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無形的大石頭,連累胸腔好像堵着什麼一樣,喘
咣啦,
一隻白瓷瓶子,狠狠的摔碎在了大理石鋪的地面。糜粉光華內斂,完全的沒有玻璃那種熠熠生輝的閃爍。倒是宛如米粒,光潔卻不失了滑膩。即便是外行,也看得出來的這陶瓷的名貴。
只是誰捨得,倒是狠心的只爲了那一聲清脆而又尖銳的哀號,揪心。
“殿下……”
“他怎麼會知道昨日城外的事的?”尚羅無雙臉孔墨的,如同包公降世。
“這個,小的懵懂。統領大人有起來過一次,只是,後來一直在屋裏啊。”
“那他怎麼會出現在了城外?”
“這,是屬下失職。”
“沒用的東西,連個人都看不好。”
“屬下無能,不過,已經吩咐人手下去搜尋。”
“再去,一定要找到他。”
“諾。”
“可惡,玡,你太讓本殿下失望了。”
啊切!
不知道是不是背後被人說道,正主兒總是會有感覺的。
一個大大的噴嚏,大幅度的彎曲了一抹紫衣的腰身,忽而坐起。
腦子,不知道爲何,竟是有些發疼。習慣性的提起兩枚手指,衝着自己的太陽穴打轉。
蘇拉,
一陣窸窣從肩頭,滑羅了下去。
回眸,是一件長袍,不知道是誰蓋在了自己的背。
呵呵,想是她吧,倒是有心。
只是好笑,明明說好了的,讓她歇息一會兒。如今倒好,自己偏偏亦睡着了。
“呵呵,這身子,到底是越發的不行了。”拾起袍子,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好似,要把一身的疲乏掃去。“曉涵,我睡了很久嗎?”
“曉涵?曉涵,你在嗎?”
“嗯?曉涵?”
叫了幾聲,卻沒有迴應。玡的眉宇,糾葛起了一團麻。“曉涵,你在哪兒?曉涵,你別鬧了,出來呢。曉涵?”
“曉涵,你在幹什麼呢,怎麼不說話?”四下走動,將幾間茅屋一間一間的打開查看,卻是無果。“人呢,這麼大雨,會去哪兒?”
怏怏的回到原來的屋子,偶爾的一個垂眸。
門扉的邊,一灘臉盤大小的水漬,還來不及乾涸。
“傘……”玡駭然色變,來不及去尋些避雨的物件,便是一股腦的闖入了漫天的水汽。“不好,壞了!”
澀澀澀,
豆粒大小的雨點,打在油紙傘發出有些怪的作響。有些重的力道,讓撐傘的手兒,有些把握不住的喫力。
只是,卻一點也沒有阻礙某人的前行的決心。
雖然看去,一個套着有些顯大的翠衣的女子,好像是一個穿着父母的鞋子的小孩,不合身的有些可笑。這般的主兒,分明該是如溫室的花朵,缺不了他人的呵護。
奈何,誰也不知道,這小小的油紙傘下,藏着怎樣的倔強的心。自言自語,“三哥……不可以出事,絕對,不可以。”
“哎,看那,官家的告示哎。”
“是刑部貼出來的呢。”
“發生了什麼大事了嗎?”
“有認字兒的嗎,面寫的啥?”
“喲,你們還不知道呀,昨兒個晚,王府出大事了。”
“王府?哪個王府?”
“還能夠是哪個王府,苓嵐之內,只有城西三王府一家。”
“瞧,這不是連告示都貼出來了呢。”
“三王府砸了?”
“哎呀呀,當真是慘呢。”
“三王府!”熟悉的字眼,牽動心絃的地點。
油紙傘駐足,側目,旁邊不遠處幾十個百姓圍着一堵牆,議論紛紛。
趕忙踱步過去,是一張告示,貼的較高。
白紙之,墨色的大字,鮮明的對,倒是一點都不影響辨認。
一人清了清嗓子,炫耀似的說話,“聽好了,面寫的是這樣。告示:宣宗十七年八月十二日晚,三王府遭不知名人士血洗。全府下,六百七十三口性命,無一活口。朔封一等親王尚羅承,不幸駕鶴。王室不幸,朝廷大辱,實乃與尚羅爲敵,與花月爲敵,是客人也孰不可忍。今詔告天下,必將對兇手追究到底。凡提供兇手信息者,賞百金,封七品官職。凡協助捉拿兇手者,賞千金,封六品官階。殺死兇手者,非但無過,反而大功。賞萬金,封正四品大吏。刑部順承天命,欽此!”
“全府被屠,什麼人啊,這麼大的膽子。”
“是啊,這可是在京都,連王爺都死了。”
“好大的膽子啊。”
“朝廷也是下血本了,又是賞金又是封官。”
“若是能夠知道點消息,倒是立刻飛黃騰達了呀。”
“是啊,讀書快多了。”
“喂,你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呀?”
“聽到啥,也不能夠告訴你。要當官,也是我去。”
“切,小氣。”
“駕鶴……三哥!”啪嗒,
他們身後不遠,油紙傘倒立羅地,發出一聲哀號。
豆粒大小的雨點,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紳士風度的,瞬間將一抹翠衣,從頭到腳潤的透徹。衣衫緊緊的貼在肌膚的討厭的黏糊,伴着那冰涼的雨水如同刀子似的鋒芒,瞬間抽走了身體幾乎全部的溫度。
大雨漂泊,壓垮了半乾的髮絲,狼狽的好似枯死的野草,毫無章法的慫搭在了頭頂。
清秀的面孔,大幅度的扭曲。
眯成了縫隙的眼,分不清是本身肌膚如雪,還是被這冰涼的雨給凍得發白。而使得眼眶周遭的發腫的紅,是那麼的鮮明。眼淚,混合着淋漓的雨水,不要錢似的將清秀的面孔,連累的溪流涓涓,狼藉一片。“嗚嗚……三哥,三哥……嗚嗚,你竟然……嗚嗚,是我害了你……嗚嗚,三哥……嗚嗚。”
她哭了,毫無保留的哭了,如同這哀怨的天氣,喪了一切的,好似被拋棄了一般的孤單的,只餘下了粼粼的淚爲伴。兩個同樣的傷心的角色,在一瞬,同是天涯相遇。
哭的天昏地暗,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含糊不清的哽咽了字,只餘下發自喉嚨深處的斷斷續續的嗚嗚。
“這,誰呀?”
“誰家的姑娘啊,這麼大的雨,怎麼站在雨裏也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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