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甘心的駁了句,雙手交錯,在胸口拼湊出一個詭異的陌生形狀。品以小拇指爲底,喚無名指護衛,憑食指第二截關節爲輔,大拇指一雙與胸口反向水平外伸,四四爲八,八個似是有什麼特定的規矩的位置,撐起那把似毒蛇的冷劍。
“額,這是?”打着心底的,莫名的竄起了一絲不安。
懸崖勒馬,在距離他的面的薄紗僅僅不足兩尺的位置,頓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現了錯覺——他在笑,笑,沒有錯,便是笑,一種根本不該出現在此時此刻的模樣。即便,蒙着面孔,還能夠輕易的感覺的到挽起的菱角。
“你捉不住我的,啊!”音調陡然增高的吶喊,似是路邊從來都微不足道的乞者,仰首,對着自以爲掌控了自己的命運的高高在,示威似的不屈。
風起,天暗,飛沙,走石。
炙熱,酷暑之類的詞彙,並不是這個季節該有的樂章。然而,唉,或許這一天,自己的身體對於外界的感知,當真的是發生了真真切切的錯覺。
豆粒大小的汗珠,不要錢似的從額角,從背後,從每一寸的肌膚滲出。粘稠,乾澀,火辣,好像成千萬隻的螞蟻,在自己的身來回的爬來爬去。一次一次,一步一步,一分一秒,折磨着感官的極限。
恍惚……這不是本該出現在,荒無人煙的、缺乏水源的、喪了植被的保護的沙漠的暗號嗎?
莫名其妙的景象,本該無緣此地的種種,受到了什麼不知名的力量的召喚,胡亂的拼湊。連累,無數的半截手指大小的墨色點點,張牙舞爪的充斥着菱角的形狀。似下雨天來臨的前哨,密密麻麻的,陰沉的讓視線無法穿越的界限,如煙,如霧,如幕,如布,模糊了前一刻還躺在地的人影。
足下,經不住的向後退卻了幾步。分不清,是人生來對於超越了正常的範疇的溫度的畏懼;還是,當未知繚繞在了心頭的時候,出現在了腦海裏麪點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如同沒有出息的小烏龜,沒骨氣的把小小的腦袋給縮進自以爲安全的龜殼當。
“這是!難不成是……怎麼會,莫非!”薄脣蠕動,喃喃,定格在了此間的視線,雙眸控制不住的顫抖。
倒映出,一片驟然迎面撲向了自己的墨雨。遠遠超越了人能夠承受的溫度的極限,像是鑄造坊裏面的火爐,竄起的滾燙的熱浪,咆哮着、吶喊着,好似要將自己,給整個的吞了下去。
“不好!”頭皮一陣發麻,不敢怠慢,身子飛旋倒退,果斷的選擇了避讓。
稀里嘩啦,
衣衫在風起舞,發出陣陣利落,如同高舉在了天空的旗幟,或曲或折,以所有的可能的方式委曲求全。
啪嗒,
腳下落在了院子裏青石鋪的地面,側目,衣缼好死不死的攀附着幾朵墨色的不知名小物體。伴着一股燒焦的羽毛味道,竄起幾縷焦墨的醜陋煙氣。
蹙眉,厭惡的抖動了下衣缼,避之惟恐不及的甩掉了它們這些外來者。
只見,自己的衣缼,竟被融出了幾個不規則形狀的小洞。視線前伸,面前的地面,屋檐,瓦礫,同樣的散落了數之不盡的點點墨色。燃着煙,厚厚的一層燒焦的斑駁,似更古戰場,戰火盡頭,不知道屬於何方的勢力的屍橫遍野,戰火荼毒。
是到了盡頭的生命的聚集,是掌控生機的神靈揮舞着奪命的鐮刀,是一種從頭到腳散發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氣息的震懾,是秋風席捲下樹梢的最後一片落下,只餘一個沒有人樂意觸及的詞彙,重重的壓在心頭的陰霾,死氣!
啪嗒啪嗒,
足下,經不住的又退後了幾步,潛意識裏面,有意的要拉開自己與這片厭惡的地界的距離。仰首,凝望,早已經簇起的眉宇,似是又爲防不測的了一把沉重的枷鎖。
連累,縱橫的溝壑,根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年紀的面孔的痕跡,一瞬間好似將他的年齡,給增長了幾十年的滄桑。“還厲害的招式,該死,竟是還藏着一手嗎?”屋檐之,空空如也。
唯有,散着刺鼻的味道的斑駁,來不及散去全部的煙氣的朦朧,提醒着他的存在不是自己的臆想。
咣噹,
門扉被毫不留情的撞開的聲音,從來都是稱不好聽。
讓出兩道披甲長龍,鱗次櫛的魚貫而入,恍若是有數之不盡的後援。貼着四周的院牆,五步一剛,十步一哨,受過特殊的訓練似的,不需要任何的指令,便是明確的知道自己的位置,明確的瞭解早已經綢繆的分工佈局。
“哈!”
“哈!”
齊聲的大喝,前頭左右,四面密密麻麻的制式士兵,齊齊的將手裏的長槍,直刀,長劍,所有的你能夠想象的到的武器,統統的對準了院落正的那一抹。
書韓磊羽,並不是一個有多麼的特別的人。只是,被當成衆矢之的,卻輕易的讓他鶴立雞羣。
雙手擡起,作投降狀。
不是因爲他怕,僅僅,入眼的服侍,胸口整齊而劃一的大大的刑字。明確的栓釋了他們的身份——刑部!官家的人。“諸位,爾等這是做什麼?”
“不許動。”
“不許動。”
門口方向,風風火火的趕來一抹正裝官員。火急火燎的,三步並作兩步,似乎與他鬢角的花白,並不怎麼的符合。“書韓磊羽,本官還以爲是聽錯了,不想,卻是當真的在此見到了你。”
毫不遮掩的急切,怒氣衝衝的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嗯?韓鐵大人,這般的興師動衆。”韓鐵加侖,刑部尚書!
是他,怎麼會,突然的來到了這裏?
他,又是來此作甚?
“大人,小老爺死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什麼,人呢?”
“這邊。”
嘩啦,
兩側士兵,不約而同的讓出了一道縫隙。
只見得,院落盡頭,正房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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