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最大限度,還真的不好說。”也是任強一心想顯擺自己寶物性能,便默唸口訣,手一抖擻,幾寸大的圓規立時長大到一人多高。
任強把圓規的兩隻腳調開,在沒有針的那隻腳上按上一根屆時的小木棍。讓碧霄摁住有針的那隻腳不動,自己則推着裝有木棍的那隻腳往前走。等走到起步的地方,一個面積足有二十多平方米的大圓圈呈現在二人面前。
“嗬這麼大。從這個圓心到所有的邊上,距離真的一般遠”
“這個自然。”任強說着,又祭出乾坤尺:“不信,可以自己量量。”
也就在乾坤尺祭出來的時候,圓圈裏忽然涌起一股雲霧,絲絲縷縷,似氣似煙。
任強正在詫異,就見眼前景色就如幻燈一般,已是大變。那雲霧飄飄渺渺,越聚越多,越聚越濃,說不出的玄妙,道不出的神奇,只見四周雲氣翻動,卻不見其他物件。
碧霄在一旁瞧着,見任強的法寶竟現出如此神妙之處,自是有些驚喜,望向任強道:“嚏噴亞父果然好手段。”
任強輕笑了一聲。心道:這是什麼我還不知道但自己作爲一個大男人,又一心討好這個後世的崔母奶奶,也不好點破。事已至此,是好是壞也只能走着瞧了。
乾坤尺即以祭出,如此突變也不好再讓碧霄丈量,反正乾坤尺乃先天至寶,看看能不能破了這雲氣。任強想到,念動法訣,手持乾坤尺往上空喝了一聲“破”,就見雲開霧散,雖然還有一些雲氣漫漫,但景物已經看得清楚,卻讓任強碧霄同時大喫一驚:
眼前哪裏還有三仙島上姐妹們娛樂的所在
展現在二人面前的是一座雄偉的宮殿建築,殿高千百尺,霞光四散,宮門大開,內、射無盡光華。
任強低頭想拾起量角器和乾坤雙腳圓規,腳下已是綠草茵茵,哪裏還有二寶的蹤影
任強知這是幻術,說不定這宮殿就是二寶中的一寶所化。好在乾坤尺還在手裏,不怕出不去。便對着碧霄笑了笑,說:“既然展現了,你我就進這幻化自在天地內走一遭,也好瞧瞧這其中玄妙。”
說着,一手執着乾坤尺,一手輕拉碧霄手臂,二人同時走了進去。
宮門內又是一番情景。只見應門一條石板鋪就的甬路,甬路的頂端,擺放着一個半人多高、三幾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大香爐,香爐內煙霧繚繞,香頭上閃爍着紅色光芒。
在香爐的兩側,擺放着四通碑,每個碑各自立於一個石龜背上。
碧霄沒見過石碑石龜,感到新奇,走過去用手摸了摸。
任強也緊跟其後趕了過去,也用手摸了摸那石碑石龜,手感滑、潤冰涼,與現實中的感覺無二。
石碑上有字,任強仔細辨認了一下,叉叉槓槓的一個也不認識,都是象形的甲骨文。
在香爐的後方,拾級而上,便是雄偉的宮殿了。
二人來到宮殿內,見殿內雕樑畫棟,修繕的很是氣派。宮殿正中擺放着一張雲牀,雲牀上空無一人。
在雲牀的兩側,各有一個石雕童子侍立。宮兩邊也各有多尊石雕神像。
碧霄沒見過石雕像,先是嚇了一跳。任強忙告訴她,這些也和院裏的石龜一樣,是用石頭仿照人形雕刻的。碧霄這才面露驚喜之色,走過去摸了摸,說:“若人死後雕刻這樣一尊石像,不就永遠保留在這個世界上了嗎”
任強點點頭,說:“非大能大賢者,一般都不雕刻。”
“這是爲什麼呢”此時的碧霄自是不能理解。
任強笑笑:“條件所限”心裏卻說:若是每一個人死後都雕刻一尊,那後世的地面還不全被石雕山沾滿。
“這上面怎麼什麼也沒有呢”碧霄指着空空的雲牀發問。
任強環視了一下整個空間,忽然心有所感:這個雄偉的宮殿,怎麼與後世棗強縣裏的崔母奶奶廟有些相仿,看這兩側的石雕童子,各式各樣的石雕神像,還有這空空的雲牀的擺放位置,簡直就是崔母奶奶廟的擴大版只不過後世擺放的是泥塑,這裏是石雕,而那空空的雲牀,豈不是碧霄元君的神座
任強深情地看了碧霄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任強這一望,卻把碧霄看了個大紅臉,心中暗罵:“人家問你話,也不回答,只色色地望着人家。想不到你這個嚏噴亞父還有這個賊膽”心裏卻有種
暖暖的感覺。嘴上卻說:“這裏沒看頭,出去吧。”
“好,咱再到後院望一眼就走。”任強說道。
見碧霄點頭,知道已經同意,便繞過雲牀,走過雲牀後面的隔斷,推開後門走到院內。
後院裏又別是一番景緻:
只見這裏遍地氤氳,異香馥郁,散滿紅霞。
紅霞之中,隱隱現出迴廊曲徑、小橋流水、假山林立。各種花草樹木點綴其中。比三仙島上又優美十分。
洪荒中高山挺拔,大海遼闊,荒野無垠,具是粗狂得很。就算是三仙島上,也多是在原始地貌上稍作整治,以洞建府,似這等奇妙景象,碧霄何曾見過自是看的驚呆。
碧霄看着看着,忽然發現端倪:只見天灰一陣亮一陣,地上花草枯一陣又綠一陣,如此折返往復,自成規律。
“喂,我說嚏噴亞父 碧霄還在計較任強剛纔眼色,所以把“嚏噴亞父”也帶了出來。在她看來,喊綽號是一種嘲弄人的行爲。豈不知任強已經習慣了,反倒覺得這樣稱呼更顯隨和,氣氛輕鬆。,你看這天、這花、這樹,怎麼一會兒一個顏色”
任強也已注意到了這個變化。腦海中猛然想起後世蒐集民間傳說時,說有一個叫“日月神山”的地方,那裏有一黃一白兩隻公雞,圍着一個有一間屋子大小的圓球一遭遭地轉。那隻黃公雞是太陽,白公雞是月亮。而進神山的道路又有三條:如果你進的是日門,那你看到黃、白兩公雞每轉一遭,人間就是一天一夜;如果你進的是月門,那你看到黃、白兩公雞每轉一遭,人間就是一個月;如果你進的是年門,那麼你所看到的黃、白公雞每轉一遭,就是一年。
假如說他們進的是日門,那天色灰一陣亮一陣,那就是一天中的黑夜和白天了。但一日之間,花草看不出變化;
假如說他們進的是月門,天色灰亮只是肉眼所見,其實是灰亮交替過快給人的錯覺,這個門對花草雖然有所影響,也不會一會兒枯一會兒綠。
難道說,他們無意識地竟然誤入了“日月神山”中的年門要不怎麼會有花草樹木一會兒枯,一會兒綠
任強想到這裏,不由心內喫驚:如果這個猜測準的話,那自己與碧霄,少說已經在這裏待了七、八年了。外面的雲霄瓊霄找不見他們,不知急成什麼樣子。還是趕緊離開的好。想罷對碧霄說:“我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這裏怪怪的,咱還是早些回去吧”
“怕什麼它變它的,咱玩兒咱的,還能把咱怎麼樣了”碧霄畢竟是少女心性,見如此美景哪裏割捨的下不以爲然地說道。
崔母奶奶不想回去,任強也沒有辦法,只好陪着。在心裏一個勁兒祈禱:但願這是玄術中的幻覺,於時日無關。
又看了一會兒,碧霄覺得厭了,指着一側小門說:“咱再到那邊,看看有什麼新鮮玩意兒”
見崔母奶奶玩性正濃,任強也豁出去了。跟在碧霄後面,向那小門走去。心想:“日月神山”只是個傳說,這裏沒有山脈也沒有黃、白公雞,哪裏就正好闖入何況自己也是頭一次經歷此事,好奇心不比碧霄差。只是作爲後世穿越之人,對孤男寡女相伴而遊多了些戒備心理。其實在截教內,對男女之事看的很輕。
穿過小門,他們來到一條大街上。
嗬,這裏熱鬧非凡
只見大街的正中走着一支隊伍,隊伍的前面,有三眼槍開道。緊跟着是鑼鼓鐃鈸等樂師伴奏樂器。
在樂師後面,有一八擡大轎。轎蓬上扎着彩色布幔,前面敞亮,內裏坐着一尊紙糊女神。其五官、身材、衣服,都描畫的恰到好處,給人一種雍容華貴、富態安詳的印象。
而在布棚前臉的門楣上,用毛筆書寫着“崔母奶奶之零位”,字是繁體字,讀法也是古老的由右到左。但任強能接受,字也全認識。回想起宮殿門前石碑上的甲骨文,任強覺得兩下里好像不是一個時代。
在八擡大轎的後面,則是扭秧歌、打花棍、劃旱船、踩高蹺、舞獅子、耍龍燈等方隊。演員們邊走邊表演,都認真到位,演技嫺熟。
街兩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穿着長袍大褂,着裝和洪荒中仙界的人們差不多。整個場面,用“人山人海”一點兒也不過分。
任強忽然想起後世崔母廟會上有“演駕”和“進駕”之說。
今天不知是“演駕”還是“進駕”,但有一點兒是很明確的:這裏確確實實是崔母廟會上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