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向下,一座不大的小寺廟,靜靜的縮在一角。品若是不仔細看的話,或許你走到了面前,也未必能夠發現,此處還有這麼一個安靜的主兒。
土色的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了建造的時候爲了省些錢財,肉眼可見的還夾雜着幾片,凝固的楓葉的痕跡。茅草覆蓋的屋頂,在京都這等一國繁華的巔峯地帶,不得不說,難掩的簡陋。
除卻,隨意的用幾截枯木搭建起來的門框之,掛着的一塊,同樣的,說的好聽一些,叫做樸素的匾額,倒是向着來人告知它的來歷,至少,算不得是一個貧民窟纔是。
偏偏,正是這般,卻是似是冥冥之,和周遭的一切,相互呼應。
從第一眼見到,你會恍惚的覺得,是那麼的協調,那麼的安詳。好像,這座小寺,倒是如何楓林之的一片葉兒,本是獨屬於他們的一員。
或許,換做其他的任何的行事的繁華,倒是,塵世的喧囂,對這片淨土的,一種斜度。
“紅葉寺,終於到了。”躍下馬車,望着近乎簡陋的門扉,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眸。“她,在哪兒?”
“西北角盡頭,佛堂。”
“還有其他人嗎?”
“按照主子的吩咐,紅葉寺內,只有她一人。”
“守在外面,別讓任何人進來。”
“諾。”
“諾。”
一干護衛,早已經演練了無數回似的,分散開來。
紅葉寺不大,幾十步的功夫,便是眼見得,不起眼的一角,一抹青影,跪坐在地,似是念念有詞。吝嗇的,只肯留給他人一個瘦削的背影。觸目可及的青布衣衫,難掩的生硬粗糙。不時,清晰可見的,清苦的痕跡。偏偏,如瀑般的傾瀉而下,一頭夾雜着些許的斑白的三千青絲,倒是柔順的,好似足以和世最好的絲綢,媲美。
即便看不見容顏,想是,也該是一副清華絕代。奈何,不知爲何,倒是甘願在此。
獨面——
在嫋嫋升起的香火繚繞下,慈眉善目的南海觀自在菩薩一尊。如夢似幻,一派安詳。
分明,彼此相距,不過十幾步之遙。
奈何,玄衣來人,竟是在門口躊躇,足足過去了一刻鐘。也不知道,這雙定格在那抹青影之的眸子裏面,到底,是在思索些什麼。
許久,喉嚨滾動,嚥下了一口唾沫。終於,是捨得提起步子,一步一步,好似灌了鉛水一般的疲乏,哪怕是用拖來形容,也不爲過的沉重。
踱進佛堂,與青影肩。
屈膝,下跪,俯首。任憑,一頭如墨的芳華隨着重力而傾瀉,遮掩了面,全部的顏色。
恭敬到了極致的舉動,讓人恍惚,到底是對佛家菩薩,何等的虔誠嚮往,纔會是,非要,這般的近乎卑微不可?
“施主,要拜佛的話,請去前殿。這是私人的地方,還請自行離去。”
潛心念佛的人兒,注意到了身旁的一抹,啓動朱脣。
盪漾,宛若黃鸝般的悅耳,似泉水叮咚,清脆勝似,音律大師手下,苦心孤詣的音符。
微一入耳,便是忍不住,有些醉了。
正如,這枚玄色人兒,自顧自的匍匐在地,卻是,似是沒有聽見說話一般,不爲所動。
“施主,不好意思,這是私人的地方,還請,自行離去。”
“青燈古佛的祭拜,香火的傳承,可以彌補,心的愧疚,請求菩薩的寬恕嗎?”
冷不丁的一句話,意味深長的,連累青衣人兒,忽然忘記,自己前一刻,還是要打算趕這個不速之客走的來着。“額?心誠則靈,若是施主有心,自然可以得到菩薩的寬恕。”
“只是,誦經唸佛,喫齋打坐。午夜夢迴,是否,依舊會爲往事所驚醒?”
“這……施主心,似乎有些心結。”
“舍下榮華,在此清苦,常伴古佛左右,心的結,亦該是,相當的大吧?”
啪嗒,啪嗒,啪嗒,
青衣人兒,渾身不經意的一震。牽連,手的佛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了用力過大,而驀然的斷了線兒。任憑,無數的點滴,散亂了一地。
噼裏啪啦,自顧自的和青石鋪的地面,親密的接觸在了一起。
本不是特別大的聲響,卻是恍若,晴天霹靂降臨,輕易的,將整間佛堂之內的空氣,都生生的凝固。“施主……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該走了。”
“好不容易來了,豈能夠,輕易的離去?”某人明顯的有些不識擡舉,這麼的明顯的逐客令,愣是不爲所動。
緩緩的起身,別過臉去,俊逸的面孔,覆着揮之不去的猙獰。絲毫,沒有爲自己的胡言亂語,造成的慌亂,而感到,哪怕是一分的愧疚。
青影別過臉來,四目相對,連累,瞳孔一陣急劇的收縮。果然是一副清華絕代的顏色,即便,歲月已經狠心的刻下,幾道細微的紋路。只是,卻是絲毫都不影響,那一觸及,令人忍不住有些窒息的衝動。
不沾染一絲一毫的粉黛,徒以最原始的素顏見人。奈何,此時此刻,緊抿着的朱脣兩片,因了驚恐,而失了些血色的肌膚,常人看來,要白皙了許多。
惹人,怦然心動。“你……你……你是……天兒?”
除卻,玄色人兒,倒是之前又深邃了幾分的笑意遮面,令人不由自主的有些發恨。當真是鐵石心腸,居然,捨得對眼前人,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只剩下殘忍的笑。
“呵呵,二十年了,倒是讓朕,一番好找。世都以爲,你已經死了。只是,誰能夠想到,竟是,蟄居在此。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整整二十年,虧得朕,居然直到現在,纔是發現!”
別過臉去,低垂着皓首。忽然的想要念佛,只是,空空如也的手,散亂一地的佛珠,卻是,甚至連這,近乎卑微的要求,都忽然的。徒留,亂了節奏的動作幾下,忘記了白皙如玉的手,原本該是怎麼樣的舉止。“阿彌陀佛,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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