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尺的侵佔,如同玉藕的凝脂。品
白色的底,殷色的淋漓,格外的刺眼。
不待幾人回過神來,那個突然的把龍十的手腕,蹭了龍五的長劍的主兒,便是一溜煙,反向跑了。
“十弟……”
“小姐,你要做什麼?”
“小姐,你瘋啦?”
“十弟,小姐,你這是幹什麼?”
“十弟,你沒事吧?”
“小姐,回來,你要幹什麼?”
衆龍衛皆是變了顏色,捂傷口的捂住傷口,抱怨的抱怨,面面相覷的,出乎意料之外的惶恐。
“小姐,快回來。”
“等等,由着她去吧。”龍十,微眯起眸子,卻是喚住幾人。
“嗯?十弟,你知道,小姐要幹什麼?”
一臉的若有所思,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果然,她還是放不下,唉。”
“什麼方不下,爲何,聽不懂你的意思?”
“十弟,你這般,是什麼意思啊?”
“十弟,小姐傷害你,這是爲什麼,你知道?”
“只是,小姐,何苦,要用這般的方式?明明知道,若是你要做些什麼的話,只消你一句話。”龍十,不懂。
房舍之前,匆匆的一頓狂奔,起伏不定的胸脯,憋的清秀的小臉,一片不正常的緋紅。
彎腰,伸手,將手裏的淋漓,倒在了一隻,也不知道衝着自己遙指了許久的手。“這是你要的,可以救那人,也可以救你自己。言盡於此,你自己決定吧。”
“間終於有救了……有救了……終於有救了。”視若珍寶一般的,急忙將一手的淋漓,小心翼翼的攬入懷。一臉的,揮之不去的欣喜。“多謝。”
逃也似的起身,便要離去。“用不着,只是,希望不要對自己的決定,後悔纔是。”
不想,身後卻是又想起了某人的聲音。“等等,還有一件事。”
“什麼?”
“他的心裏,只有你。我快要死了……咳咳,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嫁給他。替我,好好的照顧他。”
嫁給他?
嫁給……那個人是嗎?
秦暖的雙眼,不自覺的覆了一層朦朧。
曾經,的確是無的期盼過,有那麼一天。
只是,世事變遷,如今,當真的聽到了這麼一個要求的時候。尤其,是從眼前人的嘴裏蹦達出來的詞彙,秦暖,卻是隻覺得,有些可笑。“哼,不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他在乎你,你既然肯救他,自然,也放不下他。”慕妍希卻是,不以爲然的繼續。
“不是救他,我是想要,救你。一個癡心的人,爲那種人,不值得。”
“我是必死的人,不需要救。臨死之前,這是我的最後的希望。”
有些無力的搖晃着皓首,一個長長的深呼吸,“我立過誓,此生此世,永遠不會和任何人成婚。尤其,不會是和那個人。”突然的覺得有些無措,爲什麼,這慕妍希,這般的人物,亦是要爲,那個人死心塌地?
如同,當初在京都茯苓城,冥仇,執迷不悟的不顧生死,一心,只要那個人能夠活。
可恨,可笑,那個人,究竟是有什麼出類拔萃,惹的他們,倒是如斯的執着。“而且,若是我記得不錯的話,當初讓我立下誓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呢。”
“秦姑娘……咳咳,若是爲了那個誓言的話,不要在意。當初,是我的強求,你權且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便是。原先用來要挾你的條件,蘇雪兒你已經救下,這誓言,自然也不作數了。”
“不,這麼多的事情發生,再也回不去了。”
“回的去,回得去,不管他做了什麼,只是,許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他的身份,身不由己。”
身在其位,身不由己?
哼,便是可以,捉自己的最好的閨蜜。便是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欺騙自己?便是可以,狠心的殺害,自己的外公?
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那麼多的鐵打的事實,秦暖的心,不是鐵石,也會痛。
一雙眼眸,更是無法做到,視若無睹的,可以把那些,一樁樁,一件件,烙印在了腦海的記憶,抹殺。“只是,我的眼裏,容不得哪怕一分的沙子。發生的事情,我不可能,當作沒有發生。對不起,無能爲力。”
“秦姑娘,秦姑娘,你……”漸去的背影,毫無答案的無聲的回覆,狠心的嗆的,到了喉嚨口的,似是有千言萬語的謀劃,啞火兒。
狼狽的掙扎着起身,搖搖晃晃的,衝着身後破敗不堪的房舍踱去。狀若瘋狂的一會兒笑,一會兒愁,分不清楚的,是對某人的呼喚。還是,僅僅是自娛自樂的,喃喃。“間,忽然的明白……她和你,倒是天生的一對。同樣的倔強,只是……你到底,對不起,要成爲一個孤身寡人……哼,對不起……”
“我不會允許你死,哪怕如二十年前,恨我一世。”
“龍十的血,有它,決不允許,你丟了性命。”
“這般的結果,或許,於我,倒是最好的歸宿。”
……
“哪怕……即便得不到你的心,只是至少這一次,能夠在你的懷裏……咳咳,解脫……我要你永永遠遠的記得我。”
七日之後,苗嶺番禹深處。
偶爾一個回眸,摩音古剎的恢宏,被層疊的林木,狠心的甩的遠遠的。唯獨,高聳的尖尖一角,不甘心的冒出了頭兒。似是不想,被這兩枚各有心事的一男一女,給完全的忘卻。
“小姐,不告而別,真的好嗎?”
“龍二大哥,你不該來。我只想,一個人走。”沒有回頭,也能夠發現,身後那一枚,亦步亦趨的甩不掉的主兒。
“哼,蘇小姐的心裏,只有妃夕。屬下不想,留在那裏,觸景傷情。何況,小姐若是要走,屬下哪裏能夠允許,你一人漂泊?”
他的苦,秦暖明白。“也是,你和我一樣,都不想留下。”
“盤龍古城,十弟沒有怪你,你根本,不用往心裏去。只是爲何,如今,甚至是連一干龍衛,都要甩下?”尤記得,那日的事情之後,秦暖便是匆匆,離開了蟠龍古城。
龍二明白,許是她心裏,爲她自己的言而無信,爲她自己傷了龍十,感到愧疚吧。
奈何,龍二不懂。
在那之後,跋山涉水的好不容易來到了苗嶺番禹,和蘇小姐幾人短暫的會面。
本以爲,一切都是到此爲止。
不想,她倒是忽然的在某一個清晨,做出瞭如斯的一個大膽舉動。
哼,出走嗎?
若非,是自己一直以來,緊緊跟隨,或許,倒是要把她給弄丟了呢。“這般的離開,你是要不管龍衛們了嗎?你是要,不去管你最在乎的蘇小姐了嗎?你是要,任憑你的義父擔心?”
“發生了太多的事,忽然的覺得,很多事,不是我想,能做的。很多東西,不是我要,能得到。很多人,不是我留,能留住。”提手舉到與額頭平齊,張開五指。
天際,仁慈的灑下,幾縷懶洋洋的暖煦,順着指間的縫隙,照亮了一副,好死不死的,本不該盤橫在這清秀的容顏,眉宇之間,那一把無形的枷鎖。“像這穿過指縫的陽光,溫暖,美好,卻永遠無法抓住。我只會,給身邊人帶來痛苦,外公如是,蘇姐如是,你們龍衛十人,亦是如是。或許,我根本,不是一個該屬於這裏的人。”
“小姐,那些事情,根本不是你的責任。”
“卻是都和我有關,沒有我的話,也不會發生。”秦暖不願替自己開脫,絮叨,“所以,獨自的離去,不在掙扎,一個人,或許……很好。”
這便是,她要離開的理由?
是那樣的話,“那……屬下陪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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