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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第385章 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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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皇,院可有不少吾等的士兵。品”

    “是啊,會誤傷了人的。”

    “那些個沒用的東西,也只配糾纏那人的束縛。若非如此,汝等以爲能夠殺的了他?看這架勢,朕可不想如同天牢之內一般,讓他逃了去。”

    “這,是,皇。”饒是心驚,旁人卻也只能怏怏聽命。“弓箭手準備。”

    噠噠噠,

    匆匆的腳步聲,順着半人高的牆頭、洞開的門洞口,一字排開三列。同樣的動作,搭弓,拉弦,瞄準。

    “放。”下令這種事情,本不需要尚羅無雙操勞。

    然而他卻是忍不住,有些越俎代庖的親口吩咐。

    碰,

    一百張彎弓,同時的鬆開了弓弦。弓弦顫慄的聲音,重複重複再重複,一百次的交疊,使得它放大到了一個駭人的地步。如同天邊的奔雷,每一下都足以讓所有人仰首。

    漫天,箭雨,交織成了一張羅,天恢恢,卻是疏而不漏,如頭頂那無邊無際的天空,讓你無形的怯懦:好像怎麼逃,也掙脫不出那一片無邊的束縛。

    “那是?”

    “啊,箭。”

    “怎麼會。”

    “看天。”

    “啊,後面。”

    “看那邊,那邊。”

    “那是。”不知道是誰喊了聲,院的靠邊近的士兵,後知後覺的回眸。然而不看還好,這一看,卻是突兀的喪了膽氣。至於當,龍秦勿忘倒是瞟見了那銀光點點。奈何周遭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士兵,竟一時無法逃脫。

    箭雨蕭蕭,炫耀似的折射着,尖端凌人的寒芒。快到了極致的疾控破響,與空氣摩擦而生的急哨,是一隻你想要逃脫卻怎麼也無法掙脫了去的如來手印。任憑你可以一個跟頭翻出十萬八千里,然而到底出不去五指的範疇,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生生的砸扁,生生的被紮成刺蝟。

    要死了嗎?

    是死神,哼着逆耳的旋律,對着你揮舞起奪命的鐮刀嗎?

    這片才堪堪的來了一天的地界,便是自己對這個世界,最後的一眼?

    “哼,跟朕做對的人,沒有好下場。”馬背之,得意的冷哼。

    呲,

    不知道對於電焊工作的聲音,有沒有具體的印象。是那種,在超乎尋常的高溫面前,一般人看去本該無堅不摧的金屬,也只能夠無力的化爲紅泛着橘黃的液體,發自靈魂深處的不甘,痛苦的到了極致的吶喊。

    並不是多麼的響亮,只是格外的尖銳,是分貝超過了耳膜正常承受範疇的訊號。

    難聽,逆耳,煩躁,不安,惶恐,種種的讓你不順心。

    “那是!”

    “在頭頂。”

    “那邊,那邊有什麼。”

    “看,好像有東西下來了。”

    茫茫人海,記不清是誰第一個喊話,只是卻引的無數人的視線,揚。

    院子空,自而下,紫紅色的一團火焰狀,如同一枚從天邊劃下的流星,生生的要向你砸過來。明亮,耀眼,刺目,並不是多大的一抹,卻宛若一個小太陽似的過分。那樣的亮,那樣的過,跟偶爾的擡頭仰望太陽,總是會灼的發疼,泛起好像天地顛倒的眩暈。

    雷蛇穿梭,在一團異樣的火焰,是那麼的與衆不同。有點像是,下大雨的時候,低低的壓下來的墨雲。彼此誰也不肯服輸的碰撞、擠壓,好似好把對方給生生的碾爲齏粉的霸道,是水火不容的對立,是非要鬥個你死我活的怒氣,激起那可怖的雷蛇,炫耀着無的威能。尤其,當它是存在於一團色澤明顯異乎尋常的火焰當。自而下,從一向只許蒼生用仰望的角度去審視的天空,直直的砸了下來。好亮,好閃,好可怖,與它想較,恍惚世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滄海一粟耳。唯有它,只有它,僅僅它一枚,是這世唯一的主宰。連累,心跳爲之驅動而小鹿亂撞。

    經不住的幻覺,忐忑——是不是高高在的那位生了怒氣,要用無的威能,來懲罰匍匐在他腳下的螻蟻芸芸。

    轟隆!

    巨響,埋葬了一切的巨響。

    好像是滔滔的洪流,將沿途的呼喊、歌聲、鳥啼、話語,所有的所有的一切,給統統的掩埋。是貝多芬交響曲最後一個音符,竭盡全力的嘹亮,那震撼的琴絃幾乎要生生崩壞的綿長,滌盪、清掃、消滅,將一切歸咎於,混沌之初的末日。

    陡高的熱浪,讓人錯覺的是來到了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的深處。是要將生靈身體裏面全部的水分給蒸發的乾淨的兇狠,是絕對不適合正常人生存的極端,是讓骨子裏面潛藏着對火的驚懼的怯懦顯露無疑的真相。

    嘶,

    嘶,

    久經訓練的馬兒,也突然的瘋了似的紅了眼,不安的撕扯着嗓子,連連後退。

    撲通,

    一聲沉悶,一抹華服羅地。甚至是從沒有正眼瞧過一次的土壤,好死不死的攀了他高高在的服裝,是對平日裏,他的不容許任何人觸犯的傲性的挑釁。眼睜睜的,望着熟悉的座駕,隨着幾匹馬兒逃也似的遠去,只是驚愕。

    所幸,那陣熱浪來的快,去的也是迅速。

    回眸,陡然的恢復正常的高低溫差,惹人如同榮醍醐灌頂的一瑟。腦子,倒是清醒了些。

    院牆邊,門洞口,靠院子稍近的人手,皆是狼狽的摔了一地。懵懂的,四處張望着。那樣的無力,那樣的無措,好像是和家長走散的孩童,眼看着茫茫人海,天涯海角之大,卻不知該去何方。

    忍不住的,便是一陣厭煩。視線徑直前進,至於院。

    一片焦土,方圓十幾丈的結塊的墨,跟那進行過長時間的篝火,再也抹不去的斑駁。是那種,生生的將全部可能的生機,給滅殺後,唯有斷壁殘垣的蕭瑟的古戰場,說不出的死寂。

    幾十個墨色的形狀怪異的小骨起,泄漏着人形的痕跡,嫋嫋的白煙,透着皮肉烤焦後特有的惡臭,如同不死的魂魄,訴說着對這個世界的控訴。

    那是,曾經是活生生的士兵或者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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