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見亓曉婷如此虔誠,倍受感動,也依樣學樣,買了一把香,點燃了插進香爐,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禱告道:
“尊敬的玉皇大帝:我叫李洪,永樂初年,跑馬佔地來到棘津州。本想在這裏安度晚年,不料邊關喫緊,我又被招回。
“在邊關遭遇了殭屍隊伍,我被殭屍兵俘虜了,充當了殭屍們的血人。
“我心想這下完了,今生今世再也回不到我的老家棘津州來了。不承想遇見了亓曉婷和空間裏的龍一。他們給我治好了我的殭屍病,還帶我踏上回歸家鄉的路程。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在您的指點下促成的,我李洪一定不忘您的大恩大德,不忘龍一對我的救治和照顧,不忘亓曉婷姑娘對我的幫助。
“我一定竭盡全力,護送八龍壇歸冢;使出渾身解數,與蛇王妃戰鬥到底,並把她消滅掉。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飛毛腿、東生、李黑兒,見二人又跪拜又禱告,也相繼在蒲團上磕了三個響頭。
嬌娜少年心性,她聽說玉皇大帝的耳朵眼兒裏能盛開兩個成年人,有些不信。在大家跪拜禱告的時候,一個人上到二樓,爬上了玉皇大帝的肩膀上,想親自驗證一下:耳朵眼兒是否能盛的開兩個人。
當嬌娜在肩膀上站穩,往耳朵眼裏一看
“噗”
一股濃烈的辣椒水潑在了嬌娜的臉上。由於沒有防備,眼睛裏也被灌進不少。
於此同時,兩串火星一同鑽出耳朵眼,向廟門外面竄去。
嬌娜疼的“呀呀”大叫。
“蛇王妃和老蛇妖。”龍一傳音亓曉婷。
原來,在玉皇大帝耳朵眼兒裏藏着的,還真是蛇王妃和老蛇妖。
蛇王妃的尾巴根在縣衙被亓曉婷砍了一刀,深可見骨,收了尾巴後,那傷就落在了尾巴骨和大腿根上,坐不能坐,走不能走,只好將身子伏在蛇妖老道的身上,讓他帶着逃命。
二人看出亓曉婷不會善罷甘休,定然到處尋找。他們便在寺宅城村東的寺廟裏安排了幾個蛇妖,並讓他們化成老道模樣,責成他們與亓曉婷一行打鬥,拖延時間,他倆則躲進玉皇廟,進行療傷。
其實,玉皇大帝纔是蛇王妃最恨的人。他把她的丈夫打入十八層地獄,把她賣進仙城爐鼎樓,蛇王妃早已對他恨之入骨。
之所以還要藏到玉皇大帝在人間的廟宇裏療傷,一是她尾骨傷重走不得遠路,這裏離的近,迫不得已;
再一個是這裏隱蔽:玉皇廟香火很旺,人來人往,亓曉婷又知道她恨玉皇大帝,斷不會想到他們會藏在這裏。
來到廟裏以後,見各屋裏都有人,又有追兵在後,不敢用武力奪取,便悄悄上到二樓,躲進了玉皇大帝銅像的耳朵眼兒裏。
玉皇大帝是神界最大的統領,人世間供奉也很虔誠,沒人敢對他指手畫腳,更沒有人敢上到他的銅像上。
蛇王妃恨玉皇大帝,這樣做,即蔑視了玉皇大帝,褻瀆了玉皇大帝的神靈,又讓自己有了安全的療傷之所。
這還不算,兩個妖物在耳朵眼兒裏又摟又抱,又啃又咬,把個蛇妖老道撩撥的襠裏支起小傘,直往她的私密處裏戳。
也是嬌娜淘氣,一時好奇,上到玉皇大帝銅像的肩膀上玩耍起來。
蛇王妃在耳朵眼裏把外面看的真真切切,當她認出是小龍女嬌娜時,恨得咬牙切齒。立時吐出蛇毒,與隨身帶的辣椒麪混合了。
待嬌娜正睜大眼睛往裏望的時候,她用力一甩,辣椒水甩了嬌娜滿臉滿眼。
在嬌娜疼的“呀呀”叫的時候,她與蛇妖老道化作兩道火星,逃離了廟宇。
“是蛇王妃和蛇妖老道,趕緊跟隨其後。”亓曉婷趕緊命令飛毛腿。
亓曉婷則趕緊把嬌娜帶進空間,用龍涎草藥水給她洗。
龍涎草藥水能治百病,凡人一抹就好。但由於嬌娜是龍體,自己就有龍涎,對龍涎草藥水有抗藥作用,沖洗了幾次,疼痛感減輕了些,兩眼卻腫的像銅鈴。需用手扒開,才能看清眼前實物。
亓曉婷只好把她留在空間裏療傷。
再說飛毛腿。
飛毛腿也看見了火星兒,因他沒想到蛇王妃和蛇妖老道會在這裏,便沒往這上面想。
正自納悶,忽聽亓曉婷說是蛇王妃與蛇妖老道二人,要他去追,才撩開飛毛腿,一路追趕下去。
一追追了七、八十里路。在一個丁字路口的地方,目標消失了。
這時,正西路上來了一夥農民,有的推着紅車,有的擔着擔子,有的抱着孩子。而紅車子
和擔子上,都有鋪蓋捲兒、鍋碗瓢盆之類。
其中一個老者,紅車子上一邊推着鋪蓋捲兒,一邊推着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走的很是喫力。
飛毛腿見他相貌忠厚,忙上前問道:
“老伯,可曾看見一個老道和一個年輕女子”
老者放下紅車子,擦了擦臉上細密的汗珠兒,說道:“沒看見年輕女子,倒看見一個老道和一個年輕後生朝沙灘走了過去。”
飛毛腿兩手抱拳,說聲“謝謝”又關切地問:“老伯,天氣還寒冷,你們這是往哪裏搬家呀”
老者嘆了口氣,說道:“我們這裏是大沙灘,經常鬧食人蟻。今天是驚蟄,食人蟻到了出來的時候了,不搬家就得喂螞蟻。”說完,推起紅車追趕前面的人去了。
“喂螞蟻”飛毛腿不解,望着老者的背影愣了愣神,趕緊拐向東西道,逆着外逃的人們向西奔去。
一路上,外逃的人羣接連不斷,飛毛腿一邊走一邊打聽,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當走過一個叫米村的地方以後,徹徹底底地打聽不到了。
這裏距離倘村一百多里路,飛毛腿對這裏地理不熟悉,又不明白人們爲什麼往外逃,便幫一個老頭推着紅車子,邊走邊詢問。
老頭告訴他,幾年前,這裏鬧過一次食人蟻。數以千萬計的大食人蟻就像一瞬間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浩浩蕩蕩地朝每個村莊涌去。
食人蟻的個頭足有一手指肚長,黑身子,紅腦袋,嘴上的兩個巨齶鋒利無比。一口就能咬下一塊肉來,村裏村外,到處都是人和牲畜的白骨。
食人蟻們貪婪地喫光骨頭上的每一丁肉渣後,又爬向田野,金燦燦的大片良田裏連麥秸杆都沒能留下,拇指般大的螞蟻瘋狂地呑食每一點可以喫的食物。
那一年,這一彎兒的五、六個村子,如孫家莊、朱家莊,冀家莊、趙家莊、邢家莊、米家莊,都深受其害,村裏的人被吃了十分之四、五。
“政府沒管”飛毛腿問。
“管了。”老頭有些揶揄地說:“圍着沙灘上的這幾個村子挖了一條水渠,灌上水,防止食人蟻從裏面跑出去,危及水渠外面村裏的人。”
飛毛腿:“渠內的村莊呢”
“不管了。說是食人蟻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消滅不淨,只好犧牲這幾個村子了。不過,倒是給安排了住處。人們熱土難離,只好在秋後沒螞蟻了,就搬回來;第二年驚蟄這天,再都搬出去。
“穀雨後,年輕人再加着小心地回來把地種上。也不夏管,只等秋涼後再回來,收莊稼,過個冬,第二年一驚蟄再走。”
飛毛腿:“那莊稼還不落了地裏比如穀子、高粱。”
老頭:“不種這個,光種落不了地裏的,如玉米、紅薯之類。”
飛毛腿:“平常時候有嗎”
老頭:“有,只要刨着個食人蟻窩,一出來就是一大羣,一會兒就把人喫掉。咳,這食人蟻,可把我們害苦了。”
當走到南北路上與老頭分手時,亓曉婷他們也趕到了。
“目標怎麼樣”亓曉婷問。
飛毛腿:“走到這裏就不見了蹤影,好在路上有這麼多逃難的人,我一邊走一邊打聽,走到米村時,再也打聽不到了。估計就在那村裏躲起來了。大白天,我怕暴露,沒敢驚動。”
亓曉婷望了望路上的人們,不無好奇地問:“怎麼這麼多逃難的”
飛毛腿:“我也是剛打聽出來。這裏在鬧食人蟻。前幾年鬧了一回大發的,死了很多人。
“據說食人蟻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政府便採取了丟卒保車的辦法,在這幾個村子的周圍挖了一圈兒水渠,把食人蟻封在這幾個村子裏了,爲了保證別的村子不受影響,並給他們安排了住處。
“只是,人們熱土難離,天冷沒食人蟻了,就搬回來,驚蟄一到,再搬走。年輕人到穀雨後,就悄悄地回來把莊稼種上,秋後再收。”
亓曉婷:“平常時候也有”
飛毛腿:“聽老人說有。”
“有,一不留意就挖出一窩兒來。”旁邊一個老和尚走過來,搭話道:“只要挖出來了,這個人就沒命了。一準讓食人蟻喫掉。”
“師傅在何處出家”李洪上前搭腔。
“我就在這個石佛寺裏。”老和尚一指身後不遠處的一個小寺廟。
李洪:“食人蟻如此厲害,在裏面走路不會出問題吧”
老和尚:“平常時候,食人蟻都生活在紗質暄土裏,路上還好些。但要出來了,就不分沙地硬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