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嗯,爲了救我,他”眉宇,忍不住的一簇。
她是心軟的人,最見不得的,便是他人因了自己難受。
“看樣子可是不輕。”福叔前幾步,衝着窗外喊道,“喂,那個什麼龍……”
“在下龍秦勿忘。”
“剛纔是老夫誤會你了,你好像傷的很重,快些進屋來歇着,老夫替你去請個大夫。”
“不用,已經無礙。”
“流了那麼多的血,怎麼可能無礙。彆強撐着,你是保護殿下的人,那麼是老夫的朋友,不用跟老夫客氣的。”
“在下說了不用。”
“嘿,小夥子你。”沒見過,這般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如一座冰封的雪山,森寒的溫度,不許任何人的輕易靠近。直惹的,老人家關切後輩的心,直有了說教的衝動。
“福叔別擔心,這傢伙不是普通人,他說沒事便沒事了。”秦暖見此不妙,急忙勸說。
“可是。”
“他有特殊的……嗯,算是家傳祕法之類的吧,傷口已經恢復好了。”家傳祕法,嗯,應該算是一個較好糊弄過去的藉口吧?
瞞福叔什麼,似乎並沒有必要。
只是,總不好告訴他,窗外那傢伙不管受了什麼傷,只要青芒一閃,便是恢復的恍若嬰兒初生的肌膚一般無暇。
“什麼家傳祕法也沒用啊,他看去,那麼多的血。”
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大團的斑駁,直連累本是蓬鬆如同蒲公英的種子的白衣,被折了翅膀似的喪了靈氣。
斑駁點點,礙眼的塊狀,發墨的深色如石壁的鑿刻,怎麼也抹不去的滄桑。那裏的每一處,每一點,都是因了自己呢。秦暖的眉頭,忍不住的一垂。“這衣服,是髒了些。得換了,這樣,福叔,勞煩你去替他取身乾淨衣衫過來,可好?”
“他當真,無礙?”福叔還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我還能夠騙你不成?好啦,去吧,我跟他說說話。”
“哦,好的,稍等。”
咣,
合門扉,半哄半推的終於是將某位不捨的老者送出了房間。
和他去解釋龍秦勿忘的來歷,秦暖,現在沒有這個心情。
轉了個身,後背習慣性的抵於了門,好似唯恐不這般,便是會被人闖入。“額,翻窗,倒是合乎你的性子。”
倒不是當真的想要追究些什麼,只是視線所及,某人卻已然旁若無人的尋了張椅子坐下,倒是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呢。“尋了許久的不見得你的蹤影,還擔心你出了什麼事呢。不想,你的幫手倒是不止一人。”
“不止,還有人在幫我嗎?”有人說,女子的心是細膩的。
細如髮絲的細膩,入微的不肯放過掠過眼前的每一抹殘影。好像是一隻貓兒,謹慎是拖布去的標籤。草木皆兵的,對於周遭所有的變化,都揣着無法磨滅的好。非要,去碰一碰,聞一聞,確定些什麼似的。
“這個……呵呵,在下不是你忠實的幫手?”龍秦勿忘稍頓,爾後便是如舊的那副讓人揣摩不透的心大,說的難聽些便是初生牛犢的沒心沒肺。
“楓林晚棧,你一個人沒事吧?”
“你是見識過在下的能力,當然無礙。”
叩叩叩,
因了倚着門扉,萬字格柵的木門的叩動,來的格外的響亮。
“誰?”
“什麼人在外面!”
“是老奴,阿福,衣服給取來了。”
開門的是龍秦勿忘,一臉謹慎的打量着外間。卻只見得,福叔雙手捧了一團摺疊整齊的青衣。
隨手接過,“哦,多謝。”
“粗布麻衣,不要介意。尋了個和你差不多身側的家丁,希望合身。”
“好的,還有事?”
“小姐在屋裏不方便,老夫替你準備了間房間,去那邊吧。你受了傷,老夫幫你。”
“說了,沒受傷。”
福叔卻是認了死理,提手拽他的手腕,便要往外拉。“怎麼會,用不着死撐着,這裏也沒外人。來吧,在這邊。”
“小姐。”條件反射的身子一緊,似要發作。
陌生的靠近,總讓人有些不適應。尤其是,一個陌生人對你出乎尋常的好。
“去吧,你不讓福叔看你安康,恐怕可不會放過你咯。”秦暖聳了聳肩頭,一臉的無能爲力。
不可勝數的勁旗隨風獵獵,如同在風雨固守的樹林,合奏出一曲震耳的喧囂。如同雨點鼓急擂,不絕於耳,振聾發聵。隔江而望,延綿十數裏,瓚動的人頭,毫不惜料的鎧甲,兵刃特有的金屬寒光,大有甲光向日金鱗開的架勢。
與滔滔江水此起彼伏的呼應,好不氣派。
昌河另一側靠岸,一字排開三行的戰船水師,未及起帆,只是單單的排列着。然而便是這近乎單調的排列,卻是已然讓人怎麼也無法忽略了去。是毫不發怵的倔強,是水火不容的對視,是蓄勢待發的積攢。
兩軍陣前,兵鋒所指,不需要什麼繁華的言辭修飾,無形森寒蔓延,卻是已經凍僵。
嘩啦,
大帳簾子自外而內的被掀起,讓出一抹背旗小兵。“報,皇情況不好了。”
“何事驚慌?”
“昌河以東,已然全部喪於叛軍之手。鎮東鐵騎沿江而列,前鋒隊伍已然佔據對岸,紮下聯營十數裏,虎視眈眈。”
尚羅無雙蹙眉,似是沉思。“預定的行程還要快了半日,二弟麾下果然是不俗。對岸,來了多少人?”
“粗略估算,現在已經逾越六七萬人。然而稍稍遙望,之後還有更多的人馬趕來。蜿蜒長龍,不見盡頭。”
“哦,密切監視,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來報。”
“諾。”
“來人。”
“左右散騎常侍,曹鵬鵬聽憑吩咐。”一名壯碩的披甲漢子進了大帳。
“水軍戰船調度,進展如何?”
“回稟皇,諸位將軍們正在緊急的調度。然而……”
遮掩,意味着隱瞞。
隱瞞,等同於欺騙。
尚羅無雙最討厭的,便是他人在自己眼前支支吾吾。“有話直說,支支吾吾作甚?”
“是,皇,昌河水位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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