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缺少什麼我去買。”吳大雪自報奮勇。
薛嬸:“買也買不到。只好自己做了。”
原來,農村冬天祭祀買不到新鮮水果,就用麪粉仿照所需水果的樣子,做成後上鍋蒸熟,然後刷上顏色,代替真的。雖然不怎麼逼真,象形就行。
亓曉婷心想:這現蒸得需要多長時間何況自己空間裏有,何不拿出來解決一下。但又不知道都用什麼,問的太直白了又怕暴露自己。便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薛嬸,你打算做什麼水果”
薛嬸:“有蘋果了,再做三樣兒。柑橘是必須要做的,這是祭祀不可缺少的祭品之一,柑和甘字同音,橘和吉字同音,都是取吉利之意。香蕉和葡萄就是湊數了,因爲這個還好做。”
“桃不行嗎” 亓曉婷還是問了出來。因爲她種桃樹已經被傳的沸沸揚揚。她再拿出桃來,就不顯的稀奇了。
薛嬸:“桃是壽誕上的必備壽禮,祭祀最好不用。”
亓曉婷一陣汗顏:說着說着還是說漏了嘴,看來,不懂還真不能裝懂
“這三樣兒我去買,別蒸了,忒麻煩。”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也爲了彌補一下自己的“無知”,亓曉婷主動“請纓”。
薛嬸:“也行。如果能買到真的,那就更好了。”
亓曉婷種桃的事言蘭竹已經說給薛嬸,上午的事又讓她十分震驚:一個能看見鬼魂的人,那神力得多大呢見亓曉婷要去“買”,也就沒有阻攔。
亓曉婷來到外面,避開人們的視線後,閃身進了空間。
龍一已經站起來了,正提着腳鐐在進口處走動。見亓曉婷進來,笑眯眯地說:“你不在外面學裝供,進來幹什麼”
亓曉婷:“我拿幾樣水果做供品,外面買不到。”說着,用布袋兒裝了一盤香蕉、幾嘟嚕葡萄,十幾個柑橘,還拿了幾個水蜜~桃。這個雖然不能擺供,大家都知道自己種桃樹了,讓人們嚐嚐鮮。
“桃不能上供。”龍一一旁提醒道。
“這個你也知道”亓曉婷驚詫地問。
“壽桃壽桃,做壽才用桃,祭祀是不能用的。”
“你不早點兒告訴我,剛纔我就說漏嘴了。現在還後悔呢”
龍一笑笑:“這一回你就記住了。”
“往後再遇見這種情況,你提前傳音告訴我。省的我尷尬。哎,爲什麼每樣都是四碗四碟呢”
“民間有神三鬼四一說,人死後就成了鬼魂,所以上供都得是四,四個或者四碗碟,燒香也只能點燃四炷。”
“那,阿魅也是鬼魂啊,你爲什麼讓我給它點燃一炷香,放供品也不論數,有多少算多少。”
龍一“呵呵”一笑:“阿魅乃小鬼,何況又是日常生活,論什麼數呀祭祀就不同了,這是對祖先和已故親人表達一種思念之情,也是民間的一種傳統習俗。有個數,大家好效仿。”
“往後你還得多給我說說這方面,我一點兒也不懂。”
“只有這樣,你學着才上心”
“還不是被你逼的”說完白了龍一一眼,閃身出了空間。
水供倒是好裝:用一般的茶碗,下面焯白菜絲墊底,白菜絲上面放發過的乾粉、四塊豆腐。焯過的豬肉片抹上醬就是“紅肉”,“白肉”則什麼也不抹。
“金餅”用一個雞蛋黃攤成,“銀餅”用雞蛋清攤成,一個雞蛋,裝兩個供碗。
“四幹”是四樣點心:雞蛋糕、桃酥、蜜果子、江米條。
“四鮮”有蘋果、柑橘、香蕉、葡萄。
薛嬸和雲老太太、吳大雪,望着秋天都難見到的四樣水果,不由嘖嘖稱讚:“就憑這四樣水果,在薛家莊也鎮了”
下午三點來鍾,一切都準備就緒,認祖便開始了。
一共來了三十多口人。除了當事人吳大雪、薛嬸、亓曉婷外,薛家莊的原住戶能走動並抵禦住寒冷的,全來了,有男也有女,但都是老年人。外來戶都是男性,有年輕人也有老人。
人們陸續來到薛財主家的庭院,都面北站着,留出北房框子給薛家的鬼魂。
說是庭院,其實就是過去庭院的位置,現在是個廢墟。周圍的院牆、房屋,都被炸倒,又經歷了近三十年的雨水沖刷,就剩了個高~崗兒。有的甚至連高~崗兒也沒了,上面長滿了雜樹和野草。現在又被大雪覆蓋着,幾乎看不出原來的倫廓了。
人們就站在雪地上,
稀稀拉拉的,顯得很不緊湊。
在北房框子的屋門左邊、逢年過節供奉天地爺的地方大概位置,放着一張八仙桌。上面擺着四碗水供、四碟點心供、四碟水果供。供桌的北側正中,放着一個香爐,香爐後面是一個排位,上寫“薛氏宗親之神位”。
亓曉婷把用“陰酒弱水柳葉法”泡製的柳葉先給了吳大雪一片,然後挨個分給大家,讓他們先擦額頭上的眉心,然後再擦眼睛,所有的人都抹了一邊以後,點燃了一卦鞭,“認祖”便開始了。
亓曉婷讓吳大雪站在供桌前,自己點燃了四炷香,向薛氏排位作了一個揖,然後把香插在香爐裏,對着牌位大聲說道:“薛老爺子,你的孫子我給你找來了說着一指吳大雪,父老鄉親們我也給你請來了說着一指庭院裏的人們。
“怎奈冰天雪地,這裏已荒蕪多年,一時清理不出來。這麼重要的儀式,你總不能讓父老鄉親站在雪地裏爲你慶賀吧你顯顯靈,爲大家制造出一個舒適和諧的環境來。”
亓曉婷話音剛落,就出現了房屋、院牆、青磚鋪的地面。三十多個人置身在庭院裏,顯得滿滿當當。
人們一下子震驚了,面面相覷,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中。
亓曉婷繼續說道:“父老鄉親們給你捧場來啦,顯顯形,給大家見個面吧”
隨即,薛老財主和它的三個兒子,一同出現在北房屋門口,穿戴還是和上午一樣,身形有實質感。所不同的是此時目光呆滯,沒有了上午的狡黠。“怎麼回事”
亓曉婷心中納悶,更怕“認祖”儀式進行不下去,趕緊傳音龍一。
“人怕見鬼,鬼也怕見人。人多把它們給鎮住了。它們還不知道人們能看到它們,也是收斂自己,儘量不鬧出動靜來。甭管這些,繼續往下進行。”龍一傳音。
傳音間,也就是一眨眼兒的工夫,薛老財主父子的身後、兩側,密密麻麻出現了很多鹼白臉的鬼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一個個目光呆滯地望着庭院裏的人們。
人羣一下哄嚷起來,原住戶的老年人有的還用手指着,說:“這個是誰誰誰,那個是誰誰誰,和它活着的時候一模一樣,一點兒也沒變。”
哄嚷了一會兒,亓曉婷見大家認的差不多了,又指着吳大雪對對薛老財主說:“這就是你的孫子大雪因爲要認祖了,這一回她沒說姓。。”指着薛老財主和薛大少爺對吳大雪說:“這是你的爺爺,這是你的父親。你們都看看像不像”
然後又面向衆人問道:“你們大家也都看到了吧”
衆人齊聲說:“看到了”
亓曉婷:“既然看到了,那就也給把把關,看看像不像”
吳大雪生平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爺爺、父親,早已忘了陰、陽兩隔,激動地站在那裏抹起眼淚來。
薛老財主側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向大兒子努了努嘴。薛大少爺走到供桌前面,先與大雪並排站着,面向北站了一會兒,又轉身面向南站着。
亓曉婷明白了它的用意,也讓大雪轉過身,面向南,與薛大少爺肩並肩站好。
人們立刻議論起來:
“嘿,真像吔”
“就像一對雙胞胎。”
“別瞎說了,人家是父子倆”
“大少爺死的時候,也是這個年齡吧死了以後變不了模樣了,死時什麼樣,永遠也是什麼樣。”
“看來是親父子倆”
“錯不了,沒血緣關係怎麼會長得這麼像”
“”
“這不能算。”人羣中有一箇中年人忽然大聲說道:“長的傍符的人有的是,不能僅憑着長得像就認。認祖歸宗得有證據,讓大家口服心服”
“是啊,這一相認,你們薛家的千畝良田,諾大一片宅基地,可都是人家的了。”
“保不住就是衝着這個來的哩”
“”
人羣中說什麼的也有,都是持懷疑態度。
吳大雪聞聽急了,對大家說:“我不是衝着財產來的。我是爲了我剛出生的兒子能活命。實話對大家說吧,我結婚後,頭胎和二胎都是兒子,但都沒活過週歲。我母親心疼孫子,到處請神媽兒媽兒看,找測字先生批八字,看陰陽宅。
“後來,一個算卦先生算出我不是吳家的後代,說要保住兒子,我必須認祖歸宗。母親這纔對我說了這件事。但苦於沒有證據,也就沒敢興這個心,一直默默忍了六、七年”