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覆的紮下
稀里嘩啦,
足下滑動,化作牛兒背後的長犁,將覆頂的瓦礫,給鑿出了兩道深深的痕跡。
曾經,聽過這麼一個故事。某人很容易生氣,老師告訴他,以後每一次生氣,取一枚釘子釘在木頭。如果控制住了一次,那麼拔掉一枚釘子。
一年後,長長的木頭,所有的釘子,都被拔掉了。
他很高興的去找來老師,告訴他這個喜訊。
老師指着木頭說,你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啊?
的確,釘子可以拔掉。但是,每一枚釘子曾經存在的痕跡,那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小孔,卻是怎麼也抹不去。
在這個世,總有很多,一旦做了便怎麼也無法忽視的存在。
風過留聲,雁過留痕。
四合院式雙坡屋頂,精緻的擺放的整齊的瓦礫。
兩道起碼有五六丈長度的凹糟,散落四處的碎屑,如同水杯裏面散出來的飛濺,環繞着一抹單膝跪地,堪堪止住了身形的某人,難掩,狼狽!
好快的劍,好靈活的劍,好像是從他身長出來的臂膀,早已經習以爲常的成了最原始的本能。“憑這麼點武功的話,可是沒有機會對付的了本官哦。”只是,書韓磊羽的嘴巴子,倒是死鴨子嘴硬。
“哼,這一次斬下的是你的髮梢,下一次便是爾的頭顱!”對面,墨影饒有興致的將一把平日裏見到的長劍稍窄的軟劍湊到眼前。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彈去了調皮的攀附在劍身的幾縷墨。
輕若鴻毛,細若遊絲,失去了依附的墨,晃晃悠悠,似被風兒吹落的樹葉,摔在了地。
從來稱不明顯的存在,卻是惹書韓磊羽豎起了眉頭。
這傢伙,那是自己的頭髮!什麼時候!“你不會有下一次機會。”
話音剛落,腰身扭轉,身子如同龍捲風一般的飛揚前。簇擁着,舉在最前頭的右手,成爪,氣勢洶洶。
“哼哼,來的正好。”墨影嘀咕了句,卻沒有避開。只是貓着身子,如同蟄伏在草叢深處的豹子。每一個獵手,最不缺乏的,便是耐心。
手腕扭動,舞了個漂亮的劍花,反手握着劍柄,略微前伸,與所站面呈大致四十五度的斜角。
是獵人的眼,銳利而又不失冷靜的眸,捨不得眨動一下眼皮子的謹慎,全神貫注的定格。胸有成竹,是他最好的標籤,退讓,避其鋒芒之類的詞彙,從不存在於他的字典當。
好像,他早已經,將某人的下一步動作,給收納入了心底。再凌厲的攻勢,不過是他進入他提前佈置好的意料之。僅僅,是獵物掉下了替他精心備置的陷阱!
迅如閃電的速度,讓距離、時間之類,在他們之間喪了幾乎全部的意義。
“來吧,等着你呢。”眨眼功夫,某人的爪子,已經進了一丈範疇。
駐足的幾乎要成爲雕塑的墨影,忽然的動作,右臂逆時針的飛舞三週。軟劍,柔若無骨,如同一條綢緞綵帶,以不可思議的扭曲,造了三個銀色連環圈。
似熱帶雨林的蟒蛇的絕技,纏,繞,緊,扯。
用一點一滴,不斷加強的力道,用無可突破的閉環,拼命的壓榨,一種叫做生機的東西。
然而,柔軟,並不代表會喪了它的鋒芒。劍身兩側的銳利,是靈動的兩道放射線,爭先恐後的蔓延,肉眼清晰可見,已經將某人的手臂,給整個的裹了進去。
先前還是來勢洶洶的鐵爪,在他的眼,已經是入了牢籠的小獸。退無可退,避無可避。“你輸了,死吧!”
蹭,
手腕靜止,是一輛在公路飛馳的汽車踩下了急剎車,車輪和柏油路的摩擦,發出的哀號;是奔騰不息的河流迎來了冰河期,驟然止步的蕭瑟靜謐;是早已經和自己的呼吸步入同樣的節奏的心跳,在那一瞬戛然而止!
一切,突然的變了。
極致的動,盡頭的靜。
翻天覆地的,難以容忍的極端,天堂和地獄的驟變。
恍惚,是超越了一切的大手,按下了時間的定格按鈕。甚至是周遭的空氣,也生生的,凝固成了無法流動的固體。連累,賴以生存的一呼一吸,停滯。
漫長的好似一個世紀,似乎並不是該用在這種激烈的時刻的恰當。然而,是這般的矛盾的,突然的着急,居然的厭倦,突然的煩躁,憎恨時間,好死不死的和自己做對,非要,刻意的走的那麼的,緩慢。
良久,良久,或許,僅僅是自己的錯覺。
只是,真的覺得好久!
扭曲的長劍,不知道是不是彈性到了極致,才掉頭來的反抗。即便是柔若無骨,只是寒鐵造,青銅錘鍊,它,依舊是一把,有着自己的獨特的堅持的劍。
劍本兇器,總有鋒芒。
可折,可曲,可彎,可扭,可是當那一瞬間的憤怒之火,如同開閘的洪流奔騰。它,便是恢復了本來的性子。驟然的,繃直,顫慄!
噼裏啪啦,
銀線飛舞,毫無章法的四處遊蕩,狠心而又迅速到了極致的凌厲。輕易的,將包裹其的一切,切割成漁之內的獵物,碎裂成數不清的飛屑!
切割,切割,切割,
在顫慄,在咆哮,在吶喊,將阻擋在了眼前的一切,給生生的撕扯成粉碎!
布片紛飛,如被風兒從枝頭掃下的櫻花漫雨,覆了眼。
“我說過,你輸了!”
“不,遊戲纔剛剛開始!”
“什麼?怎麼可能!”在印象,本該已經到了盡頭的聲音,出乎意料的響起的時候,墨影一陣發懵。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自己提劍的手臂,突然攀附了兩枚老虎鉗似的大力。一處在手腕,一處在肱二頭肌和肘部之間位置。是電影裏面,經常能夠見到的,標準的警察樹樹捉拿犯人時候的擒拿式。
樸實無華,毫無亮點,卻是簡單有效,更古不變。
嘎吱嘎吱,
過分的大的力道,一點都不懂得顧及某人感受的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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