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尚羅宣儀想起了什麼，駐足回眸。
“皇請吩咐。”
“即便朕不在的天子裏，玡幫過你。只是，摘星樓不是你該去的地方，玡亦不是你適合見的人。掖庭清涼，承志尚小，離不開你的照顧。”
玡，摘星樓，果然，他還是放不下的。
“是，臣妾明白。”她低着頭，唯唯諾諾的不敢生了任何的微詞。
“你歇着吧。”
……
掖庭外，出了院門。
左右楠竹駐足，倒是清靜。
“小羽。”
“微臣在。”暗處走出了一個勁裝漢子，有些尖銳的好像要將一切的都給解剖開來研究研究的憎惡的眼。是書韓磊羽，他最爲信賴的人，他生來的影子。
“調玄鐵墨羽來，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娘娘踏出掖庭半步，亦不許任何人進來探望。違令者，殺無赦。”
“諾。”
“只是若娘娘要出去……”
“你若攔不住人，魂心便是你的下場。”
魂心？
那個只因辦事不利，被生生的處斬的二品左右金吾衛？
呲，
皇這話，下的可是重呢。“微臣遵命，一定不辱使命。”
尚羅宣儀補充道。“只是切不可傷她分毫，她是朕的皇后，過去的事朕知道的不全，然而哪怕她瞞着什麼，到底是替朕誕下了子嗣。雖然，朕並不在意。”
“微臣明白。”
啪嗒，啪嗒，
步履漸遠，消失在了視線。
長久，他纔敢挺直身子，鬆動下有些發麻的軀幹。
誰都以爲他書韓磊羽是皇跟前的紅人，誰都以爲他是這世天子過的大多數人都好的幸運兒。然而，劇終人散，幕後謝場，誰又見得他的淒涼？“哼，活該，任何的跟玡有關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噠噠噠，
一名玄鐵墨羽匆匆至於近前，“大人，抓了個護衛，妄圖逃出去。”
“打入天牢便是，這種瑣事也要本官教你怎麼做嗎？”
“是……只是，這個護衛不尋常，他曾是摘星樓的護衛。”
“摘星樓？看守玡的人？”書韓磊羽的眼睛，忽然的亮了起來。
“是，按理，那裏的守衛都是皇親自挑選的精銳，不該出現……”
“人在哪兒。”
“暫且扣押，關在大營。”
“可有其他什麼人看見你們抓人？”
“還沒有來得及彙報宗人府，便先來跟大人知會。”
“做的好，這個人很重要，將他給帶到書府去，本官要親自審問。”
“諾。”
“記得，事關重大，不許泄漏。”
“屬下明白。”
“本官說的每一個字，你可得記在心。在這喫人的宮裏，關鍵不在於你做什麼，也不在乎你怎麼做。唯一的重要的是，要有那麼一個靠山，能夠在關鍵時刻，拉你一把。否則，御花園的河流裏，有的是不知名的骨頭。”
“……屬下願聽大人差遣，刀山下火海。”
“很好，去吧。辦好了這差事，本官定在皇面前替你邀功。”
“多謝大人。”
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暗淡，讓人錯覺是不是不屬於這個世界。
唯一的耀眼，小小的窗扉，豎着三枚玄鐵，吝嗇的即便是難得的闖入的光線，也給狠心的劈成了幾半。
不知道是平天裏沒有注意，還是一切的見不得人只有在陽光下才無所遁形。墨色仰望，那聖潔的白光裏，無數的塵囂飛舞。滿滿當當，像是車站入口的人山人海，又像是被揭開了定子的螞蟻窩，數量的繁多竟惹人卻步。經不住的懷疑，是否自己呼吸的空氣裏面，也是這樣子的滲人？
三枚十字架子並列，沉重的鎖鏈重重的掛着，依稀可以瞟見乾涸結痂的血液，是不知道什麼人曾經在此哀號的絕望。
當的一架，一個白衣的漢子被鎖鏈纏成了十字，好像是隻存在於傳說的耶穌受難。低垂着皓首，任憑一頭不加束縛的雲華披散而下，似是湖裏面不知名的死屍，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懸浮着，明明一動不動，然而肉眼所見的每一處都惹你的後背竄起涼氣。
潔白，是最爲誠實的顏色，它從來不會，隱藏任何的祕密。左一道右一道的殷痕，從內而外的滲透而出，是乾涸的、沒有乾涸的鮮血的流淌。從頭到腳，從而下，凡是視線所見，竟無一處好肉。
忽然的一陣揪心——是什麼人這般的殘忍，是什麼人和他有深仇大恨，是什麼人鐵石心腸，竟要將活生生的一個人在折磨成了這般的模樣？如今的他，還活着嗎？
“多久了？”暗處一陣窸窣，有什麼人來了。
“回稟大人，三天了，沒有間斷。兄弟們手都麻木了，換了幾波人。”
“他還沒有開口？”
“是塊硬骨頭。”
“他死了嗎？”
“沒有，剛動了刑，才暈厥過去。”
“叫醒他。”
嘩啦，
銅盆劃過一道弧線，便是一盆子的冷水直直的迎面潑了過去。
直連累，髮髻衣衫因了溼潤而直直的貼着身的輪廓，一種語言難以形容的狼狽。劇烈的顫慄，是某人想動卻是動彈不得的卑微。類似怪獸嘶鳴似的，竄起了幾枚異樣的喉音。
“還沒有醒嗎？”
一個影子湊近，鐵鉗一般的手揚貼近了他當的一條被束縛的手腕。
卡擦，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伴着清脆的骨裂聲陡然響起。好像來自冥界的荒原的鬼哭狼嚎，刺耳的旋律一旦嘹亮便再也不會停歇。
“嘿嘿，總算是醒了，還以爲你是死了呢。”收手，藉着狹小的窗戶透進的光線，依稀可以看清罪魁禍首的側臉，宛若刀削一樣的菱角分明。暗處的籠罩，卻藏不住眼的銳利。是他，書韓磊羽。
眼睜睜的看着某人扭曲着，掙扎着，翻着白眼，他卻是似乎一點都沒有趕到愧疚。相反，嘴角挽起的弧度，這一幕，他受用的很。“哼哼，這些個下人便是心慈，下不去手。你哪裏是暈厥了，本官看清醒的很嘛。人的身體一百九十三處要穴，七七四十九路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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