不同方向的流淌在同一時間運作。統統的都是橫衝直撞,如一旦開啓便再也難以停下來的飛馳的火車一樣,只知道往自己既定的前方奔跑。
嘎吱,嘎吱,
碰撞,毫無懸念的發生。不同方向的瓦礫流誰也不肯讓着誰,彷彿脫繮的野馬似的再也控制不住。是沸騰的熱血,是瘋狂的不管不顧,是那紅了眼的蠻牛,只知道衝鋒。同樣的強大到了讓人望而生畏的力量,同樣的快到了極致以致於看去如刀子一樣的鋒利,碰撞的結果毫無懸念的便是兩敗俱傷的悲哀。
肉眼清晰可見,在那刺耳的異響裏,不同的方向的瓦礫彼此一接觸,便是生生的化作了數也數不清的糜粉。而那個碩大的球體,也在以極快的速度收縮。
五十丈方圓,三十丈方圓,二十丈方圓,十丈方圓。
每一次的收縮,都是勢不可擋的快速,彷彿無形之有一股力量在拼命的壓迫。每一次的縮小,都伴隨着令人心悸的響亮,讓你如同處在單薄的冰面之,聽着腳下發出的開裂特有的響動。每一次的繼續,都肉眼清晰可見的無數瓦礫被生生的絞成了粉末。偏偏詭異的是,那樣的撞擊,那樣的傷害,那樣的淋漓,集到了一起的時候愣是沒有一分的碎屑迸濺出去。
所有的瓦礫,全部的粉末,都受到了苛刻的束縛似的,被悉數的給捲入了那個越來越小的球型當。
那像是一個喂不飽的深淵,藏着一隻饕餮似的洪水猛獸。貪得無厭的要把所有的擺在面前的東西,都一股腦的吸納到面前,然而用血彭大口不挑剔的全部吞完。
此刻,半月七星樓之已經沒有一片瓦礫,竹子構築的屋頂毫無阻隔的顯現出來。那個怪球裏面,藏着整座大樓全部的瓦礫。佔地面積逾越何止千百平的範疇,那樣的大的面積意味着巨大的量的瓦礫。而這樣的不管是數量還是質量都是極度的龐大的瓦礫碎屑,統統的集到了侷限再侷限的範疇之的時候,好像是把一大堆的火藥給壓縮在了一個密封的小罐子裏面。像是大顆粒的縫隙石頭,被壓成大米之間的狹隘,似乎還嫌棄這般的距離有些不夠,便是再進一步的壓縮壓縮再壓縮,彷彿要將全部的縫隙都給塞滿。
那麼龐大的量一點都沒有向外泄漏,所以唯一的解釋便是向內。
而當,便是活生生的人。舞崗莫離從被包裹進去以後,便是沒有再見過。
他像是那被埋葬在了地下的棺槨,無動於衷的只能夠任憑無盡的泥壤將自己掩埋。他在裏面……可還安好?是生,是死?連堅固的瓦礫都磨碎成了糜粉,這樣強大的力量是血肉之軀絕對抵抗不住的。
他如今,是否還在掙扎着想要出來?
他如今,是否也還爲了一口賴以生存的呼吸而努力?
他如今,是否已經感受到了那鋪天蓋地的壓迫潮水似的涌來?
他如今,是否還保存着身爲人的最起碼的形態?
還是,
已經如同那些被生生的磨碎的糜粉一樣,被生生的融成了怪球的一部分?
錚,
一聲類似金屬顫慄的響亮,好像是一面大銅鑼被哼哼的敲擊。
它似是帶着無可匹敵的魔力,瞬間滌盪了全部的喧囂。
那個怪球凌空懸着,此刻已經收縮到了不可思議的五丈方圓左右。雖然還是碩大的一大團,然而相起整個半月七星樓的屋頂全部的瓦礫,這點範疇顯然是不夠裝的。怪球的表面已經看不到一片完整的瓦礫,唯有粉末狀的糜粉攀附。看去好像是一個燒焦了的肉圓似的,透着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森冷。
表面曾經的急速流淌已經看不見了,彷彿是在這一路走來的碰撞終於消耗了乾淨。它那樣靜靜的懸着,懸着,一動不動。它似乎如睡着了似的,再也傷及不到任何人。安靜的,如同懸在天空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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